第184章 兩個小尾巴
楚若涵早就料到顧家誠會出幺蛾子,就在他撒潑耍賴之時,不慌不忙地輕輕一招手。
玉玲立刻上前遞過,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顧家誠,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楚若涵將手中的文書展開,擺在顧家誠面前。
「這是當初的過繼文書,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一旦過繼,軒哥兒與你便斷了父子親情,再無任何關係。」
顧家誠看著上面的字,咬牙切齒,他當時大意了,都未仔細看,就簽了名字。
「你們算計我?
「算計?」顧君澤冷哼一聲,「這件事三叔同意了的。」
知道他什麼脾性,又怎能不留後手。
顧家誠才反應過來,被老東西擺一道,他就這麼不想讓他好?
讓他的算計,都落了空……
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顧家誠伸手就去搶奪楚若涵手中的文書,想要將這「罪證」撕毀。
可他剛一動作,影青就迅速沖了過來,一把將他死死按住,用力一扭,直接將他整個人壓在了地上。
顧家誠掙紮著,嘴裡還不停地叫罵著,可影青的手像鐵鉗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玉玲眼疾手快,趁著混亂將地上的文書撿起,小心翼翼地收好,還不忘拍了拍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
顧君澤踱步到顧家誠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件事早已上報給了衙門,有官府備案,就算你撕毀了這文書,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顧家誠卻依舊不死心,「我不管,我是被騙了,軒哥兒是我的兒子,要麼你去幫我提親,要麼我帶他走!」
顧君澤聽著他的胡言亂語,眉頭緊緊皺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把他給我扔出去,看著他,別讓他再鬧出什麼來。再去三叔府上通個氣,就說他在這鬧事,讓三叔管教管教。」
影青領命,像拎小雞一般將顧家誠從地上拎起,一路拖著就往門外走去。
顧家誠雙腳亂蹬,嘴裡還不停地罵罵咧咧,他不會就這麼算了。
可隨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院子裡,那叫嚷聲也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了。
影青直接將他拎回了,顧家三老爺的府邸。
剛到門口,就得知三老爺外出未歸,無奈之下,隻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顧三夫人講了個清楚。
三夫人聽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直接命人將顧家誠押去祠堂跪著。
這個庶子,心終究是野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身份,還妄想著求娶兵部侍郎楊家的女兒,真是白日做夢!
影青交代完事情,便匆匆離開。
回去的路,身後竟跟上了兩個小尾巴。
影青回過頭,隻見律哥兒牽著蘭姐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兩人灰頭土臉的一身臟污,像是從狗洞鑽出來的。
「小公子,你們跟著我幹什麼?」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撲通」一聲,雙雙跪在了地上。
律哥兒眼眶泛紅,帶著哭腔哀求道:「求求你了,帶我們去安陽侯府吧!」
影青一聽,眉頭皺緊,直接拒絕,世子少夫人自顧不暇,哪還有空管他們。
律哥兒急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他猛地抓起蘭姐兒的手,伸到影青面前。
「你看,你看看我妹妹的手!」
蘭姐兒小小的手上布滿了燙傷的痕迹,指甲也向外翻著,血肉模糊,看著觸目驚心。
「這怎麼弄的?」影青不禁脫口問道。
「救救我妹妹吧!」律哥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娘死了,爹不管我們,行,將我們扔給春姨娘……」
「我和妹妹經常沒飯吃,我帶著妹妹去廚房偷東西,蘭姐兒被下人推到了炭火上。」
「春姨娘說我們偷東西該管教,也不給請大夫,再這樣下去,妹妹會死的!」
影青這才注意到,蘭姐兒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律哥兒身上,看起來虛弱極了。
他伸手輕輕抱起蘭姐兒,掌心下傳來滾燙的溫度,這孩子正發著高燒。
看著眼前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影青心中一軟,總不能真的這麼不近人情吧?
影青一咬牙,伸手夾起律哥兒,施展輕功,直接飛身上房,朝著安陽侯府疾馳而去。
影青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鴻蒙院。
他心急如焚,一腳踢開錢大夫所在房間的門:「錢大夫,快看看!」
「你輕點!」錢大夫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心疼地看了看被踢得搖晃的門。
皺著眉道,「怎麼又弄回來兩個孩子?少夫人這是收養孩子上癮了?」
「別廢話了,快給這孩子瞧瞧!」
影青心急如焚,此時蘭姐兒已經徹底暈了過去,小臉燒得通紅,情況十分危急。
錢大夫見狀,也不再調侃,趕忙接過孩子,放在床上,迅速開始診斷醫治。
他熟練地翻開蘭姐兒的眼皮,又搭了搭脈,在看到小姑娘手上的傷時,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傷成這樣,下人怎麼伺候的?」
錢大夫一邊將銀針從醫箱中取出,一邊對影青說道:「這孩子高燒不退,就是手上的傷引發的。」
「我先施針退熱,你去熬些退熱的葯來,越快越好!」
影青忙問,「退熱的葯在哪?」
錢大夫頭也不擡,「藥房最東邊的櫃子,第三層抽屜裡面就是。」
那還是昀哥兒落水時剩下的。
影青拉開第三層抽屜,一把抓起草藥,轉身生火燒水。
律哥兒站在一旁,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妹妹。
錢大夫留意著律哥兒的情緒,輕聲安慰:「別擔心,你妹妹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
施針完畢,錢大夫小心地收回銀針,轉身走向醫案,去調配藥膏。
小姑娘的手白白嫩嫩的,可不能留疤了。
待錢大夫調配好藥膏,卻發現律哥兒已不在屋內。
恰在此時,影青端著葯碗,推門進來。
「律哥兒呢?」
錢大夫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不知道,剛才還在這兒呢。我剛轉身調藥膏的功夫,他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