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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長歌扼腕,魂歸故裡!(4)

禦寵醫妃 姒錦 2890 2025-06-21 11:14

  

  她原本是一個歡悅的姑娘。

  不是現在這般,不是這般的一個人。

  甲一唇角略為乾澀,張了幾次嘴,聲音沙啞。

  「殿下,他,應是想你能快活。」

  夏初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快不快活不必他來管。與他的賬,我往後去了,會與他好好清算。如今,我得先把旁人欠我們的債,一併收回來。」

  那日,東方青玄不僅給她看了斷肢,還告訴了她那一日雪崩的事情,同時,也告訴了她,夏廷德還活著,很多人都還活著,活得很好。

  夏初七從來不是寬厚之人。

  有趙樽護著時,她隻是隨性而已。

  如今隻剩下她,許多事便要自己決斷。

  仇要報麼?

  答應是肯定的,要。

  趙樽的死,哪些人有份,一併還來。

  正如如風所說,沸水湖裡的屍體,終是撈出來了。就在元祐率兵與北狄阿古在陰山以北大戰三日後,北狄軍敗退,雙方休戰,他返回陰山大營休整的那一日。

  洪泰二十七年正月初一。

  新年伊始,舉國同慶。

  找了許久的人,終是有了蹤跡。

  他變成了一具屍體,曾久久地沉在那沸水湖裡,被大石塊壓著,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撈中,以死傷無數人為代價,終是撈了上來。

  可他已然不是他了。

  至少,夏初七認不得這個人。

  塌陷時的石塊砸在了他的身上,屍體並未完整的打撈,被發現時,肌肉爛盡,四肢不全,甚至頭都砸爛了,屍體變成了一塊又一塊,被沸水煮過之後,已然不再像個人形,隻是一堆發脹的肉。

  如若他身邊沒有晉王的腰牌,相信無人能認出他來,夏初七也不能。

  那日雪停了,天氣剛剛暗下來。

  一個兵卒興奮的高喊著「找到了」,跑入大營,在營中大哭大鬧,跪在地上久久未起。

  一聲吼叫,終是結束了他們比打仗更加痛苦的沸水打撈日子,無數人都在歡欣鼓舞。他們早知撈的是屍,已非人,也已然感覺不到人死去的悲苦。或者說,從最初的悲苦到如今的釋然,他們更多的是解脫,是興奮。

  隻有陳景與趙樽的近衛們……

  最後的一些希望,終是破滅。

  聽說陳景當場倒地,暈厥不醒。

  夏初七看到他時,這個男人,從第一日到開始,從來沒有軟下去過的男人,如今四肢癱軟,口吐白沫,是軟綿綿的被人擡上來的。

  睜開眼睛,看見是她,陳景目光悲涼。

  「沒有什麼。」她說。

  早已確定的事,如今隻不過有個交代而已。

  「他們是該高興。」她又說,然後安撫的替陳景掖了掖被子,「陳大哥,我們也該高興,他終是不用留在那黑暗的地底,也不用再受那長長久久的烹煮之苦了。」

  陳景動了動嘴,默默無言。

  她彎唇,像是喃喃,又像是勸說,「世上最容易的便是死了,死是最超然的解脫。趙十九他好算計,他是從不肯吃虧的,臨死也要佔我便宜,他死了,倒是開心。」

  「楚七……」陳景的聲音,似在呻吟。

  夏初七仍是笑,定定看著他的臉。

  「陳大哥,我與他這梁子結大了。」

  一個人的生命隻是一段符號。

  一個人由生到死,隻是一段虛無。

  靈魂不再,肉身若何,又有什麼?

  出了營帳,夏初七沒有去那正在緊張收殮的靈帳,而是緩緩步出了大營,迎著風雨,深一腳淺一腳的邁著步子,踩在厚厚的積雪,往陰山南坡走去。

  鄭二寶在她背後,默默跟著。

  她的腳印小一些,鄭二寶大一些。有意無意的,鄭二寶似是在丈量她的腳印一般,每一次落地,都踩在她的腳印上。

  他發現,她走過的每一步,距離幾近相等,竟是那般的勻稱,絲毫沒有淩亂和倉惶。

  靠近陰山南坡,陡峭的山麓,呼嘯的寒風,直灌入衣襟,似是還在敘說那一日的慘烈。

  夏初七仰頭看了片刻,花了約半盞茶的工夫,才爬到了一個可以望見坡地和營地的石崖頂端。

  站在此處,她久久無言。

  這塊土地,經過大晏軍隊的挖掘,已然與往日不同,她在想,到底是誰將火藥點燃的?

  她也在想,雪山時,趙十九應當逃命的,可他卻沖入了軍囤。

  他那個人,總是那般不聲不響的好。

  閉了閉眼,她又笑。

  除了好,他也總是那般不聲不響的壞。

  慢慢的,她走向坡沿,張開了雙臂。

  「王妃……」

  鄭二寶低喚了一聲,被她的舉動嚇住了。

  「你在做什麼?」

  另一道比鄭二寶更冷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等她回頭,人就被他席捲了過去,捲入離坡沿足有一丈遠,再一次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屁股吃痛,擡頭看著他。

  「該我問你吧,你在做什麼?想摔死我?」

  「我,我沒有掌控好力度。」東方青玄看著她,眸光略略沉了一瞬,又揚唇淺笑起來。

  一隻手做事,他還不習慣,平衡度也不好掌握,原本他隻是想拉住她,不想竟是摔了她一個大踉蹌。

  自嘲一笑,他一步步走近,嬌嬈姿態。

  「我以為你……」

  「以為我要自殺?」夏初七打斷了他的話,拍了拍身上的雪,唇角彎了彎,「不過是找到了屍體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你不都說了,早晚的事。再說,即便要尋死,我也不能這般死。這樣摔死,下去見他,都沒臉,投胎也不會長得好看,萬一他還嫌棄我怎辦?」

  她似是玩笑一般說著,情緒比東方青玄想象中更加輕鬆。說罷,她看了看那一襲紅衣,慢慢走過去,擡起他的左手,眉目間添了一些隱晦的擔憂。

  「昨夜有沒有幻肢痛?」

  東方青玄抿唇,妖艷的眉眼挑起,笑了笑,低下頭來,看著她白皙的手在他的胳膊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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