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先給你吃顆定心丸。」

　　「疆域的滅國，和我沒有關係，你算算時間，疆域滅國的時候，我也隻是個孩童，實在是做不到那些。」

　　聽到葉湛這話，秋子驍狠狠鬆了口氣。

　　「至於，這本手劄上，為何會有我的畫像，將來有機會，你回到疆域，可以去問問疆域如今的族長，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葉湛看著秋子驍，「我今天就跟你說說，這畫像上的人。」

　　「這十個人，超過一半都已經死在疆域的動蕩裡了。

　　「剩下的這一半，除了你現在看到的我，其餘的人就算是沒有死，也都已經徹底隱居了。」

　　「當年離開疆域，除了我，全員重傷。」

　　秋子驍震驚。

　　「為何？」

　　「疆域滅國之後，蟄伏許久，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毀滅。」

　　葉湛，「也就是說，他是想帶著所有人，同歸於盡的，疆域做事就是這麼極端，眾所周知的。」

　　「當時疆域之所有會被滅，也是因為他們貪得無厭，想要運恆大陸對他們臣服，但用的手段卻是殘忍至極。」

　　「在疆域的鼎盛時期，整個運恆大陸人人自危，因為疆域用活人煉蠱，布陣祭祀，殺人如草芥。」

　　葉湛看著秋子驍，「毫不誇張地說，疆域被滅，是人心所向。」

　　秋子驍抿著嘴，不說話。

　　「但你姓秋，又是疆域人，應該就是疆域聖女的那一脈。」

　　「聖女愛世人，自一出生開始就被放在祭祀台上，隻認血統，不問來歷，所以久而久之，就沒人記得，她的父親姓秋，在她順利出生的那一日，被殺！」

　　葉湛，「所以你說你叫秋子驍，我便知道了，你可以放心，我不是你的仇人。」

　　「隻是我的確和你們的聖女，有些關係，但這些是我們上一輩人的事情了，她人都不在了，我也不願意多說。」

　　「或許，將來你真能見到族長，可以問問。」

　　「但是我建議你們，不要踏進疆域的地盤，縱然疆域人如今所剩之人不多，也十分危險。」

　　葉湛看著秋子驍，「你們既然被送出來了，就應該徹底忘了自己的身份，連同仇恨一起。」

　　「可身為人子，如何能忘記滅門之仇。」

　　秋子驍的臉漲得通紅，但葉湛隻是輕輕一笑。

　　「可你們的滅門之仇，來自別人的復仇，如此下去，何時是個頭？」

　　葉湛低頭看著手劄。

　　「將這些東西給你們的人，就是為你們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估計，嘴上說的是不用你們報仇，實際上卻是希望你們可以衝鋒陷陣。」

　　秋子驍豁然起身，「不許你這麼說我祖母。」

　　「放肆！」雲龍怒斥。

　　林安玥伸手拉住秋子驍的手臂，看向雲龍，「他沒有惡意的。」

　　「父親，我們見過那位婆婆，是個很和善的老人，當初我和阿宸在家裡借住，曾接觸過。」

　　聞言，葉湛點了點頭。

　　「若是沒猜錯，你們甚至是在外面出生的，對於疆域的事情，若不是有人提，你們半點都不會知道。」

　　「更何況是這些所謂的仇人，你們本該一個都不認識，才是最安全的。」

　　秋子驍十分憤怒，可又不知道憤怒什麼。

　　他不喜歡葉湛說的話，但又不得不承認葉湛說的好像也沒錯。

　　多年前記憶好像是突然復甦了一樣。

　　祖母似乎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提到疆域，話題匆匆而起，又匆匆地停止。

　　那是年紀小，祖母不說了，他們便不再問了，依稀間，似乎是看到了祖母失望的神色。

　　「雖然你不愛聽，但也是事實。」

　　「不暴露身份，是保護你們自己，不然天下名門正派之後，各大世家之後，都是要找你們報仇的人。」

　　「因為你們疆域，沾了他們所有人的血。」

　　秋子驍的渾身都僵硬了。

　　「記住我的話，別想著報仇了，任何時候，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才是重點。」

　　葉湛看著秋子驍，「你在陣法上的天賦，若是不加收斂，遲早會被人發現。」

　　秋子驍想發火，但礙於林安玥和葉驚宸的面子，最後隻是起身。

　　「既然事情暫時與葉伯伯無關，那小子就回去了。」

　　「不是暫時，是沒有，你們疆域的族長，如今應該是叫做姬澤，你且記好，有朝一日見到他，便問一問，葉湛是否是你們疆域的仇人。」

　　「整個疆域，除了姬澤一脈，其餘的都不可信。」

　　葉湛說完，擺擺手，「去吧。」

　　林安玥將秋子驍帶走，走出好遠之後，還能看到秋子驍臉上未散去怒意。

　　「抱歉，父親他說話太直接了。」

　　秋子驍沒說話，抿了抿嘴。

　　「但是，父親說的話，等你冷靜下來可以好好想想。」

　　「我沒說婆婆不好，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你和思綺的安危重要，子驍，我們不是你的敵人。」

　　秋子驍看著林安玥，慢慢卸了怒火。

　　回到紅閣，秋思綺已經翹首以盼，見到秋子驍進來，連忙迎上去。

　　「哥哥，怎麼樣？葉伯伯說了什麼？」

　　「說他和疆域的滅國，沒有關係。」

　　秋思綺立刻大大地鬆了口氣。

　　「太好了，簡直是太好了，哥哥，你都不知道，我都要被嚇死了，我好怕現在的生活被迫改變，好怕以後又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秋子驍頓了一下，看著秋思綺，「你已經……不想回去了嗎？」

　　「回去？回哪兒，我們以前的家嗎？我們不是已經回不去了嗎？」秋思綺問。

　　秋子驍，「我是問，你不願意和哥哥在一起嗎？就我們兩個人。」

　　「若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話，我們隻能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了。」

　　「為什麼？」

　　「因為那些想要找我們的人太可怕了，他們會傷害我們，我們根本就應對不了。」

　　秋子驍沉默。

　　「哥哥，是有什麼事兒嗎？還是你騙我？其實葉伯伯就是我們的仇人？」

　　「不是！」秋子驍搖頭，「葉伯伯說，我們看到的那些畫像，有些早就已經死了，就算是剩下沒死的，也都和我們的仇恨無關。」

　　聽到這話，秋思綺眼神都亮了。

　　「真的？」

　　「嗯！」

　　「那我就放心了。」

　　秋子驍，「你完全相信，沒有半點懷疑嗎？」

　　「哥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