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對。這世家女人，也得學一點手段才行啊！」

　　「真不知道，這帽子下面長的好看不好看啊！」

　　「聽說這世家女子，都是呆闆無趣。來這種地方，是不是就是學房中術，取悅自己夫君？」

　　「真不知道，她們這些女子，在床上是個什麼樣兒？」

　　眾人的污言穢語，傳入了幾位姑娘的耳中。

　　六姑娘神色平平，其餘幾位姑娘是面紅耳赤，甚至是有些惱羞成怒：

　　「真是的，她怎麼把六姐姐約在地方？」

　　八姑娘不滿地抱怨著。

　　「六姐姐，要不咱們回去吧？」九姑娘惴惴不安，「這裡不安全。」

　　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就真的完了。

　　「就是，」五姑娘皺著眉，一臉不高興，「誰家好姑娘來這種地方啊，謝六，你怎麼和趙五約在這麼髒的地方？」

　　芳姐兒一臉興沖沖地往裡走：「五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淩沅空的首飾和衣服，可是上京城中特別流行的。隻要咱們在這裡轉一圈兒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你別鬧。」

　　英姐兒拉了拉芳姐兒的手：

　　「咱們可不能和這裡的人，扯上一點關係。」

　　他們出身名門，這裡出入的人，都是最讓人看不起的妓子。

　　萬一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她們的名聲就完了。

　　「哎呀，你就是瞎操心。」

　　芳姐兒滿臉不在乎，

　　「有六姑娘給我們撐著，你怕什麼？」

　　出了事，也是長房的人給她們兜著，有什麼可怕的？

　　八姑娘聽到芳姐兒這麼說，皺了下眉，很不贊同地說道：「六姐姐是來這裡和趙五姑娘說話，隻要咱們不亂跑，就不能有什麼事情。」

　　「我們能出什麼事兒？」五姑娘冷著臉，「杞人憂天！」

　　「你！」

　　八姑娘氣不過，剛想要說話，卻被六姑娘攔住了：

　　「好了，」

　　她說：

　　「莫要吵了。」

　　「隻要我們什麼都不做，就不會有什麼流言傳出來。」

　　小九仍舊一臉擔心：「可是，這麼多人看見了。我們這些人，來這裡，怕是不好吧？」

　　「無妨。」

　　六姑娘倒是沒有旁人那麼多的想法：

　　「我們什麼也沒說，怕什麼？」

　　「再說，不過是女子都能來的地方，我們來看看又有什麼不妥？」

　　在六姑娘看來，這個地方，不過是女子排憂解悶的地方，沒什麼不同。

　　八姑娘總覺得不妥，「六姐姐，我們還是回去吧。」

　　來往的人都用那種眼光看她們，她覺得如芒刺背，特別難受。

　　恨不得立刻離開。

　　「八姐姐。」

　　九姑娘快走一步，走在了八姑娘的身側，聲音低的隻有他們倆能聽見：「那位趙五姑娘將六姐姐專門約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不方便外人知道？」

　　眼下，隻有這種解釋，才能解釋的通，一定要把六姑娘約在這裡的原因了。

　　八姑娘愣了一下：「能有什麼事情，重要到要在這裡說？」

　　這裡嘈雜，人來人往的，什麼重要的事情在這裡說，不都說給外人聽了嗎。

　　不對啊。

　　八姑娘忽然明白過來的，這裡往來的人，大約都是和世家門閥貴族的公子們有往來。她們的消息，一直都很靈通。

　　那位趙五姑娘把六姐姐約在這裡，怕是想要把從這裡得到的消息，和六姐姐做交換。

　　隻是，六姐姐身居內宅，從未出過門，有什麼消息是值得趙五姑娘特意找六姑娘交換信息的？

　　八姑娘半信半疑。

　　後面跟著的英姐兒，不屑地看著每一個經過她身側的女子，暗暗和她比對。

　　比不上她，她就猛翻一個白眼，眼中的嫌棄都快從帷帽下面跑出去了。

　　比得上她，她又覺得這個女子，不自尊自愛，髒的很。像是她身上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臟病，捂著帕子遠遠地躲開了。

　　芳姐兒更是揚起下巴，一臉驕傲地越過那些女子。擺出了世家貴女的架子，不緊不慢地跟著六姑娘上了二樓。

　　淩沅空的二樓，一側是茶室，一側是擺著個各種精美首飾的櫃檯。

　　櫃檯裡面的小二，正滿臉笑意，耐著性子地招待著眼前衣著華麗的貴夫人。

　　五姑娘看了看櫃檯上擺著的首飾。

　　精美絕倫，栩栩如生，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五姑娘的眼睛，都快黏在那些漂亮的首飾上了。

　　她心中想著，要是那些首飾要是都是她的就好了。

　　「五姐姐。」

　　小九輕輕喊了一聲、

　　「六姐姐在這邊。」

　　五姑娘戀戀不捨地把眼睛從那些首飾上移開，跟著小九往趙五姑娘定好的房間走去。

　　站在房間門口的婢女，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

　　「謝六姑娘，您來了。」

　　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聲，「你們姑娘呢？」

　　婢女：「正在房間裡等您。」

　　「好。」

　　「姑娘請等一等，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勞煩姑娘了。」婢女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轉身進了房間。

　　沒過一會兒，婢女從房間出來，做出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請。」

　　「多謝。」六姑娘客氣地道了謝，剛要進房間。便聽見了房間裡傳來了女子說話的聲音，六姑娘蹙了下眉，「趙五姑娘還有別的客人？」

　　「是和姑娘熟悉的幾位姑娘，」婢女說的含糊，「聽說五姑娘來了這裡，便也來了這裡和姑娘聚一聚。」

　　六姑娘遲遲沒動。

　　一般世家大族的姑娘，都比較忌諱來淩沅空。

　　而這幾位姑娘卻不擔心會有這樣的事情，那基本上，這些女子的出身，大約都是煙花之地。

　　趙五姑娘竟然和煙花之地的女子來往密切，要麼，是有意培養，為了知道旁人不知道的消息。要麼，是培養這些女子，將來有別的用處。

　　無論從哪方面想，趙五姑娘的目的都不單純。

　　那她又為何，將她約過來？

　　六姑娘的眼中掠過一絲透骨的涼意，卻在那婢女說話的一瞬間，又恢復如常：「謝六姑娘請。」

　　「嗯。」

　　六姑娘擡腳進了包廂。

　　包廂內一共坐了三個人。

　　趙五姑娘居中，左側坐著一個身穿鵝黃色衣服，滿頭珠翠，妝容艷麗的女子。

　　在六姑娘進來時，深深地打量了六姑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