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兒臣已經親手殺了他
她雖然狠毒。
但比起他們父子倆來說,今日所作所為,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更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
特別是宗政無邪,他害整個巫月教幾乎慘被滅門。
就隻為了一個傳說中的不老寶物!
因為他的一句話,整個苗疆都陷入腥風血雨。
可見此人平日裡有多自私自利,陰狠毒辣。
還有大理寺牢獄裡的那些囚犯,甚至姜三老爺突然發瘋殺人,都是他宗政無邪和秦王的手筆。
就因為姜尚書一直位於中立,不肯投靠太子一黨,更不願站位四皇子。
所以,他便把整個姜家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原本想拿捏姜尚書。
卻不想中間殺出個李五和楊七郎來。
為了避免暴露自己,也怕這二人真的查出什麼,他打算殺人滅口。
於是又將整個大理寺牢獄都拉入地獄。
而他們用的蠱毒之葯,正是祖力亞當初從大梁送回來,滴了一滴蝴蝶毒血做的至毒之葯。
所以,無論從何處來說,這狠毒的父子二人,都是李卿落和段容時的必殺之人。
冷眼看著宗政無邪和秦王趴在地上,二人相看著彼此默默流淚。
秦王:「你動手吧。」
宗政無邪:「不……不!皇叔是這世上自我幼時,便對我最好之人。」
「我怎可如此忘恩負義?」
「皇叔乾脆殺了我吧。反正我已經沒了一隻手,徹底是個廢人了,母妃也不再要我……我活著,原本也沒有什麼意思。」
說著此話,宗政無邪卻扭頭頻頻看向身後。
他還想用自己的可憐打動寧妃。
然而寧妃也並沒有什麼反應。
李卿落一個眼神,鄭嬤嬤上前一把扯掉楚帝口中的塞布。
楚帝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混帳——畜生!!」
「秦王,朕對你不薄,你為何如此算計於朕!?」
「竟敢將你的野種送到宮中,妄圖魚目混珠替代真的嫡親血脈!秦王,你個狼子野心,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朕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將你做成人彘,將你剝皮抽筋!」
秦王:「夠了!」
「你又算是什麼好東西?」
「明明我們是一個掖庭之子,一個是冷宮的可憐兒。憑什麼你能成為太子,我卻依然得不到父皇的一個正眼?」
「他到死都不知我的存在,到死都不知我的姓名!」
「我恨你,宗政朗日!」
「我從來沒有尊敬過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憑什麼你能繼承江山,而我卻要做一個秦王。」
「還有那麼多的弟兄,就因為他們的母妃當初害過你的母後,你就一個個的都統統殺掉!」
「你做的這些事,又哪一件是人做的?」
「宗政朗日,你的血脈就是真龍子嗣,同樣是父皇的兒子,為何本王生的就不能是真龍子嗣!?」
「還有清月,你不知道吧。當年她受傷需要救命的那株草藥,其實是我早就準備好的。」
「因為她的毒,原本也是我親手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
宗政無邪不知何時爬了起來。
他撿起地上的劍。
在秦王還在癲狂發洩之時,擡起劍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將秦王刺了十七劍。
第一劍還能飆出血柱。
第七劍時,血窟窿就已隻是靜靜淌血。
而秦王開始還是滿目震驚,不可置信。
而後神情又慢慢平緩下來。
他像是已經接受了這件真相,直到宗政無邪此刻殺了自己才是最好的抉擇。
所以,他緩緩閉上已經逐漸渙散的眼睛選擇坦然地痛死在親生兒子的劍下。
秦王都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旁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露出一臉的驚悚來。
宗政家的人,可都是瘋子啊!
宗政無邪突然怪笑起來:「死了,他死了。」
「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又突然一個轉身撲在地上。
「父皇,兒臣已經親手殺了他。」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誰讓他敢對您不敬,誰讓他敢在心底怨憎於您。」
「他就是該千刀萬剮,就是該死。」
「父皇,你原諒兒臣,給兒臣一條生路吧父皇。」
「兒臣也是無辜的……」
「兒臣隻想做您和母妃的兒子啊!!」
楚帝狠狠瞪著他。
「絕、無、可、能!」
「你個野種!」
「朕絕不會再要你!」
「你怎麼不和他一起去死?」
「他是掖庭罪奴之子,你也是那個罪奴的骯髒血脈!」
「就憑他,還敢與母後的高貴血統相比?朕的身體裡流的是母後的嫡系血脈,而你們,都是最下賤的奴才!」
「朕從前被他矇騙,竟然寵了你這個野種二十年。」
「朕真是恨不能親手殺了他,再親手殺了你——」
楚帝一句句的刺激,讓宗政無邪的臉由白變成紅,又由紅變成黑。
最後他猛地再次起身,用剩下的那隻手再次拿起地上帶血的劍,然後朝著楚帝奔去。
「我殺了你——」
然而,他還未奔至楚帝面前。
槿嫿已經先行一步,手持彎刀快步上前。
一刀劃過宗政無邪的腹部。
等他腹中的東西流了一地。
他才不可置信地低下頭來。
槿嫿擡頭看向宗政無邪。
「巫月教滿門,向你問候。」
宗政無邪張了張嘴,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
最後他倒在地上,倒在自己熱騰騰的一堆內臟之上。
寧妃看到這一幕,捂著頭尖叫。
她瘋了。
「兒子。」
「本宮生的是兒子。」
「不,本宮生的其實是女兒。」
「本宮的女兒呢?本宮要找本宮的女兒。」
「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公主,小公主啊——」
李卿落看到她這副樣子,搖了搖頭。
「把她帶下去,讓秦陵看看。」
說到底,寧妃也隻是一個可憐人。
地上兩具屍體,讓圍觀的眾人都驚悚得不敢再議論出聲。
包括見多了殘忍血腥畫面的楊七郎和張廷氿此刻都不敢吭聲。
因為這黑衣人今日謀劃害死的,可並非是什麼尋常之人,而是天潢貴胄的親王和皇子啊!
而且,他們還看了一場真假皇子的大戲!
雖說秦王罪無可恕,但到底是皇家的陰私,竟然就這麼被她給直接捅破在了世人面前。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讓宗政氏族的醜聞,徹底喧鬧得天下皆知?
不然,怎會讓他們這些閑雜之人都在此處將真相看了個清清楚楚的?
現在秦王已死。
接下來,她還要做什麼?
然而李卿落什麼也沒做。
隻是看向了段容時的方向一眼,然後便讓殺一他們將楚帝扯了起來。
「把他帶下去!」
她沒打算放過楚帝?
猜到此事,張廷氿他們都忍不住在心底鬆了口氣。
他們這兩日做的事,若是讓那楚帝再回去,怕是今日在此的大家都要沒命了。
「各位,今日的熱鬧也看完了。」
「願意回家的,便各回各家。」
「不願意回家的,我等不介意奉陪再與各位練一練。」
「各位自行抉擇吧!」
說完李卿落便在十幾個殺字的掩護下快速離開了山頭。
很快,她的人便都撤了個乾乾淨淨。
楊七郎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這樣……把我們都給放了?」
「她就是想讓咱們來看個熱鬧,知道四皇子的身世真相,看他們親生父子兩個都是怎麼自食惡果慘死的?」
張廷氿:「不!」
「現在,咱們都是她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你還不明白嗎?」
「回南安,若搬來救兵救出暴君,咱們回去也都是一個死字。」
「今日所見,我們二人所行,暴君都絕不會放過我們。」
「而且,她是要徹底毀掉宗政氏族,你還不明白嗎?」
「我們看了這場大戲,就要負責替她宣揚,將宗政無邪的身世,將秦王的所作所為都給鬧得世人皆知,才會如她今日所行之意。」
「還有,她最恨的人,一定就是暴君。」
「因為她所做所行,都是要徹底毀了暴君的心志……」
「真不知道她接下來還會對暴君做什麼。」
張廷氿心裡惶然不安。
楊七郎聽了也狠狠打了一個擺子。
另一邊的宮三郎和謝六郎更是嚇得話都不敢說。
四個人都是一張苦瓜臉。
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突然,一直靜默無聲靠在樹上雙手抱臂的段容時突然站直了身子。
「帶著你們各自的兵馬,還有秦王和宗政無邪的屍首回去。」
「至於暴君。」
「你們隻需說出宗政無邪真正的身世,再將暴君的下落推到他們頭上。」
「暴君繼續失蹤,下落不明。」
「其餘的,最多三日,我定會給你們,還有整個大楚一個交代。」
「行了,都走吧。」
說完,段容時才拔腳朝著李卿落剛剛離開的背影走去。
楊七郎還著急地『欸』了一聲。
「李兄——」
「你還敢去?」
「你快回來,同我們一起回南安去啊——」
張廷氿一把扯住楊七郎。
「別喊了!」
「你還沒聽明白嗎?」
「他不會和咱們一同回去的!」
楊七郎急得跺腳:「他不回去,要一人去做什麼?」
「追那個狠毒的小公子?」
「那小公子的手段咱們剛剛可都是瞧見了的呀!」
「她沒有親自動手,就叫秦王和四皇子都死狀凄慘不忍直視,他李五本事是大,但畢竟對方高手如雲,人多他又能敵過幾個?」
張廷氿:「有沒有可能,他原本就和他們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