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命運交給對手的仁慈，是多麼可笑的平衡。

　　一擊就破的泡沫！！！

　　「夏嵐風，無需多言，總之，妖族不可能退出巨江。」

　　「成蔭妖祖，同樣的話送給你，人族不會放棄巨江。」

　　巨江之爭，就兩個種族之爭。

　　誰也不會後退半步。

　　夏嵐風微微揚起下頜，眉骨壓著寒芒，脖子綳成筆直的線條。

　　「既然如此，還是打吧。」

　　臨威軒外，突然暴雨如注。

　　天空電閃雷鳴，隆隆作響。

　　成蔭妖祖示威般，一掌拍出，拍向雨簾。

　　剎那間，雨簾斷了方向，停滯片刻，接著傾盆而下。

　　天地之威！

　　弱化版！

　　夏嵐風瞳孔微縮，心底升起萬般火熱。

　　妖祖或至聖，能力竟暗含天地規則，在他們之上的強者，怪不得能牽制源山天罰，一點點削弱其力量。

　　不對，應該還有一股規則之力，束縛源山天罰，

　　開發世界秘密的過程，越來越有趣了。

　　嘭！

　　夏嵐風出手，同樣一掌截斷雨水。

　　「承讓！」

　　表情是嘚瑟的，語氣能氣死人。

　　涵養極好的成蔭妖祖，直接氣笑了。

　　「好好好，後起之秀，恐怖如斯。」

　　忽視黢黑的臉，咬牙切齒的猙獰，還以為他是真心實意誇讚。

　　「巨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呃……終有一死。」

　　鐵憨憨，演得有模有樣。

　　臨威軒外瓢潑大雨，繼續下，刺耳的靜默中，能聽見對方血管裡奔騰的怒流。

　　成蔭妖祖一甩袖子，氣得不會笑。

　　「夏嵐風，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說話真不討喜。」

　　怎麼就沒人打死你。。

　　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

　　夏嵐風盡職盡責，演得如此好，怎麼不敢承認。

　　視線外移，眼中染上幾許悲涼。

　　「我說話好聽時，也沒人誇我會說話，當我說話不好聽時，大家反而讓著我。」

　　「呵……」成蔭妖祖笑而不語。

　　讓著她，是因為說話難聽嗎？

　　不，是實力。

　　實力強硬後，說話同樣可以強硬。

　　也可以不討喜，也不被人打死。

　　「你走吧，臨威軒不臨威，恕不招待。」

　　成蔭妖祖冷冷下達逐客令，直截了當，生怕夏嵐風聽不懂，賴著不走。

　　「巨江，妖族半步不讓。」

　　夏嵐風拱手，「各憑本事。」

　　來時偷偷摸摸，回去時正大光明。

　　源山戰場，靠近七國駐紮城池，夏嵐風被人攔住。

　　仰頭一看，不如不看。

　　「見過重陽聖人。」夏嵐風施禮，接著雙手自然下垂，放於身體兩側，一副乖寶寶模樣。

　　重陽聖人臉黑得可怕，死死盯著夏嵐風。

　　「回來了？」

　　「回來了。」

　　「可順利？」

　　「暫時打不過，我要走，他攔不住。」

　　「不是說好一年，為何現在就去？」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沒人敢保證，身為源山大陸第一妖的成蔭妖祖，會不會一巴掌打死屢次冒犯他的人。

　　「嗯，時間差不多了，正好走到那裡，順便去看看。」

　　順便去看看……

　　重陽聖人氣得變臉，好敷衍，好隨意的回答。

　　怎麼不順便找死，死了就不用回來了。

　　重陽聖人擡起手，一掌拍出一道深坑。

　　「你……」

　　不行，不能再跟她說話，別人不在意，自己要氣死。

　　見情況不對，重陽聖人身邊老者，急忙攔住他。

　　「重陽，有事回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別嚇著孩子，有話好好說。」

　　重陽聖人眼中閃過一抹委屈，還讓他如何好好說，帶大一個好帶的孩子，還以為天底下孩子都這樣。

　　沒想到，越大越不聽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出去幾趟，聽話的孩子也不聽話了。

　　成倍氣他。

　　老者轉身對夏嵐風笑笑，「老夫姜布，見過夏小友。小友已是聖級，有些事情，是時候知道。」

　　夏嵐風施禮，「見過姜布聖人，不知姜布聖人所言之事，可是與上面有關。」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回去再說。」

　　那就是是了。

　　源山戰場，屬於人族地盤，夏嵐風見到山洞。

　　不是洞天福地的山洞，就是個普普通通山洞。

　　或許在很久以前，它屬於某一頭。

　　「進吧，裡面的人都在等你，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重陽聖人鐵青著臉，沒有選擇現在原諒夏嵐風。

　　「在老夫原本計劃中，不該是現在告訴你。八百年前，人族出現一位驚才絕艷之輩，卻在半聖時，知曉某些事實，從那之後，心喬意怯，一蹶不振。」

　　「五百年前，人族又出現一位有望衝擊至聖之人，在妖族設計中，得知真相，主動放棄。」

　　「你以為你如此順利見到成蔭妖祖，是因為你本身的實力，不，正確的說，不完全是，見到成蔭妖祖，他怎能忍住，不告訴你事實，以最溫柔的的手段，毀了你。」

　　重陽聖人嗤之以鼻。

　　成蔭妖祖不出手，打死他都不信。

　　與其讓成蔭妖祖似是而非告知夏嵐風，還不如他們主動開口。

　　這個死孩子，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

　　夏嵐風擡頭，仰望蒼穹。

　　「教員說過，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怎麼會害怕呢。」

　　「你……」

　　重陽聖人身體顫抖，嘴唇哆嗦，死死盯著夏嵐風，想要從她身上，分辨她所說真假。

　　山洞裡的人，久不見人進去，相攜走出來。

　　一出來，便聽到夏嵐風說的話。

　　「好一個與天奮鬥，其樂無窮。」

　　「教員是誰，是至聖嗎？」

　　夏嵐風俯身，團團施禮，接著背脊挺直。

　　「教員不是至聖，他是至聖之上。」

　　「至聖之上，是什麼等級，為何我等，從未聽過。」

　　「教員，擔任教學工作的人，他也是你的師父嗎？」

　　「是，他是，他是很多人的師父。」夏嵐風說得斬釘截鐵。

　　「很多人嗎？」很多人呢喃。

　　「好啦，不說這個，先進去，成蔭妖祖出手，我們現在該將源山大陸的事實，告知夏嵐風，這一次，人族不能輸。」重陽聖人站出來，打斷所有人思考。

　　狠狠瞪了一眼夏嵐風，轉身走進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