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蝴蝶印記?落兒不信情愛!
李卿落很意外,洛神醫認識秦陵?
洛神醫:「這個秦陵,算是我同門師弟了。他當年因為師門裡的一些糾葛,和他師父一起被逐出了師門……」
「難怪啊難怪!」
「我師父說,他們偷走了不少孤本醫書,世間再難尋得的一些絕技藝活,怕是都要丟在他們手裡了。」
「其中,就有這詭秘的易容之術。」
「他竟然學的如此出神入化,連老夫都找不到破綻。」
李卿落:「李芸楚說過,我的臉沒有那秦陵自製的解容藥膏,是無法恢復的。」
裴老夫人:「落兒你說誰?李芸楚?怎麼是她?」
「難道是她害得你變得如此?」
李卿落點了點頭:「祖母,秦陵就是李芸楚如今的夫君,也是沁玉公主的人。」
「他們二人狼狽為奸,那日趁著蓮花教在西城門禍亂便抓了我,不過他們為的卻又好像是另外一人的命令。」
這些話,在場可沒有幾個人敢聽。
段容時:「另外一人?是誰你可有線索?」
李卿落搖了搖頭。
杜大夫把著李卿落的脈象,神色不對。
段容時瞧在眼裡,並未當場問出來,還給杜大夫使了一個眼色。
洛神醫:「不過落兒的嗓子要恢復如初,對老夫來說,並非難事。」
「我現在就去開藥。」
洛神醫急匆匆的走了,裴老夫人眼見李卿落情緒不對,便讓大家都不要再打攪她休息。
即便自己最捨不得,還是先帶頭走了。
包括段容時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留下。
院子裡除了翠兒和鄭嬤嬤,一個不留。
等李卿落自己失了魂似的坐在葡萄架下,翠兒躊躇猶豫了片刻,還是附耳告訴了鄭嬤嬤一件事。
鄭嬤嬤吃了一驚,轉頭就匆匆離去了。
鄭嬤嬤追上裴老夫人的步子。
「老夫人,是姑娘——」
鄭嬤嬤低頭小聲咬耳告訴裴老夫人,「翠兒那會兒給姑娘擦身子才發現,姑娘肩頭下面,多了一隻粉色的蝴蝶花紋。」
裴老夫人嚇了一跳:「什麼意思?這個落兒是假的不成?」
鄭嬤嬤跺腳:「哎呀不是這個意思。姑娘除了那張臉和聲音,其它地方確實都是對的,包括那些小痣和胎記,沒有錯。」
「是她身上,多了個東西……這東西,翠兒說瞧著挺詭怪的。」
裴老夫人鬆了口氣:「是落兒就好。這是怎麼回事,你去問問落兒,看她自己知不知道。」
鄭嬤嬤連連點頭:「是。」
裴老夫人又說:「對了。她院子裡,以後你就替老鄧當著管事嬤嬤吧。」
「老鄧走了,自在居裡外都沒人操持安排,你多費點心快些上手。別讓落兒心煩。」
鄭嬤嬤雖然也很想成為李卿落身邊的***,但她哪裡想用這種方式?
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是,老夫人。」
鄭嬤嬤又離開後,剛剛分叉走遠的段容時還在瞧著這邊。
這個嬤嬤,又報了一件不知是李卿落的何事,瞧著並不簡單。
杜大夫正彎腰說:「殿下,姑娘的脈象摸著有些奇怪。」
「內動外靜,內熱外冷,像是有什麼東西……不過屬下還摸不著頭腦究竟是怎麼回事。」
段容時緊緊皺眉:「你這兩日就留在這秀麗將軍府,配合洛神醫早中晚都去給李姑娘請一次脈。」
「有任何奇怪異象,都來立即稟報本王。」
杜大夫:「是。」
等鄭嬤嬤把李卿落身上多了個蝴蝶的印記告訴李卿落後,李卿落也很意外。
「我並不知此事,快讓我瞧瞧。」
她讓翠兒將銅鏡舉過來。
自己褪下衣衫,剛看了兩眼,還未仔細看清,外面就有人傳話:「鄭嬤嬤,翠兒。雀兒休養的院子那邊,在喊你們趕緊過去一趟。」
李卿落立即便讓她們先去,自己坐在凳子上往銅鏡裡看。
這蝴蝶究竟是何時有的?
雖然是個粉色的蝴蝶,但是模樣卻詭怪的很。
隻見其有個胖乎乎的腦袋,沒有眼睛,卻畫了一隻不小的嘴巴。
李卿落伸手摸了上去。
突然,她感覺它好像動了一下。
她立即縮回雙手。
再仔細一瞧,好像又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本王要進來了。」
門框響了兩下,李卿落趕緊拉上衣裳,走到後面將窗打開。
「殿下,是您支開了她們?」
既然她來了,他也不急著翻窗。
二人就隔著窗戶站著,段容時低頭看向屋內的小女娘。
看見她那雙腫得紅紅的眼睛,不由嘆氣。
「是,不然要如何見你?」
「我瞧你房裡的嬤嬤又鬼鬼祟祟的跑去見了你的祖母,可是你又發生了何事?」
李卿落心道:若告訴他自己肩下蝴蝶印記的事,他該不會還要親自再看一眼吧?
她連忙道:「哦?民女怎麼不知道?」
「殿下,民女既然已經平安回家,您今日也累著了,還請快快回去歇息吧。」
段容時:過河拆橋?
雖然現下確實不便同她祖母提及他們二人之事,但她恨不得將他立即趕走的態度,還是讓堂堂肅王傷了面子。
「你——」
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近靠攏著自己。
「不許再落淚,聽見沒有?」
他再放不出狠話,也隻是丟了這麼一句,才轉身離開。
李卿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摸上自己如今這張臉。
他當真能毫無芥蒂,接受自己如今這幅樣子?
就算如今能,但長久以往下去呢?
倘若她再恢復不了從前的幾分顏色,他還能一直喜歡這個容貌平平的李卿落嗎?
更何況。
自己是不會做妾的。
側妃,也不會願意。
王妃之位更不敢肖想。
外室?
祖母會先拿一根麵條子將她勒死。
她和祖母另立門戶後,雖然不受李朝靖牽連至抄家滅族之罪,但是她們如今的家世門第,在這金陵城,怕是更沒有幾人能瞧得上了。
更何況皇室?
雖然祖母曾經確實是名聲赫赫的唯一女將軍。
但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世人還願尊她一聲老將軍,是她曾經立下的赫赫戰功帶給她這一生的尊榮。
但這也並不能抵消她三十年後,帶著嫡親孫女脫宗離族夫家,世人甚至延帝對她的偏見。
李卿落雖然並不在乎名聲地位。
更不後悔和祖母另立門戶之事。
但世俗還有皇室森規,註定了她與段容時,不會有善終的結果。
與其將來成為怨偶,不如從未開始。
而且這世上的情愛,到底有幾個能天長地久?
是南嘉爹娘不在乎名聲禮節也要在一起廝守終生,結果卻苦了南嘉的幼時數年的苦果?
還是祖母當年赴湯蹈火嫁進李家,結果和祖父生死不再相見的怨憎?
情愛之殤,世上之最。
若是他將來會變,她寧願從未開始過。
「段容時,或許你隻是一時興起呢?」
她迷茫的搖了搖頭,親手將窗嚴嚴實實的再次關上。
李卿落做了一晚噩夢。
夢裡鄧嬤嬤渾身血淋淋的在春宴樓的大堂裡,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爬來爬去,被眾人羞辱、踢踹、鞭打。
他們指著她哈哈大笑。
將酒倒在她的頭上。
把口水吐在她的臉上。
她爬過的地方,地上都是一條血痕……
雀兒也被高高吊起,渾身都在向下滴血……
突然,春宴樓燒起大火。
所有人都跑了。
她們祖孫倆站在火裡卻在笑。
「姑娘,與其挨受痛苦折磨,不如就這樣死了吧……還乾乾淨淨的。」
「姑娘,老奴先走了,您別怕,老奴還給您留個雀兒呢。」
「您記得給她報仇就行了。」
「老奴一個老胳膊老腿的,您別惦記……咱們下輩子見了。」
「下輩子,老奴還要伺候跟隨您……」
李卿落大喊了一聲:「不,鄧嬤嬤!」
她掙紮著醒了過來,渾身大汗淋漓。
翠兒掌著燈過來,「姑娘,您做噩夢了?」
李卿落滿臉既是汗水又是淚水。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臉。
痛苦的渾身發顫。
「翠兒,有酒嗎?」
「算……算了。」
她沾了酒便會不省人事。
睡上一天一夜,也不是難了。
雖然這是逃脫痛苦的法子,但實在太懦弱了,又如何對得起嬤嬤?
她乾脆起身,先悄悄卻雀兒房間裡,看了一眼雀兒。
雀兒睡得很熟。
臉上都還有未癒合的傷口。
她的手裡還拽著一根帕子,李卿落輕輕扯出來一看。
是自己和鄧嬤嬤原先閑來時,一起坐在院子裡繡的帕子。
鄧嬤嬤拿針是這些嬤嬤裡面最好的了。
所以她想教教李卿落。
前面她綉了一朵花兒。
李卿落後面就綉了一團亂糟糟的葉子。
她本想丟了,卻被雀兒抓了過去,還喜滋滋的塞進懷裡道:「你們不要,我要。」
「這下阿奶和姑娘的東西,我便都有了。」
想起從前,李卿落心中越加痛苦。
她悄悄退出去,然後回到自在居拿起劍便在院子裡一通揮灑。
等她累的實在再動不了了,天也徹底亮開了。
李卿落剛剛躺在地上,肅王府的人就來了。
冷電:「姑娘,殿下讓您過肅王府一趟,秦陵夫婦抓到了。」
「還有,洛神醫和杜大夫都已經先行一步了。」
李卿落一個彈射坐起來,「走!」
等她梳妝成方便行事的男兒模樣,剛和冷電出了將軍府,就在門口看見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冷電看向李卿落:「好像是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