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李夫子的默認
顧清辰氣得直跺腳,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肚子開始咕咕叫,她這才想起來,中午的飯食還沒吃呢。
「一群壞蛋!連飯都不給我吃!」她坐在角落裡,委屈的癟了癟嘴,「早知道就不來這破地方了!」
夜色漸深,小屋子裡更加昏暗。
顧清辰又餓又困,蜷縮在角落裡,開始想念家裡的溫暖。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姐姐?」錢震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還好嗎?」
顧清辰一聽是他的聲音,眼淚差點掉下來:「錢滾滾!你怎麼來了?」
「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錢震雲小聲說道,「是我偷偷從食堂拿的。」
門縫下面伸進來一個小包袱,裡面是幾個白面饅頭和一小壺水。
顧清辰接過來,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饅頭有些涼了,但在她看來卻比什麼山珍海味都香甜。
「錢滾滾,」她一邊吃一邊說,「還是你對我最好。」
「姐姐,你明天向李夫子道個歉吧。」錢震雲在門外勸道,「他其實人不壞,就是規矩嚴了些。」
「我才不道歉!」顧清辰梗著脖子,「是他先欺負我的!」
錢震雲嘆了口氣:「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你總不能一直被關在裡面。」
「那也比向那個老古闆低頭強!」顧清辰咬著饅頭,含糊不清地說道。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錢震雲才小聲說道:「姐姐,我先回去了,被發現就不好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再想辦法給你送吃的。」
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顧清辰心裡湧起一陣暖流。
雖然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裡,但至少還有一個人關心她。
她靠著牆壁,望著小窗外稀疏的星光,心裡開始盤算著明天該怎麼辦。
道歉是不可能的,但總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
「哼,等我想到好辦法,看我怎麼收拾那個李夫子!」她小聲嘟囔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錢震雲剛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心中一驚,慌忙將手中剩餘的饅頭塞進懷裡,轉身想要快步離開。
「錢學子。」李夫子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帶著幾分威嚴。
錢震雲身子一僵,隻得停下腳步,規規矩矩地轉身行禮:「李夫子。」
李夫子緩步走來,月光下他的面容看不真切,但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他看了看錢震雲懷中鼓起的衣襟,又瞥了一眼身後那間緊閉的小屋。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院子裡?」李夫子問道,語氣聽不出喜怒。
錢震雲低著頭,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學生,學生睡不著,出來走走。」
「是嗎?」李夫子走近了些,「那你懷裡藏的是什麼?」
錢震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他想撒謊,卻又不敢,想說實話,又怕連累顧清辰。
李夫子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暗自嘆息。
這孩子是個誠實的,不會說謊,分明是在為那個小丫頭擔心。
「拿出來吧。」李夫子伸出手。
錢震雲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乖乖地將懷中的饅頭取出,放在李夫子手中。
「學生知錯。」他小聲說道,「學生不該偷拿食堂的饅頭。」
「你可知道,私塾有私塾的規矩?」李夫子問道。
「學生知道。」錢震雲垂著頭,「學生願意接受懲罰。」
李夫子沉默了片刻,將饅頭重新遞給他:「拿著吧。」
錢震雲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擡起頭:「夫子?」
「既然拿了,就不要浪費。」李夫子背著手,看向那間小屋,「那丫頭脾氣雖然不好,但畢竟還是個孩子。餓著肚子,如何能好好反省?」
錢震雲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擔心起來:「夫子,您不生氣嗎?」
「生氣有什麼用?」李夫子淡淡說道,「教書育人,最重要的是因材施教。有些孩子需要嚴厲,有些孩子需要寬容。」
他轉身看向錢震雲:「你這孩子心地善良,知道關心同窗,這是好事。但記住,規矩不能壞,下次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來找我。」
錢震雲用力點頭:「學生記住了。」
李夫子擺擺手:「去吧,早點休息。明日還要上課。」
看著錢震雲小心翼翼地走向小屋,李夫子搖了搖頭。
這兩個孩子,一個太過張揚,一個太過內斂,都需要好好教導。
第二日清晨,顧清辰在小屋子裡迷迷糊糊地醒來,身子僵硬得厲害。
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透過小窗看到外面已經大亮。
「該死的李夫子,讓我睡了一夜硬地闆!」她咬牙切齒地嘟囔著,肚子又開始咕咕叫。
門外傳來腳步聲,顧清辰以為是錢震雲來給她送吃的,連忙湊到門邊。
「錢滾滾?」
「是我。」李夫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起來比昨天緩和了些,「顧學子,考慮得如何了?」
顧清辰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考慮的?我又沒做錯什麼!」
李夫子嘆了口氣:「你昨日在課堂上不專心聽講,當眾頂撞師長,這難道不是錯?」
「我本來就會背三字經,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聽你重複?」顧清辰理直氣壯地說。
「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實話也不能說了?」
門外沉默了片刻,李夫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無奈:「你的學問或許不差,但品行需要好好磨練。私塾不僅是讀書的地方,更是學做人的地方。」
「做人?」顧清辰冷笑一聲,「那你教教我,什麼叫做人?是像你這樣,仗著自己是先生就隨便關學生?還是像那些學生一樣,隻會拍馬屁?」
李夫子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小丫頭伶牙俐齒,句句都能戳到要害。
「你再好好想想吧。」李夫子最終隻能丟下這句話離開。
顧清辰靠在牆上,心裡越想越氣。
她從小在鎮國公府長大,雖然娘親管教嚴格,但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
「哼,不就是個破私塾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她站起身,在屋子裡踱來踱去,「等我想到辦法,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