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謝晗行笑著點了下頭。
謝晗行閑來無事,在院子裡四處逛了逛。
院子裡的各色的花兒,被六姑娘打理的很好。風乍起,暗香浮動,別有一番滋味。
遠處,幾個面熟的丫頭,正低聲說話。
偶爾傳來的幾聲低笑,更是平添了幾分春色。
謝晗行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唇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偶爾幾個膽子特別大的姑娘,當著晗哥兒的面,議論起了這位不經常出現在府上的小公子。
晗哥兒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從她們的表情,他還是可以猜出一二。
謝晗行的地眼底閃過一絲厭惡,飛快消失不見。
「公子,」文氏走到了謝晗行身邊,朝著謝晗行福了福身子:「姑娘在花廳等您呢。」
謝晗行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身去了花廳。
遠處端著茶水的婢女,看準了時機。假裝低頭走路,故意裝作沒有看到走在前面的晗哥兒。故意將滾燙的茶水,灑在了晗哥兒的衣服上和手腕上。
晗哥兒白皙的皮膚上,立刻成了一片駭人的紅色。紅色上還長出了幾個大大的水泡,瞧著更滲人了。
「公子!」
文氏急忙地走了過去,
「去拿涼水過來!」
「趕緊去找胡郎中,尋一些燙傷的藥膏過來!」
聚攏過來的丫頭,忙應了一聲。按照文氏的吩咐,去取了東西過來。
「沒事,」晗哥兒的手腕上傳來了一陣一陣的疼痛,疼的晗哥兒臉色發白,不住地吸涼氣,「不過是碰到了一點,不算是很嚴重。」
「公子的手,是用來寫字的!」
文氏接過了小丫頭遞過來的涼水,沖在了晗哥的兒手腕上,
「這傷到了手腕,日後還要如何寫字?」
太麻煩了!
文氏看著手腕處的已經起的密密麻麻的小水泡,眉頭皺的死死的:
「怕是一段時間都不能寫字了。」
「無妨。」
晗哥兒皺了下眉。
這段時間剛好是先生日日考究學問做文章,若是不能寫字,豈不是要耽誤很多事情?
晗哥兒心中滿是憂愁,卻還在寬慰文氏:
「不過是她不小心灑的。」
「養上幾日也就好了,莫要小題大做。」
跪在地上的婢女,嘴角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在她和晗哥兒討饒的那一瞬間,盡數隱藏,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婢女跪在地上請罪。
晗哥兒的眼中的嫌棄愈發濃烈,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說道:「你起來吧。」
他並不清楚眼前的婢女,是不是母親的人。
他不好責罰,便敷衍了幾句:
「文媽媽,別讓她跪著了。」
「好在我傷的不是很嚴重,養幾日就好了。」
「是,」
文氏挑開了他胳膊上的水泡,再把婢女帶過來的藥膏,塗抹在了傷口上:
「這幾日不能沾水,養上幾日就好了。」
晗哥兒點了下頭,「嗯。」
說罷,轉身進了花廳。
「你是怎麼做事的!」
文氏怒氣沖沖地站在了謝晗行和那個婢女的面前,壓著心裡的火氣,低聲呵斥:
「你這規矩學到哪裡去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衝撞公子!」
這下糟了!
雖說公子和姑娘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公子又是姑娘一手帶大。
但終究是男女有別。
公子在姑娘這裡換衣服,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到時,公子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
「文媽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婢女慌張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請罪。
文媽媽面色鐵青:「滾到一邊跪著去!」
姑娘肯定會責罰她,沒有管好下人,才會讓晗哥兒受傷。
她倒是不怕姑娘說她,她就是擔心,這人是她之前立過規矩的人。
當著大家的面,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背後還不知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婢女應了一聲
文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等會兒再去收拾你,」說罷,轉身也進了花廳。
本來還一臉慌張地婢女,在看到文氏和謝晗行進了花廳之後,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冷哼了一聲,毫不在意轉身離開了。
她離開了六姑娘的院子之後,走上了一條青石小路。青石闆路的盡頭,是等待已久的二姑奶奶。久久不見她來,二姑奶奶的臉上已經滿是不耐煩。
遠遠地瞧著她過來了,二姑奶奶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煩躁,沒好氣地說了句:「怎麼來的這麼慢?」
婢女朝著二姑奶奶福了福身子,「方才遇到點事情,耽擱了。」
二姑奶奶懶得問,「如何了?」
婢女道:「公子並未讓人送衣服去姑娘的院子。」
二姑奶奶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就頂著那麼一身臟衣服,和謝六說話?」
她原本想著,讓人將謝晗行的衣服弄髒。
隻要謝晗行在謝六的院子裡換衣服,那她就散播出一些對謝晗行和六姑娘不利的謠言。
她用這些謠言威脅六姑娘,那她夫君的事情,大約也就能成了。
這樣,夫君交代的事情辦好了,又拿了銀子。這般日子,才能過的特別舒心。
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謝晗行寧可在自己的親姐姐面前失儀,也不願讓人拿了衣服在六姑娘的院子裡換!
難不成,他已經猜到了這事是她讓人做的?
二姑奶奶心裡一驚。
隨後又覺得,這個婢女是母親特意送過來。
別說是燙傷了謝晗行,就算是傷了謝晗行,他們也不會說什麼。
二姑奶奶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才覺得懸著的心,又落回了遠處。
婢女迎了一聲:「是。」
二姑娘的臉都綠了,「我們先回去。」去找六姑娘的事情,她得從長計議。
花廳。
「你這是怎麼了?」
六姑娘看著自己弟弟衣服上那一塊無法忽視的臟污,皺了皺眉:
「我給你做了一身衣裳,還沒來得及給你送過去。」
「要不,你試試?」
「無妨。」
謝晗心毫不在意:
「我今日休息,不需要出門。」
言外之意便是,不需要換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