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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7章 借刀訴情,擁被生香(2)

禦寵醫妃 姒錦 2839 2025-06-21 11:14

  

  與寧王趙析的緊張和窘迫相比,趙樽的面色平淡如水。

  「多謝紮那大汗款待,鄙人有禮了。」

  他長身而起,端起手上精美的酒盞,隔空敬紮那,也友好的向趙析示意一下。

  趙析尷尬回應著,怕他的身份被拆穿,心虛得都不敢正眼看他。紮那大汗「哈哈」大笑著,掃了一眼殿中眾人,舉起酒杯,對趙樽道:「今日在魯班節上,幸得貴客的香囊解圍,方使拖婭頭痛症緩解,從而得以解開元昭皇太後留下的神機寶盒……本汗感激不盡,感謝不盡啦。」

  一番虛與委蛇的說辭後,紮那大汗一飲而盡。

  「列位,幹!」

  「幹!」在他的帶動下,全場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在座的人都是兀良汗的重臣,也都是草原貴族,他們受到的漢化洗禮極重,包括紮那大汗在內,這些人基本都懂得漢語,可以毫無障礙的用漢話與人交流。這會兒,也不知是為了展現兀良汗的誠意,還是為了與趙樽拉近距離,不像在魯班節上他們都使用本民族的語言,而是一概換成了漢語。

  不管什麼宴會,無非是吃吃吃,喝喝喝!

  可今兒晚上的宴會,說它是宴請,席面卻頗為寒酸。

  夏初七看來看去,估摸著也就隨便宰了兩隻羊在充數。

  到底是敷衍了事,別有所圖,還是這紮那大汗太會過日子,請客都這般精打細算?

  她正噙著笑意默默觀察,紮那又高舉起酒杯,朗聲向趙樽道:「兀良汗人極為好客,既是同桌暢飲,貴客不必拘禮了,請盡飲此杯!」

  「多謝大汗盛情款待!」趙樽禮節性的回了禮,擡起寬袖遮住酒杯,一仰頭,杯中盡。然後他看了身側的甲一一眼。甲一得令,點點頭,便恭順地捧上一個覆蓋了錦綢的錫盒,向前幾步,單膝跪地,呈了上去。

  「大汗!」

  趙樽掃他一眼,接著道,「這一盒是鄙人走南闖北多年,見過的香品最高雅,香味最濃郁的沉香。它產自波斯,原是波斯人給南晏朝廷的貢品,鄙人好不容易託人弄出來的,還望大汗笑納。」

  沉香的名貴自不必說,且由於波斯氣候得宜,所產之沉香尤為珍貴,除了向南晏朝廷進貢之外,別處並不可多見,尤其是漠北草原上,這樣的東西更是稀罕物。貴族們喜之,卻不可得之。故而,即便紮那貴為兀良汗的大汗,也不免一喜。

  「這般厚禮,本汗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趙樽唇角微揚,雲淡風輕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大汗莫要嫌棄便好。」

  「哈哈,好說好說。」

  時人看重禮數,受了人的禮,自然會更客氣一些。紮那大汗愉快地令左右侍者把裝著沉香的錫盒收下,粗獷的黑臉上,表情明顯比先前熱絡了許多,「說來貴客到我兀良汗來,還在機遇巧合之下幫了本汗的大忙……原該本汗酬謝貴客才對,如今反倒得了你的禮……汗顏啦,汗顏!」

  夏初七喉嚨一噎,發現紮那這老頭兒說話,總喜歡在末句重複一遍。

  她以趙樽的丫頭身份入宴,沒有資格落座,隻能默默地陪侍在他的身側。

  但這個位置,倒很適合她觀察殿內情形。

  三杯兩盞下來,她的第六感直覺告訴她,紮那似乎並不知曉趙樽的真實身份。那麼,他特地請趙樽過來,如果不是真心的感謝,便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發現了托婭不雅的「脫衣舉動」與他們有關;二是他看出來了托婭那個神機寶盒的開啟,也是受了他們的指令。

  但不管哪一種原因,結果肯定都不會善了。

  宴席上,你一言,我一語,全是酒話套話,但氣氛很好。

  推杯換盞間,不知不覺酒過三巡,時辰已近午夜。

  紮那大汗爽朗的笑聲一直未絕,他喝得不少,一張老臉上布滿了紅光,在又一杯酒灌下肚皮後,他似是吃得性起,用流利的漢話問趙樽,「貴客雖為行商之人,但舉止風度,非比尋常,自有貴氣在身……本汗識人無數,可以斷言,你定非池中之物,來日必成大器……」

  頓一下,他伸長了脖子,「不知有未婚配?」

  夏初七微微一愕。

  這廝女兒多得了不得啊,動不動就要嫁女兒麼?

  她眼風斜斜掃向趙樽,似笑非笑。趙十九像是感應到了她眼睛裡的「殺傷力」,輕咳一聲,放下手上的酒杯,沉聲道,「回大汗,鄙人家中已有妻室。」

  紮那輕「哦」一聲,似是頗為遺憾。

  「本汗原本還想為貴客保媒,看來……是不必了。」

  趙樽拱手,「大汗好意,鄙人心領!」

  「哈哈,不必客氣!」紮那大笑著撫向鬍鬚,似是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

  突地,他笑聲未絕,又把目光挪向了趙樽身側的夏初七,意味深長地笑道,「貴客的這位侍女,俏麗機靈,聰明睿敏,今日在魯班節上,表現更是不懼不慌,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本汗看了甚是喜歡,正好諾顏王子對她也頗為有意……不知貴客可否割愛?」

  什麼?夏初七目光一怔,差點被口水嗆死。

  女人不是人?奴婢不是人?在他們眼裡怎麼像貨物一樣?

  還割愛,割個屁啊。

  心裡一陣嘀咕,她偏頭正瞥向趙十九,手心卻突然被他握住。

  他那隻手比她的大了許多。溫暖,乾躁,有力,修長……他緊緊把她置於掌心,微微一帶,把她往身邊拉了拉,漫不經心的回答。

  「鄙人這侍女打小就在身邊,是我用慣的,怕是割捨不下,還望大汗見諒!」

  他的聲音很輕,很隨和,卻軟中帶鋼,毫不商量的餘地。

  紮那大汗眼睛微眯,琢磨著他的話,心裡尋思:難道還真是他家姑娘?若不然,為何會說她打小就在身邊兒?怔了片刻,他緩緩沉下臉來,一字一頓,說得很是緩慢。

  「貴客這是不給本汗面子,不給諾顏王子的面子?」

  趙樽冷冷收回視線,涼笑看他,並無絲毫的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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