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天後——
上早朝之時,幾日未出現的長公主上了朝,與梁胤侯爺來了個面對面。
金鑾殿上,皇上一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眾人都無事上稟,早朝結束,皇上還沒說退朝,長公主就把梁胤候爺給堵了。
「聽說你女兒膽大包天,將蓉兒從都晏樓三樓退了下來?」
自從被皇上呵斥了一頓之後,白緻蘊這幾天一直縮著頭做人。
本以為事情都過去了,還想到長公主竟然還會過問這事。
白緻蘊不敢否認,隻得點了點頭,「是臣教女無方,皇上已經下旨,將她貶為庶民,終生不得入京。」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已經幫你女兒報仇了,我女兒也被罰了,這事該揭過了。
長公主似乎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臉色平靜淡然,繼續問道。
「聽說你還為你女兒出頭,進宮告禦狀,想要懲罰初兒?」
白緻蘊僵著一張臉,沒敢接話。
「聽說上次梁胤侯府舉辦宴會,初兒跟白慕喻相見,你對初兒很是不滿?」
一連三個聽說,三個問題,誰都聽出了長公主話裡的不滿。
朝臣們眼觀口,口觀心,全然當作聽不見。
開玩笑,這位在他們心裡,比皇上都可怕。
多年來,手握兵權,權傾朝野,她憑的可不是長公主的身份,而是實實在在的血腥手段!
白緻蘊低著頭,緊繃著身子,一言不發。
長公主勾唇一笑,「子不教父之過,你女兒不知禮教,以下犯上,你得為她的行為負責。」
「長公主,說的……是……」
對雲歸晚這個女人,白緻蘊既懼怕她的手段,又不恥她的女子身份。
歸根究底,他還是怕她的。
「嗯。」長公主輕應一聲,轉身間,手起刀落。
「你女兒廢了兩隻手,本公主就廢你一隻,看在你還算識相的份上,回去好好醫治吧。」
直到長公主出了金鑾殿,白緻蘊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一陣疼痛,哀嚎出聲。
看著抱著自己左手痛呼的白緻蘊,朝臣們一個個心底發冷。
這麼多年過去了,朝中的大臣都快忘記了,這位長公主可是從血海裡走出來的人。
當年死在這位手中的朝臣,幾乎有上百之數,白緻蘊招惹到她,也真是不要命了。
眾人心中警醒,回去一定要告訴自己家中的後輩,絕對不能招惹長公主府的任何人!
他們可不想,下次被砍掉的,是自己的腦袋。
白緻蘊是躺著回去的,當場梁胤侯府上下就炸了。
侯夫人又急的哭了一回,好在大夫說,白緻蘊的手還有得救,下手的人留了餘地,隻是以後怕是提不了重物了。
這個侯夫人和白緻蘊都不在意,他是侯爺,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用不著自己動手。
隻是手筋給割斷了,那是真的疼。
躺在床上,白緻蘊不止一次怨恨白慕玉,給他招惹了這麼一個煞星。
當知道金鑾殿上發生的事以後,滿心想著為白慕玉報仇的侯夫人,也被嚇的收了心思,白慕辰更是老實的不得了。
這件事,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圍在白緻蘊身邊的時候,老侯爺讓人將白慕喻請了過去。
「臭小子啊,長公主是個梟雄,這大梁的江山,有一半是她幫著守下的。」
「你日後一定要對昭陽好,不然老頭子我也護不住你。」
白慕喻點頭,「爺爺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那就好。」老爺子隻是為了提醒他,見他有自己的主意,就轉了話茬說道。
「你父親他……唉,他這次太魯莽了,那兩個孩子也被他教壞了,你再等等吧,這梁胤侯府,還是交到你手裡,我才放心。」
這件事,老爺子也不是第一次提了,早在白慕喻上次回來之時,他就有意扶他上位,卻被白慕喻拒絕了。
「爺爺,這事不著急,我身上還有軍職呢!」
「什麼不著急!」一聽這話,老爺子就瞪眼,「就你那爹,還有娶回來的那個女人,將府中弄得一團糟!」
「你難道想昭陽嫁進來,還要受他們欺負不成?」
他這話說的不假,以白緻蘊和侯夫人那自私的性子,現在隻是被嚇住了,等雲凈初真的嫁進來,少不得要動些手腳。
白慕喻被他說的有些心動,蹙眉思忖了起來。
他自然捨不得雲凈初受委屈,可侯爺這個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坐的。
畢竟,娘親那件事發生以後,他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成是梁胤侯府的人,若非還有個老爺子在,隻怕他回都不會回來。
而他真的應承下這個身份的話,就等於是綁在了梁胤侯府。
糾結許久,他到底不願意讓雲凈初受委屈,點頭道。
「好。」
老爺子頓時眉開眼笑,「這還差不多!」
白慕喻笑的無奈,看向老爺子的眼神裡,還有著幽怨。
他哪裡不知道,老爺子這就是故意在綁住他,偏偏借口是雲凈初,他隻能上鉤。
兩人正說著話,下人稟告說,「昭陽郡主來了。」
白慕喻連打招呼都顧不上打,三兩下就出了院子接人去了,將老爺子撂在了院子裡。
老爺子鬍子一撇,「哼,妻奴!」
不過一會,一男一女翩翩而至,看著模樣伶俐,性子也好的小姑娘,老爺子又滿意了。
「昭陽來了啊,快來坐!」
兩人在老爺子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老爺子就先行道起歉來。
「昭陽啊,我那不孝孫女做的事,我也聽說了,我代她向你家那個小姑娘道個歉。」
「爺爺不用這樣的,這事已經過去了。」
因著兩人的婚約已經人盡皆知,雲凈初也不矯情的喊什麼老侯爺,而是跟著白慕喻喊爺爺。
這一聲爺爺喊得老爺子心裡舒坦啊。
家裡那些小輩,全是些不省心的,要是都像人家昭陽這麼乖巧,他能活到一百歲!
「過去了是過去了,爺爺是心裡過意不去,都怪爺爺沒教好。」
雲凈初乖巧的笑,也不接話。
客套了幾句,老爺子才笑道,「你來是找臭小子的吧?讓他帶你去玩去,我一個老頭子,你們年輕人跟我待在一塊無聊。」
「不無聊,爺爺是長輩,跟你待在一起可舒坦了。」
雲凈初的毒舌是出了名的,可她哄起人來,也是沒人能抗的住的。
這不,老爺子被她哄得笑聲不斷。
不過老爺子也是知趣的人,說是這麼說,要是真把人留這,他家這孫子估計就該瞪他了。
借口累了要休息,成功讓兩人獨處去了。
白慕喻牽著雲凈初出了主院,笑著問她,「想去哪?梁胤候府有些地方風景還是不錯的。」
雲凈初想了想,「悠冉姐和寶寶呢?」
當初許悠冉、傅逾和寶寶一家三口,和他們一起回京,這兩日她還沒有見著他們呢。
「悠冉姐他們第一次進京,覺得京都熱鬧,天天坐不住的往外跑呢。」
白慕喻笑了笑,牽著她往小路走。
「不過今日這個時候,應該會在府中,我帶你們去見見他們。」
說起來也巧,許悠冉一家三口,是以白慕喻娘家人的身份住進來的,一切都是老爺子安排的。
白緻蘊和侯夫人本來想找些麻煩,可還沒弄清楚,白慕玉就出了那種事,之後白緻蘊又跟著受了傷,梁胤侯府上下都亂著呢,哪裡還有時間顧得上他們。
兩人來到偏院,許悠冉他們正好在院子裡,寶寶迫不及待的就往雲凈初身上爬。
「娘親~娘親~寶寶好想你~」
雲凈初掐了把她的臉,「叫姨姨!」
以前不知道,叫娘親也就算了,現在還叫娘親算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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