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老實呢。」
玉竹似是不喜歡她總是說謊,不怎麼高興的嗔怒著說道:
「你怎麼不知道好賴呢。」
大紅色綉著金線,墜著粉色珍珠的鞋子,伸到了女人的面前。在女人驚慌的目光中,慢慢地用鞋子擡起了她的下巴:
「你的手上白皙粉嫩,身上有一股特製的桂花脂粉味道。」
「我記得,這種脂粉味道多見於官宦之家的婢女。」
「說吧,你到底是誰。」
女人被玉竹的三言兩語,說的心驚膽戰,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意,「姑娘說笑了。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不得已才賣身為奴。怎麼可是是來自大戶人家?」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玉竹的目光向下移動,在女人震驚的目光中,用力扯開了她身上的衣服:
「外面穿的粗布麻衣,裡面穿的是綢緞。」
「你這一個月五兩銀子的月例,可買不了這綢緞的一尺。」
女人慌張地攏著身上的衣服,「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唉。」
玉奴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
「給你機會,你怎麼不知道珍惜呢。」
玉竹修長白皙的手指,描繪著女人看似尋常的五官,嗤笑道:
「你說,你的臉上若是多了一道疤,如何?」
那女人驚恐地搖頭:「不、不行!」
沒了這張臉,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可你,不跟我說實話,我怎麼放你一馬呢?」
玉竹憐愛的用小拇指上細長的指甲,在她的臉上用力的一劃,頃刻間,她的臉上變對哦一道細長的疤痕,
「哎呀,不好意思。」
「劃歪了。」
「要不,我重新給你劃一道美麗漂亮的疤,怎麼樣?」
玉竹一副好商量的口吻和她說話。
「不,不要!」
女人驚恐的摸著臉上的疤,
「我的臉,我的臉不能出事!」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說我樂意聽的話了。」
玉竹接過旁邊丫頭遞過來的帕子,細細地擦著指甲。
確保指甲中再也沒有一絲殘存的髒東西,玉竹才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了旁邊的小丫頭。
女人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轉頭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在女人轉過來看過來這一瞬間,低下了頭,避開了女人看過來的目光。
女人的眼中,滿是失望。
玉竹這麼一看,瞬間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玉竹就已經掰斷了小男孩的手腕:「這孩子還在長身體,把骨頭掰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他!」
小男孩兒疼的臉上都是汗,卻仍舊是倔強的不肯多說一個字。
女人心疼地低吼:「你幹什麼,你個下賤的東西,怎麼能碰我們尊貴的主人!」
「主人?」
玉竹眼中帶笑:
「你們不是我府上的僕人嗎,怎麼就變成主人了?」
「放肆!」
女人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怒聲道:
「你算是什麼東西,敢說主人是下人,你不要命了嗎!」
「在我謝家的別院,不是下人是什麼?」玉竹無所謂地笑了笑,「不然,你給我說一個身份出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身份,旁人說不得,也罵不得。」
女人沉默了。
主人身份特殊,她不可能,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什麼對主人不利的話。
看到這兒,玉竹似乎是看明白了一點,故意說道:「難不成,他是什麼比世家還要尊貴的貴族公子?」
女人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卻被玉竹看的清清楚楚。
玉竹彎了彎唇。
她猜對了。
「還不說實話?」
玉竹笑眯眯地吹了吹自己才修剪的很整齊的指甲,似乎是在提醒她:
「我給你機會,你不珍惜。」
「那我可是有別的手段和力氣,讓你說出實話。」
女人默默地垂下頭。
臉上傷口流出的血,剛好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折射出她淡淡的眉眼:
「我叫安紅葉,是李公子外室的女兒。」
「他說,隻要我幫他辦成這件事,他就帶我認祖歸宗。」
玉奴點點頭,指了指跪在他身邊的小男孩兒,「他呢?」
安紅葉小聲地回了一句:「他是我名義上的夫君。」
「什麼!」
這下輪到玉竹吃驚了。
安紅葉看起來都已經十三四了,這個小男孩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
怎麼可能是夫妻?
「你不是李大公子的女兒嗎,怎麼能隨便與人有了婚約?」
「這是父親定下的婚事,」安紅葉說道,「他出自安南王王府,是安南家最小的小公子。」
玉竹懂了。
安南王府,是當初隨著大周先祖皇帝打天下的開國功臣。
歷經幾代,從最開始的聲名顯赫,已經開始逐漸沒落,慢慢淡出大家的視線。
安南王府想要有曾經的輝煌,除了和世家聯姻之外,還要和皇室示好。
而這示好的方式,就是挑撥大月和大周的矛盾。
趁著雙方鬧起來時,藉機擁護大皇子登上高位。
到時,有了從龍之功的安南王府,無論是名望還是地位,肯定會有一大截攀升。
但,玉主不認:「安南王府?那又如何?」她淡淡地看著安紅葉,「誰能證明,他是安南王府的小公子?我說姑娘,睜眼說瞎話也要編一個像樣點的才行啊!」
安南王府的人,在謝氏的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
安紅葉聽到玉竹這麼說,心中更是緊張害怕。
她出事不要緊,萬一,安南王府的小公子也跟著出事了,他們李家就完了!
「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安南王府去問問!」
可能是安紅葉的緊張,也讓小男孩兒感到了害怕。
他終於也有了一絲慌張:
「我確實是安南家的小公子,你若不信,可以看我脖子上的玉佩。」
「上面有我的名字。」
安南王府在每個孩子出生時,都會尋一塊上等的和田玉。在玉牌上刻上他的字和行幾。
以此,來證明他的身份。
玉竹上前,扯開了小男孩兒的衣服,果真露出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玉牌。
玉牌的正面是一條鯉魚,背面寫了一個倉字,玉牌的角落裡,寫了一個小小的貳。
小男孩兒一臉自信又得意地看著她,「現在知道我身份了,那你是不是得給我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