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這一手,真是卑鄙又下作。
蘇婉娘不明白,楚若涵為何要暗中請那些大臣前來?
難道是專門為了讓顧承彥難堪不成?
兄長,嫂子,小叔子,兄弟鬩牆……
她正欲走過去與楚若涵交談,宮中卻來了人。
院內瞬間安靜下來。
安陽侯連忙上前幾步,拱手,「馬總管何以來此?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馬福海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位大臣,「奉皇上口諭,請在場各位大臣即刻入宮面聖,不得耽擱。」
此言一出,宴席上頓時一片嘩然。
眾位大臣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何事,竟要他們如此急切地進宮。
安陽侯小聲問道:「馬總管,皇上召見可有說明緣由?」
馬福海面色平靜,卻是搖了搖頭:「大人去了便知,奴才不敢妄議朝政。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魏國公已先行入宮了。」
眾大臣面面相覷,皇上急招入宮,馬公公又不肯透露定是發生了大事,保不齊會有人倒黴!
「各位大人快走吧!」
一眾大臣匆匆離去,安陽侯府的宴會也就辦不下去了……
人聲已散去大半,蘇婉娘看著眼前這場面,面上雖保持鎮定,心中卻驚濤駭浪。
希望皇上的突然傳召,與蘇家與侯府無關,可是她的心怎麼有些不安。
她轉頭掃視院內,楚若涵與顧君澤早已離開,他們就一點也不擔心安陽侯?
而顧承彥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緊皺著眉快步離開……
鴻蒙院
「怎麼回事?」楚若涵眼神中帶著探詢。
「礦洞坍塌了。」顧君澤語氣平淡,彷彿隻是在述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若涵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你瘋了,這會造成多大的傷亡?」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顫,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袖。
顧君澤將她攬進懷裡,嘆息一聲,「你就這般不信我。」
楚若涵看著他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受傷,抿了抿唇終究是沒有說話。
她的身體微微緊繃,卻沒有掙脫他的懷抱。她真的怕顧君澤為了報仇,會罔顧那些礦工的性命。
「放心吧,不會有任何人受傷,我早就命影衛混了進去,隻是洞口塌了,被困在裡面了而已。」顧君澤的聲音溫柔,手輕輕撫過她的髮絲。
楚若涵送了一口氣,肩膀的緊繃感也隨之消失。還好他還是他,那個看似冷漠卻不失人性的顧君澤。
「那皇上這般著急,把人都叫進宮?」楚若涵微微擡頭,看著顧君澤沉靜的面容。
「雍王承上了一封密函。」顧君澤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三日前,京郊的一處小院裡,顧君澤端坐於案幾旁,面前燃著一爐清香。
他手中拿著一封密函,眼神深邃。
院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雍王府的小王爺林景川。
「世子久等了。」林景川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顧君澤擡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後將手中的密函遞了過去,「這裡面是工部虛報礦山含量的證據,你可以看看。」
林景川接過密函,立即地打開,目光快速掃過紙面,越看臉色越凝重。
「我倒是好奇世子是怎麼得到這個的。」林景川合上密函,直視著顧君澤。
顧君澤沒有回答,隻是從桌上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向林景川,自己端起另一杯慢慢品嘗,似乎對林景川的疑問全然不在意。
林景川繼續問,「世子怎麼不直接承給皇上?」
顧君澤依舊不說話,隻是微微抿了一口酒,讓林景川有一瞬間的挫敗感。
他知道顧君澤是把他當棋子了,還不屑於給他一個解釋。
每次碰到顧君澤他都沒有法子,不是被忽略就是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
「世子不會是給我挖了個坑吧?」林景川半開玩笑地說,眼中卻帶著謹慎的試探。
顧君澤這才擡眼看他,淡淡道:「給你送個功勞,若是不願,我可以去找魏國公。」說著就要伸手去拿回密函。
林景川趕緊將密函收入懷中。
「你故意的吧!」林景川咬牙切齒道,聲音中帶著惱怒。
明知道他們雍王府與魏國公府已是水火不容,還故意激他。
這一手,真是卑鄙又下作。
「消息不會有錯。」顧君澤起身,示意談話已經結束,林景川卻不願就此離去。
「世子,之前的拉攏還有效。」林景川急忙道,眼中帶著希冀。
「我會考慮。」顧君澤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模糊,既不拒絕也不承諾。
楚若涵扯了扯他的袖子,將顧君澤拉回現實。
「你已經想好了?」
顧君澤將自己埋在她的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汲取力量,「雍王是保皇黨,他不會希望亂起來……」
楚若涵擡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可是那些被困的人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那些影衛會帶著他們走密道出來,隻需要兩個時辰。」顧君澤垂眸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柔,「你越來越心軟了。」
「人命關天啊,」楚若涵輕聲道,「他們此時應該已經在宮中對峙了吧?」
顧君澤點點頭,「雍王此時必然已經把證據呈給皇上,整個工部都會徹查。」
正如顧君澤所言,此時的皇宮內,氣氛凝重至極。
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臉色陰沉如水。
工部尚書跪在地上,額頭冷汗涔涔,身旁還跪著幾位工部主要官員。
雍王站在一旁,面色肅穆,手中拿著那封已經呈給皇帝的密函。
「朕問你,礦山含金量是否如實呈報?」皇帝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壓抑的怒火。
蘇尚書額頭觸地,「回稟陛下,臣一向兢兢業業,絕無虛報之事。」
「好一個兢兢業業!」皇帝冷笑一聲,將密函重重拍在案上,「雍王所查到的與工部報上來的所差甚多,你告訴朕,這礦山難不成是成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