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秦綰的眉眼精緻淡漠，「蘇情是這樣跟你說的？」
「難道不是嗎？」
「你可能對你女兒不太了解，她是影後，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蘇譽山眼底的厲色愈深，「秦綰，你是不是以為少程護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聽不得任何人說他寶貝女兒的壞話。
何況，眼前這個秦綰不久前，才把他的寶貝女兒推下樓梯摔流了產，還不能再做母親。
譏諷的笑染上秦綰的眉眼。
她冷冷的說，「是非顛倒是你們家的遺傳吧。」
「你什麼意思？」
「聽不懂嗎？」秦綰嘲諷道，「為所欲為的人不是你們蘇家嗎？拿著一個女人用生命換來的恩情試圖要挾別人一輩子。當初蘇伯母救人的時候恐怕沒曾想過，你們會把她當成商品來逼人報恩吧？」
「你胡說什麼。」
蘇譽山陡然拔高聲音，凝著秦綰的眼神如刀子般冷厲，「報恩是少程和明寒自願的，少程現在跟你離婚，也不是我逼他，是因為你推阿情下樓。」
「我沒有推蘇情下樓，是她自己想流掉傅明寒的孩子。」
「秦綰，視頻都拍到了，你還不承認，我真替少程不值。不過現在你們已經離婚，少程和阿情不久就將結婚，我希望你不要再纏著少程，更不要拿少程的奶奶當借口。」
「……」
她眼底儘是不屑。
蘇譽山，「要是讓我發現你糾纏少程，破壞他和阿情的感情，那我會讓你在葉城待不下去。」
——
秦綰回到公寓，就收到雲揚發的信息。
【綰綰，我哥讓我告訴你，秦錚的案子順利的話，幾天後就會出結果。】
看完信息，秦綰的心情好了一點。
她編輯消息回復完雲揚，進屋，把下午那會兒，醫生說的注意事項都抄在本子上。
一，飲食，增加蛋白質飲食，高維生素……
二，忌濃茶影響睡眠，忌心情波動，忌少運動，忌老人單獨出門……
所有的記下來，滿滿兩張紙。
寫完之後，她又仔細地看了一遍。
然後把她寫的內容，又編輯好，給楊姨發送過去。
【楊姨，這些是慕奶奶的注意事項，你照顧慕奶奶的時候，需要比之前多注意一下。特別是慕奶奶現在的情況，她的身體健康方面也需要你多辛苦一些。】
秦綰希望有了這些注意事項，對楊姨和慕家別的傭人照顧慕奶奶能起到幫助作用。
信息發出去之後，她點開上次保存的視頻。
盯著那個長得跟她極像的女人看了幾分鐘，思考著要不要去一趟雲城。
有微信消息進來，她點開，是楊姨發的。
「少夫人，謝謝你寫這麼仔細的給我，你什麼時候再來醫院呢？我怕老夫人醒了會找你。」
秦綰，【慕奶奶要是找我，你再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去看她老人家太多不太方便。】
楊姨秒回，「少夫人，慕少出差之前跟我們說過，關於老夫人的事都可以找你，對於別的人，慕少信不過。你要是不能來醫院，那你能不能跟慕少說一聲啊，我怕慕少回來責怪我們。」
秦綰聽完語音，精細的眉微微擰起。
他這是何必呢。
她抿著唇，不想再因為慕少程而情緒波動。
不管他離婚的真正原因是什麼，既然離了婚，那確實不該再糾纏。
自當年他站在蘇情身邊冷眼旁觀，她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那個幫過她的小哥哥，從那之後，就隻活在她的夢裡。
秦綰猶豫了幾秒，回復了一個「好」字。
而後給慕少程發去一條信息，【慕奶奶醒了，醫生說情況不好，以後慕奶奶身邊不能斷人……你盡量早點回來吧。】
——
C國。
淩晨五點。
慕少程從夢中醒來，窗外的天已蒙蒙亮。
他拿過充滿電的手機開機，就一串的信息和未接來電提示。
看見楊姨，雷東和左湛的未接來電，慕少程黑漆的眸子眯了眯。
點開微信消息，除了秦綰髮的，還有蘇情，蘇緻誠，楚易恆等人。
不加猶豫的。
他先點開秦綰髮的信息，是一段很長的文字。
字裡行間，全是對奶奶的關心。
雖然她對自己冷漠，但看著這些關心奶奶的文字，慕少程的心底不自覺的漫進一層暖意。
然。
明白她這條信息後的另一層意思，他眸底的暖意又如潮水般，迅速的褪了去。
下床，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撥出秦綰的電話，等待她接起的時間，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國內的方向。
秦綰的彩鈴聲很好聽，是她自己錄的一句話。
等了十來秒鐘。
慕少程以為秦綰不會接他電話的時候，她接了。
「喂。」
秦綰的聲音即便清清淡淡地，也很好聽。
「綰綰。」
慕少程喊了一聲，薄唇微抿，「奶奶什麼時候醒來的？」
「確切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楊姨和雷東說給你打過電話，應該就是那個時間段。」
「……」
秦綰的話出口，電話那頭的人沒了音。
沉默在電波中蔓延。
陽台上澆花的她捏著花壺的力度微微收緊。
又問出一句，「你在哪兒？」
手機那頭傳來的低淡涼薄，「在國外。」
秦綰皺眉。
在國外趕回來，也要一天。
猶豫了下，她又說，「慕奶奶的情況不太穩定，她現在誰都不認識，就特別沒有安全感。」
言下之意，是讓他早點回來。
可慕少程似乎在那邊有事，不能立即趕回來。
他不答反問，「奶奶認識你嗎？」
秦綰想說不認識。
出口的話，卻是，「認識。」
就聽見那頭的人釋然地笑了一聲。
「那就好。」
他的聲音再次鑽進耳裡，多了一分暖意。
這份暖意落在秦綰的心裡，輕易地就影響了她的情緒。
不喜歡被影響，她想結束通話，「我還有事，你要是忙完就早點回來照顧慕奶奶吧。」
「綰綰。」
她掛電話的速度比慕少程的聲音慢了一秒。
捏著手機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顫，「還有什麼事？」
「我這邊有些事，要過兩天才能趕回去，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奶奶。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給你付報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