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兒聰明，聽夏嵐風那麼一說，就知道有些問題就出在夾竹桃上，當即決定，回去就將夾竹桃給鏟了。

　　「補品，暫時不要喝，記得吃肉，羊肉魚肉豬肉雞肉都可以，記得是肉，不是湯。」

　　「你現在的身體，相當於篩子一樣，到處都在漏，若是繼續如此，別說孩子，你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都是個大問題。女人嘛，要對自己好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將問題推到自己頭上，好好的一個身體，偏要弄得千瘡百孔，還覺得是自己不行。」

　　「我另外給你開一副安神葯，做成香囊使用，晚上睡覺前，放在枕頭邊，另外再做成護腕，帶上手上。想想你四個無辜流掉的孩子，不要動不動就拿自己的身體出氣。生不了還在，可不單單是女人的問題。」

　　「……」

　　夏嵐風沒有看孫震一眼，孫震的臉，卻火辣辣的疼。

　　句句沒提他，句句都在說他。

　　即使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躁得慌，很想摔門出去，再來不來。

　　想要孩子的心，佔據上風。

　　孫震隻覺得，椅子上有釘子，讓他坐卧難安。

　　看完姜蕪兒，夏嵐風的目光終於放在孫震身上。

　　那種彷彿赤~裸~裸嘲笑的目光，使得孫震的臉，如調色盤變化。

　　硬著頭皮，走到夏嵐風面前，一屁股坐下，深吸一口氣，粗聲粗氣道：「夏大夫，我有什麼問題？」

　　「呵呵……」夏嵐風嗤笑，「你喜歡吃豆製品，如豆腐等等，還喜歡喝濃茶。」

　　不是在問，夏嵐風是直接肯定。

　　孫震臉色一白，問道：「這些東西難道不能吃，我從小就喜歡吃豆腐喝豆漿。長大後處理家族生意，有時候熬夜是常有的事情，不喝濃茶，根本頂不住。」

　　「這些東西，對於正常男人來說，當然沒問題，隻要不過量就好，可是對你而言，雪上加霜罷了。手伸出來。」

　　姜蕪兒沒有離開，就立在孫震身邊，手裡緊緊捏著帕子，臉上寫滿緊張。

　　她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他。

　　是她，她還能抱庶子回來養。

　　若是他，她能怎麼辦。和離是不可能和離，孫家不會允許她和離，姜家也一樣。

　　腦中天人交戰，姜蕪兒忍不住身體顫抖。

　　孫震本來就緊張，看到姜蕪兒這個樣子，更加緊張。

　　咽了咽口水，孫震拉住姜蕪兒手腕，說道：「夫人到旁邊等我，放心，為夫沒事。」

　　姜蕪兒想到曾經喝過的無數苦藥，忍不住心裡埋怨。

　　關係再好的夫妻，總會在某個時間，恨不得對方去死。

　　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如此。

　　若是他，她該何去何從。

　　年少的情義，這個時候還沒有消磨掉，姜蕪兒更加糾結，愣愣看著孫震，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見姜蕪兒站著不動，身體左搖右晃，本就丟臉的孫震，更加沒有耐性。

　　「姜蕪兒——」低聲喝道，同時捏了一把姜蕪兒手腕，留下一個印子，「到旁邊等我，你在我面前，晃得我頭暈。」

　　「啊……」姜蕪兒刺痛，清醒過來，坐到孫震一開始坐著的位置上，背脊挺得筆直，神遊天外。

　　她想聽，不敢聽。

　　隻能裝著不在聽。

　　「腎水不足。」夏嵐風慢悠悠說出四個字。

　　聞言，孫震一下子跳起來，紅著眼睛猙獰看著夏嵐風，拳頭緊握。

　　一忍再忍，好難忍。

　　夏嵐風屈指一彈，點在孫震左肩，孫震感覺到一股大力正壓著自己，不由自主坐下來。

　　額頭位置，頓時汗珠直冒。

　　「少去煙花之地，小小年紀，可不是開葷之時。男子若開葷太早，極易影響生育能力，若是被人引誘玩得花，這輩子也就那樣。」

　　「不……我……我……沒有。」

　　孫震結結巴巴，猛地回頭看向姜蕪兒。

　　還好還好，姜蕪兒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是真的沒聽嗎？

　　姜蕪兒面上不動，心底默默流淚。

　　原以為是她的問題，可是不是。

　　她以為是丈夫身體不好。

　　沒想到是開葷太早，玩壞了身體。

　　她何其無辜。

　　她的孩子，多麼可憐，都來不及看看這個世界。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奉勸你一句，不要在一個大夫面前撒謊，特別是像我這樣厲害的大夫。大夫講究望聞問切，你以為是在看你長得好不好看。」

　　比起對待姜蕪兒，還收著積分。

　　面對孫震，夏嵐風火力全開。

　　「世人都以為生不了孩子是女人的問題，實則，大部分是男子問題。比如容易流產，八成都是男子問題。」

　　「你想反駁我，我勸你想好了再說。」

　　「男子紅袖添香，確實是一件美事，殊不知，就是這種紅袖添香，葬送多少男子子嗣。青樓小妾外室，女子要承擔生育之苦，男子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給自己玩沒了，還將一口黑鍋推到女子頭上。」

　　「真是好大一口鍋。」

　　「孫大少爺應該是煙花之地的常客吧，在那些地方廝混的男人，有幾個好下場，我不說，你見識多，你懂。」

　　「還有你也是，沒事多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不要自己內耗。」說著孫震，夏嵐風忍不住懟了姜蕪兒一句，「沒有哪個孩子，喜歡一個愁眉不展的母親。」

　　「你也一樣，」懟完姜蕪兒，火力重新集中在孫震身上，「沒有哪個孩子，喜歡一個玩得花，快得病的父親。再這樣玩下去，你就考慮考慮放妻子自由好了，好歹是青梅竹馬，沒必要讓人家年紀輕輕，無子給你守寡。」

　　「都年少還可以說是不懂事，都是成年人，都已經結婚，還說不懂事，那就說不過去。」

　　「……」

　　唰唰唰！

　　夏嵐風一肚子怒氣，提筆就寫，寫了兩張方子，氣得丟下筆，喝道：「我說，你洗。」

　　孫震被說得面紅耳赤，好長時間反應不過來，頻頻看向姜蕪兒。

　　遮羞布被扯下，他倒是想起自己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妻子。

　　可笑。

　　「夏大夫請講。」

　　「……這些，都不能吃，想要孩子，就全給我戒了，不想要孩子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