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早已經出嫁,和這個新大嫂的相處,也僅限於她每初二回門。
但眼下看著這孩子,行為舉止,怎麼看都有一股上不得檯面的小家子氣。
她那個新嫂子,也是個慣會做表面文章的人呢。
她點了點頭:「是。」
許是想起了從前與她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二太太的眼中竟有了些許的淚花,親昵地拉著她的手,「一轉眼,你都長這麼大了。」她言語之中不勝唏噓,「若是大嫂還活著,看著你這般出色,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孩還未出嫁時,與她母親的感情最為要好。
如今看著與她有七分相似的容貌,二太太的心裡說不上個什麼滋味。
她娘去世的時候,她還在襁褓之中。
她是現在這個母親帶大的孩子,根本不記得之前的母親長什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
再加上現在的這個母親,很不喜歡有人提起她的親生母親。
久而久之,劉府的人就沒人提起她的親生母親。
她聽到乍然有人提起自己的親生母親,又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母親的事情。
她和現在的母親雖然也不親近,但對於親生母親更多的是好奇。
除此之外,在沒有什麼其他的情感。
劉大姑娘不知道,她這個不怎麼熟悉的姑母拉著她的手,和她說了這麼多關於親生母親的話,到底是什麼用意。
但很小就在繼母手下討生活,早就習慣了看別人臉色生活的劉大姑娘,細細地看著二太太的面色。
在看到二太太眼中的算計時,心中隱約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劉大姑娘面上不顯,眼中卻裝成很難過地和二太太說話:「如也就隻有姑母還惦記我娘了。」
說罷,還裝作很傷心地擦了擦眼睛。
「好孩子,」二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不要難過了,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和的人,你要好好的捏在手裡才是。」
當初,大嫂進門的時,帶來的那些嫁妝就已經當著眾人的面說了。
這東西是要留給自己孩子,誰也不能動。
所以,儘管這些年後進門的大嫂想要打前頭那位留下的東西時,都會被大哥攔著的原因。
提起這些糟心事,劉家大姑娘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涼意,「姑母說的對。」
「你放心。」
二太甜保證道:
「有姑母在,是斷斷不會讓人給你隨便找人嫁了。」
之前,二太太很不滿意娘家送來的這個姑娘。
她總覺得,無論是樣貌,還是才情,亦或者其他方面,和宋家的那個姑娘比,差的太遠了。
但現在看來,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畢竟,繼女和後女的關係,有幾個是能和平相處?
有了這一層,二太太就覺得好拿捏她這個侄女兒了。
二太太和劉大姑娘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帶著劉大姑娘,去了六姑娘的院子:「你去了之後,莫要多言。」
劉大姑娘乖順地應了一聲:「是,」而後,又假裝好奇地問了一句:「姑母帶我去找六姑娘做什麼?」
二太太輕笑,眸中閃過一絲深意,「你和六姑娘年歲相當,應該是能合得來。六姑娘日日都在府上,很少有知心的朋友。若是你能入得了六姑娘的眼,你的好日子才要真的來了呢。」
這樣,才能不小心地碰上晗哥兒。
這樣,喊哥兒和自己的侄女兒才能在不經意間產生感情。
至於會不會污了劉家大姑娘的名聲,則是不在二太太的考慮範圍內。
劉大姑娘假裝不解地扭頭看著眉眼含笑的二太太:「姑母說的是什麼意思?」
看著劉大姑娘天真爛漫的眼睛,也不知是該埋怨娘家嫂子將她養的太過單純,還是該說這孩子除了府上的那點事,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二太太想了想,便把心中委婉的想法,和劉家大姑娘講著不重要的事情,提了幾句:
「六姑娘困於內宅,能接觸到的姑娘,就那麼幾個。」
「你性格溫婉,又善解人意,當然是能入得了六姑娘的眼。」
二太太和劉家大姑娘接觸的時間短,壓根不知道劉家大姑娘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愈發伶俐了:
「眼看著晗哥兒到了年歲,她作為姐姐,肯定要給晗哥兒張羅婚事。」
「世家中的女子,大多數和六姑娘的身份地位匹配相當,六姑娘根本拿捏不住。」
那些大家族養出來的姑娘,無論是哪一方面拎出來,都比六姑娘強上許多。
萬一,那些人暗中與娘家往來,做了什麼對不起謝府的事情,晗哥兒處理不好怎麼辦?
再者,如今的上京城都知道,謝府是六姑娘當家。
後進門的弟媳,若是表面與她相處的很和諧,背地裡下手怎麼辦?
若是六姑娘落得個娘家無人可依,婆家人又容不下,又該如何?
二太太甩了下腦袋。
她現在想的是,如何把六姑娘手中的掌家,將自己的侄女兒介紹給六姑娘。
至於六姑娘如何,與她有何關係?
看似是在和劉大姑娘念叨著著六姑娘的事情,其實是子啊和六姑娘說她來了府上之後,應該要做的事情。
起初,劉大姑娘還沒聽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劉大姑娘似乎是才明白過來自家姑母說的是意思。
她並未如是孫家大姑娘一般,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時,激動到失態。
反而十分平靜地順著二太太的話,說了句:「若是能嫁入這樣的人家,進門就做太太,也是極好的。」
劉大姑娘著算是應了二太太的話。
二太太喜上眉梢,「要我說啊,這嫁給晗哥兒的好處還有很多呢。大嫂病了,景哥兒在北疆,謝二又嫁去了那樣的人家。進門就當家,才是真的好。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上無婆婆管著,下沒有小姑子小叔子,妾室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要是真的成了謝家長房七公子的正妻,這日子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
劉大姑娘眼中儘是喜色,但對上二太太時,卻假裝害羞地低下了頭,躲過了二太太看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