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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0章 要生了!(1)

禦寵醫妃 姒錦 2896 2025-06-21 11:14

  

  趙樽來的時候,夏初七正倚在窗邊的美人榻上,頭歪倒在邊上,手裡原本在看的一本書,也滑落在地。

  他輕輕走過去,把薄毯蓋在她身上,把地上的書撿了起來,隨便一瞄,神色突地一緊。

  那是一本班昭所著《女誡》,有一行字寫著「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

  在這一行字的旁邊,有一排明顯字體欠佳的小字,是她用自製的鵝毛小筆寫成的。

  「曰你個曰:女媧補了天,後羿來射日。女人都補好了,又被男人射破了,該修德的是男人。去去去,回頭姐寫一本《男誡》,讓天下男子競相習之!」

  他翻了翻,另外有一行《女誡》內容寫著,「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在這一行字的旁邊,也有她的標註。

  「女人活到這地步,不如回家種紅薯。」

  一頁一頁翻下去,她批註的如此「別具一格」的驚世言論,實在多不勝數,多得趙樽原本平靜無波的面孔,微微沉下,卻沒有笑,眉宇間似是染上了一層複雜難紓的風霜。

  屋子裡的火光氤氳一片,昏暗的光線把屋內的擺件添上了陰影。氣氛無聲無息的壓抑著,一股子不知從哪吹來的風,舔舐著幽幽的火舌,泛出一抹寒意的光暈。

  靜靜立了許久,趙樽放下書本,喟嘆一聲,彎腰將沉睡的女人抱了起來,放回輔著軟褥的床上。

  他則坐在床邊,目光沉沉地看她。

  她近八個月的身子,臃腫豐腴,可臉上的神色,卻安穩恬靜得像一個孩子。

  在她的肚子裡,他們的孩子正在慢慢成長,她的肚子也一日大過一日,那高高凸起的弧度,柔美,溫情,母性,是人世間最美的一處弧線。她雖然睡著了,可她的肚子上,還偶爾有小十九的拳頭隆起,僅這般看著,他也可以料想,這小東西應當也是一個痞的,或許像她,或許也會像他,或許像他們兩個。

  若是歲月靜好,他安穩到來,該有多好。

  他發著怔,思緒飄了老遠。

  不知何處,一隻白皙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他低頭看去,撞入了一雙烏黑晶亮的眸子。她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可眸底深處卻有一抹明顯的慍怒。

  他低低一笑,撫上她的臉。

  「把你吵醒了?」

  小別之後再次見面,互相對視,夏初七心裡縱有一肚子的火氣,但是在看見他眼睛裡的疲憊與澀意時,也不免心軟了。

  「我根本就沒有睡熟。」

  「那你為何……」他不解。

  「我隻是想看你什麼時候能發現而已。」

  「……」

  換往常,這般俏皮的話,趙樽肯定得駁她,或者與她頑笑一回。可這一次,他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拿厚實的掌心溫柔地順著她的後背,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突地一把將她攏入懷裡,抱得緊緊的。

  「阿七……」

  他欲言又止,聲線喑啞。

  夏初七心裡一窒,幾乎下意識把他的反應和道常的話聯繫起來,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趙十九,你有事要告訴我?」

  趙樽皺起眉頭,遲疑一下,搖了搖頭。

  「咱孩兒這些日子,可還乖?有沒有煩你?」

  夏初七唇角上翹,笑著牽過他的手來,慢慢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前些日子倒是乖得很,但今兒二寶與梅子在鬧騰時,他也鬧得歡,踢了我好幾次,差點鬧得我喘不過氣兒。我感覺,咱孩兒像是有點煩躁……」

  趙樽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又說。

  「這都快要八個月了,預產期越來越近。趙十九,今天我還在想,等你來了告訴你,是時候準備了,穩婆什麼的,你得……」

  說到這裡,她目光瞄過趙樽冷沉沉的臉,突地發現他神色異樣,有些不對勁兒。眉梢一揚,她止住了要說的話,轉而問他。

  「趙十九,你不高興?」

  他久久不語,夏初七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方才低聲一呵,像是很難啟齒一般,把她抱在懷裡,像哄小孩子似的,先為她擺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方才低聲出口。

  「阿七,孩子……咱們不要了吧?」

  夏初七如同被悶雷砸中了頭。

  推開他,她登時翻身而起。

  可手擁被子靜一瞬,她又冷靜了。

  看著趙樽冷寂複雜的面色,她沒有說話。

  遇事時,驚必靜,恐必安,是夏初七的處世之道。若今日趙樽說的不是這般嚴重的話,她或許會有一些過激反應。正是他此話裡的嚴重性,讓她變得神態閑閑,考慮一下,慢吞吞地下床,趿鞋,自顧自把壺中的水倒在一隻鬥彩團花的果紋茶杯裡,坐在綉杌上,看著他的臉,似笑非笑。

  「我沒有聽清,趙十九。你再說一次。」

  趙樽知道她聽清了,沒有再重複,走過來躬身環住她,把她的身子納在胸前,低頭時,大拇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的唇,似為安撫,又似為歉意。

  「你還小,生孩子也不急於一時,你看如今形勢緊張,孩子若是出生,你受累不說,還得影響我們的計劃……」

  「你放屁!」夏初七是一個物極必反的存在,越是心有惱意,越是慵懶無狀。她懶洋洋地推開趙樽的手,端起杯子,半闔著眼,像是極為享受一般,深吸一口氣,噙笑的幽深眸底,帶了一抹難掩的戾色。

  「可是你聽別人說了什麼?」

  「嗯?」趙樽唇角抿起。

  「趙十九,你以為我不了解你?」

  別人或許不了解,可她怎會不知道趙十九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懷上小十九不是一天兩天了,趙十九知道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他這一次「失聯」之前,他與她一樣期待著小十九的降生,他甚至不惜為此絞盡腦汁挖了一條地道。可如今快要八個月了,他說孩子不要了,還找一個這般蹩腳的借口,豈能哄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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