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内。
席曼青的突然出現,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場内原本的喧嚣,瞬間化為寂靜,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氣氛詭異無比。
曹明輝像是被人澆了一頭冷水,身軀一哆嗦,手中的酒杯墜落在地。
“啪呲!”
玻璃酒杯摔得稀巴爛,裡面的紅酒濺射在曹明輝的名貴西褲上,但他卻渾然不覺。
“曼……曼青,你過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
盡管曹明輝已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他顫抖的聲音,還是透露出心中的慌亂,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哼!”
席曼青一聲冷笑,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刁蠻模樣。
她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不過顴骨卻高高凸起,外加上吊梢眼,給人一種尖酸刻薄、不好相處的感覺。
突然,席曼青的目光落到宋婉清的身上,眸中綻放出陰鸷的光芒,冷冷道:“曹明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着我在外面偷吃,難道不怕我去跟爺爺告狀麼?”
“曼青,你誤會了,我跟婉清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曹明輝連忙解釋。
“曹明輝,你當本小姐是傻子麼?你外面那些風流韻事,我早就聽過了,之前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萬萬沒想到,下個月我們就要訂婚了,你還敢出來私會小狐狸精!”席曼青咬牙切齒道。
小狐狸精?!
聽到這個詞,旁邊的宋婉清眸中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宋婉清雖然外表柔弱,惹人憐愛,實則是外柔内剛,哪怕出身貧寒,卻從未想過要攀高枝。
她擁有屬于自己的倔強和堅持,就像是迎寒怒放的傲梅。
她雖然猜出席曼青的身份非凡,但也不容許席曼青這樣诋毀自己。
想到這兒,宋婉清向前踏了一步,微微擡起下巴,望着席曼青不卑不亢道:
“這位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曹少雖然追求過我,但我始終沒有答應!今天之所以會來赴宴,是因為曹少稱隻要我來,今後就不會再繼續糾纏!所以這位小姐,請你嘴巴放幹淨點!”
……
此言一出,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面,引起一番軒然大波。
在場内衆人看來,宋婉清雖然容貌出衆,才華斐然,被譽為“燕大校花”,但終究隻是個毫無背景的平民女。
曹明輝能看得上她,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誰知聽宋婉清的口氣,反倒是曹明輝對她百般糾纏。
聽到這番話,席曼青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小狐狸精,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跟我頂嘴,活膩歪了?”
緊接着,席曼青又扭頭望着曹明輝,厲聲道:“曹明輝,我問你——你是要這個小*,還是要我?”
“曼青,我的心裡隻有你啊!”曹明輝不假思索道。
在他看來,這是一道送分題,根本不需要任何取舍權衡。
貧民窟裡,飛不出金鳳凰。
無論宋婉清自身再怎麼優秀,她終究無法企及上流社會的世界。
而席曼青,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小公主,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如果得罪了席家,别說是曹明輝,就算他父親的事業也會受到重創,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邊,見到曹明輝表态後,席曼青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怨毒的笑意,冷冷道:“哦?這麼說,你是不在乎這個小狐狸精喽?”
“當然!”曹明輝立刻表忠心道:“曼青,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認識你之後,其他女人都顯得黯然失色,根本及不了你一根汗毛!”
為了讨好席曼青,他什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
聽到這番話,旁邊的宋婉清面露嫌惡之色。
之前曹明輝追求她的時候,也曾巧舌如簧,說了無數甜言蜜語。
現在看清他這幅醜惡的嘴臉,宋婉清心中一陣惡心。
“呵呵……”
席曼青冷冷一笑,繼續道:“曹明輝,既然你不喜歡這個小狐狸精,那本小姐今天就刮花她的臉,讓她再也勾引不了其他男人!”
說着,席曼青從愛馬仕包中,掏出一把鋒利剪刀,在燈光的照耀下,剪刀上綻放出銳利的寒芒。
曹明輝見狀,臉色大變,連忙勸阻道:“曼青,你千萬不要沖動啊!”
“怎麼?難道你對這小狐狸精還留有舊情?”席曼青反問道。
“當然不是!但……這是犯法的啊!”曹明輝顫巍巍道。
“切!不過就是個沒權沒勢的小人物,别說刮花她的臉,就算是打斷她的手腳,我們席家都能擺平!”
席曼青的話猖狂無比,但曹明輝聽了之後,卻選擇了沉默。
因為他知道,以席家在燕京的勢力,對付區區一個宋婉清,就像碾死一隻螞蟻般輕松。
隻要席家願意,甚至能讓宋婉清人間蒸發。
見席曼青鐵了心要洩憤,曹明輝也無可奈何,根本不敢阻攔。
就在這時,席曼青緊緊握着剪刀,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邁步向宋婉清走去。
“呵呵……小狐狸精,這就是跟本小姐搶男人的下場!我要讓你成為醜八怪,讓你下半輩子都無法見人!”
此刻,曹明輝和其他大少,都選擇袖手旁觀。
潘嬌嬌喝的爛醉如泥,神志不清,根本幫不上忙。
隻剩下宋婉清一人孤軍奮戰。
但在這種情況下,宋婉清并未被恐懼沖昏頭腦,反而依舊保持神智的清明,偷偷瞄着包廂的大門、以及周圍衆人的站位,像是在計算着什麼。
突然,席曼青揮舞着鋒利剪刀,向她的俏臉戳來,同時大喊道:“小狐狸精,去死吧!”
若是被戳中的話,宋婉清的臉上恐怕會瞬間出現一個血洞,凄慘無比。
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抓起旁邊桌上的酒杯,朝席曼青丢去。
“彭!”
猝不及防之下,席曼青被丢了個正着。
酒杯中的紅酒灑了她一臉,殷紅的酒水順着她的頭發、臉頰滴下,仿佛被澆了一頭狗血,看上去狼狽無比,那件價值連城的禮裙也完全被毀了。
就在這時,宋婉清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推開席曼青,随後拼命向門口跑去,逃出了包廂。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無論是曹明輝、還是其他公子哥,完全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宋婉清竟然敢還手。
“啊啊啊!”
突然,席曼青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惡狠狠瞪着場内衆多大少,咬牙切齒道:“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去将那個小賤人抓回來,我要将她千刀萬剮,以瀉心頭之恨!”
場内這些公子哥,雖然不是席曼青的手下,不過席家的勢力遠遠比他們厲害的多,所以他們也不敢怠慢,全都沖去包廂,向宋婉清追去。
……
跑!
快跑!
一定要跑去這家俱樂部!
此刻宋婉清的腦海中,隻剩下這個念頭。
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得罪了席曼青,這長安俱樂部好似一座魔窟,唯有逃出去才有一線希望。
但她沒跑多久,後方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明顯是有追兵來了。
盡管宋婉清已經用出了全力,畢竟是個嬌弱女子,在體能上根本無法和男人相比。
終于,當她跑到俱樂部的大堂時,一隻大手狠狠拽住了她的後衣領,猶如老鷹捉小雞般,令她根本動彈不得。
“哼!小娘們,膽子夠肥的,竟敢潑席小姐酒,簡直找死,今天就辦了你!”一個大少惡狠狠道。
聽到這話,宋婉清臉上浮現出絕望之色,眼神黯淡,知道今日恐怕是兇多吉少。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
“婉清……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