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喜新厭舊,他才是那個負心人!
李卿落醒來時,段容時已經先行回了金陵。
殺三過來說,宗政無珩叫嚷著說要見他們二人。
李卿落不想再與他周旋:「再喊,也不必給他送飯了。」
殺三:「是。」
遲疑了一下,殺三又道:「姑娘,他說想要與你們做一筆交易。」
李卿落:「看來他很著急。」
「既如此,就讓他再多急一段時日好了。」
等他徹底坐不住了,自然能吐出更多的東西來。
說完李卿落便也不再多待,帶著殺十和殺十一跟著回了金陵。
接下來幾天,段容時都沒有再來過秀麗將軍府。
李卿落把所有送來秀麗將軍府的帖子都壓了下去,一縷統統回絕不去。
很快就到了三日後,進宮謝恩的日子。
李卿落跟著裴老夫人一早就到了宮門口。
等宮門大開後,朝臣們依秩進入宮門。
祖孫二人一直等朝臣都陸陸續續走完了,這才交了對牌說明身份進了宮。
也不能亂走。
進去後就老老實實等著管事公公先將她們引去了寧壽宮。
太後倒是沒有為難她們。
態度非常和善地拉著她們還說了一會兒話,給李卿落也賜了兩件珠寶。
「這以後,你可就是哀家的孫兒媳了。」
「要常來宮裡走動,就將哀家當你祖母那般親近些。見見哀家這個快走不動了的老東西,也給我說說宮外那些有趣的事兒可好?」
李卿落恭恭敬敬地應答:「是,太後。」
日頭還早,太後怕她們待會兒天熱的受不住,便早早讓他們快去紫宸殿等著見延帝。
然而等了兩個時辰,烈日都掛在了頭頂上曬的人頭暈目眩了,王河才出來說道:「裴老將軍,瑤光縣主,陛下今日龍體欠安,剛剛口諭說就不必進去拜見謝恩了。」
「免得過了病氣給二位。」
「二人今日就別等了,還是回去吧。」
李卿落早便站不住了。
但她更擔心祖母的身體。
強忍下擔憂也隻能強撐著先與裴老夫人一道恭恭敬敬地在殿外磕了頭,然後祖孫倆才扶著彼此離開了紫宸殿的殿前。
王河等著她們的身影消失了,這才轉身又進殿內復命。
「陛下,她們祖孫已經走了。」
延帝冷哼了一聲:「朕想到這樁被小五自己強求的婚事就煩。」
「她一個山野裡長大的村姑,小五究竟能瞧上她什麼?」
「便是模樣確實有幾分可人,但這滿金陵城比她美貌的女娘不知有多少。」
「必是此女手段頗深,這才讓小五著了她們祖孫倆的道了!」
延帝說著此話,臉上的神情也掛著幾分陰冷。
他突然擡頭看向王河:「你說,若是這個女娘自個兒敗壞了名聲,小五還願不願意?」
王河想到肅王此人,心中狂汗不止。
「陛下,這個女娘的名聲……好像本就早已被牽連的一塌糊塗。」
「當初換到他們家那個假千金……就因為勾引了允王殿下,他們東吟巷將軍府的名聲就都跟著敗壞完了。」
「後來他們家又鬧出那些事。」
「聽說李公子還在破廟裡發生過什麼臟事兒,這些樁樁件件加起來,肅王殿下能不知道?」
延帝氣得一把掃掉手邊價值千金的硯台。
他沉黑著臉:「朕從前是防著他。」
「怕他心有籌謀,是要查當年的那件事。」
「所以他借口不願成親,朕也就由著他。」
「哪成想,他給自己找了這麼個聲名狼藉的王妃!」
「你瞧,那日把他喊回來,朕好心要給他再賜幾個家世出身皆高的側妃妾室,看他那個臉色,是擺給誰瞧的?」
「朕這回非要收拾了他不可!」
「讓他知道,朕才是那個能主宰他一切的人!」
王河不敢說話,隻能趕緊去倒了熱茶來。
「陛下,您消消火。」
「肅王殿下終有一日能明白您的苦心的。」
「多給他配幾個知心的人,還不是為著他好?」
「肅王殿下性子執拗,如今是還未嘗過甜頭呢,等有朝一日嘗到了那些滋味,還能不每個都想嘗嘗?」
延帝聽到王河說這話,莫名氣笑了。
「你個狗東西,你也能知道什麼是甜頭滋味?」
王河卑微的彎下身去:「奴才不懂。但奴才也看得明白啊,不然那天下間的男子,怎麼都喜歡妻妾成群呢?」
「還不是因為隻有一個婦人,這日子總是乏味無趣的。」
延帝眯了眯眼。
「王河,你的話太多了。」
王河嚇得一個哆嗦,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奴才該打!」
王河這才想起,當初延帝獨寵月貴妃好幾年的事。
這不是暗示他也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嗎?
王河隻覺得懸在脖子上的腦袋都有些不穩了。
直到延帝讓他滾出去,他才連忙爬走。
出來時,身上已是一身冷汗。
這邊,李卿落扶著裴老夫人在宮門口遇見了青陽子,還有一個白鬍子老頭。
二人排場盛大,一人坐著一頂軟轎,前後朝著紫宸殿的方向而去。
看見李卿落和裴老夫人也權當沒有瞧見一般,目不斜視的便離開了。
等祖孫二人出了宮,上了自家馬車身子便都徹底癱軟在了軟墊上。
裴老夫人雖然是個習武之人,一直身強體壯,但到底年紀也不小了。
李卿落鍛煉不足,站的那兩個時辰幾乎要耗盡了她的精氣。
上車後二人各喝了一碗涼茶,才慢慢的緩過勁兒來。
等回了家,前腳剛進府裡,後腳就有人喊住他們。
「老夫人——」
「縣主——」
「等等。」
追上來的,竟然是個小道士。
消失將一封信塞進李卿落手裡,「縣主,這是我們法師給您的信。」
「您看過就明白了。」
小道士說完撒腿就跑了,似乎生怕別人知道他來過。
法師?
難道是青陽子?
李卿落和裴老夫人趕緊跨進府裡,在前院屏退了人就拆了信。
「被困宮闈,不得而出。」
隻有這短短八個字,卻讓李卿落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說的是段容時。」
李卿落收起信,當場向裴老夫人請示:「祖母,我要去趟桂園。」
裴老夫人拉住她:「落兒,今日宮中的情形,你可看明白了?」
李卿落重重頷首。
「太後娘娘想拉攏咱們,但她未必就是好人。」
「陛下故意讓咱們在烈日下站兩個時辰才說不見,應該是厭惡我至極。」
「落兒都明白。」
裴老夫人:「你明白自身處境便好。」
「去吧,肅王對你的真情祖母都瞧在眼裡的。」
「你為他做些事,也是應該的。」
「隻是一切行事,都千萬要小心再小心。」
「祖母隻想要我的落兒每一次都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李卿落一笑:「祖母,您放心。」
李卿落說完就去叫了殺七和殺九,一起陪著自己出門了。
到了桂園後,不多時追雨就來了。
他眼見李卿落等在這裡,知道瞞不住。
「姑娘,殿下那日進宮後……就被陛下給囚禁了。」
李卿落急的站起身來:「為何?」
「可是發生了何事?」
追雨猶疑了一下,才老老實實說道:「那日殿內究竟發生了何事,屬下也不是太清楚。」
「就隱約聽見什麼側妃……妾室……」
「殿下好像爭辯了幾句,就被關到桂馥宮去了。並禁止踏出宮殿半步。」
桂馥宮?
李卿落心中一驚:「可是從前月貴妃住過的宮殿?」
追雨點頭:「不過,如今的桂馥宮是重建後的,並非從前真正的桂馥宮。」
「殿下幼時,便是在桂馥宮出世並長至六歲,但如今說起來,那裡也早已是草木皆非了。」
李卿落:「那你為何沒有早些告訴我此事?」
「若不是青陽子給我遞出信來,我豈非還被蒙在鼓裡?」
追雨訕訕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是殿下不許我們給姑娘透信。說姑娘需要將養身子,也不必太掛心他的事。」
這是什麼話?
李卿落氣的連水也咽不下去了。
心裡開始蔓延濃濃的愧疚。
她平日裡確實甚少關心他,但這也是因為他自己本身日理萬機,她便是想要知道他的行蹤,也是根本捉不到的呀。
可這事都發生幾日了,她現在才知道他處於什麼困境。
李卿落:「可否能有什麼法子,帶我再偷偷進宮一趟?」
追雨眸光一亮:「有啊,姑娘!」
李卿落被打扮成了一個小道士。
天黑後,她跟著追雨在街上晃了兩圈,然後便遇到了淩風子。
淩風子見到她咧嘴一笑:「姑娘,快跟貧道來吧。」
淩風子又帶著李卿落直接去了國師府。
隨著一批小道士,就一起進了宮。
延帝突然癡迷上了長生之道。
國師雲鶴仙人幾乎整日都住在宮裡,開始替延帝煉丹,帶著延帝修道。
所以,青松觀下山來的小道士可以一批批的出宮,又可以一批批的隨意進宮。
在宮門口,侍衛也隻是簡單的查了一下他們的腰牌便放了行。
目光落在李卿落過於清俊秀麗的臉上後,侍衛突然伸手攔住。
「等等!」
「這位小道長瞧著怎麼有些眼生?之前也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