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秦綰ICU病房裡陪了慕老夫人一個小時。

　　溫柔地告訴她，昨晚來的兩小隻，是她老人家的曾孫和曾孫女。

　　說等她醒來，就能看見他們。

　　中午，秦綰又去主治醫生辦公室，問了情況。

　　醫生告訴她，「老太太的情況不穩定，什麼時候能醒來，不好說。

　　也可能，一直都醒不過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窗外明明秋陽高照，秦綰這一刻，卻覺得很冷。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迎面碰上的護士跟她打招呼，她都沒聽見。

　　心神恍惚。

　　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這些年，慕奶奶對她的好。

　　「秦小姐，醫生說什麼了，是老夫人的病情有變嗎？」

　　秦綰恍惚的走到樓梯口，左湛迎面而來。

　　她抿抿唇，輕聲說，「醫生說，慕奶奶的情況很不穩定，不知道什麼能醒來，也有可能……醒不過來。」

　　左湛聞言，臉色也是一白。

　　眼底閃過痛色。

　　「你有時間給慕少程打個電話吧，讓他處理完事情儘快趕回來。」

　　「……」

　　「很麻煩嗎？」

　　見左湛不說話，秦綰疑惑地看著他。

　　左湛點頭，「是有些麻煩，爺不知道什麼能回來。」

　　「我知道了。」

　　秦綰默了幾秒後回答。

　　下午，秦綰在老太太的病房待了一下午。

　　她拿著手機，翻著恩恩和心心的照片，一張張的講述給老太太聽。

　　「奶奶，恩恩和心心學走路比同齡寶寶都早，恩恩不到一歲，就會喊媽媽，爸爸。」

　　「心心最先學會喊哥哥，她就像一個小小的開心果，整天都咯咯地笑。」

　　「心心還最會哄人，天天把媽媽最好，哥哥最好掛在嘴邊，還動不動就心心愛你，心心想死你了。奶奶，您一定要醒過來，到時聽心心用她那小奶音說，太奶奶，心心好愛你。」

　　「恩恩很懂事，他不到一歲就自己學習，跟著點讀機學詩，三字經，兒歌，各種。學會之後，還當小老師教心心。」

　　「奶奶，您是不是怪我沒有早點把恩恩和心心帶回來，所以您才生氣的不肯醒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當我知道自己竟然是蘇家的女兒那一刻，我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這一切。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奶奶，您醒過來，我再也不帶走恩恩和心心了，好不好？到時候您幫我送恩恩和心心上學……」

　　——

　　傍晚。

　　秦綰走出病房，左湛就等在外面。

　　看見她，左湛欲言又止。

　　「有事？」

　　秦綰把左湛的表情看在眼裡，眼睛眯了眯。

　　左湛遲疑地說，「秦小姐，你上熱搜了。」

　　「什麼熱搜？」

　　清眸竄過一抹詫異，秦綰眉心輕蹙地問。

　　聽左湛的語氣，不是什麼好事。

　　她剛回國沒兩天，連青雲音都還沒去過，更沒有過任何的飯局。

　　這兩天都在往醫院跑。

　　若是因為這個上熱搜，那定是和慕少程有關，可左湛的表情，看著不像是和慕少程有關的。

　　左湛，「是秦小姐你和傅明寒傅少的緋聞，不知道是什麼人故意為之，幾大平台APP一起買上去的，我剛剛已經把熱搜全下了。」

　　秦綰掏出手機，剛準備登錄網上去看看。

　　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顯示來自本地。

　　秦綰眉心輕蹙，猶豫了下，按下接聽鍵。

　　「喂。」

　　「綰綰，是我，我剛得到消息，說我們一起上了熱搜，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打個電話給你……」

　　傅明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旁邊，左湛定定地盯著秦綰的手機。

　　秦綰淡聲說，「我還沒看，不知道什麼情況，你要是怕蘇妮誤會，可以跟她解釋。」

　　「綰綰，我不是擔心小妮誤會，我隻是擔心你，你剛回國兩天，就有人居心不良的把幾年前的舊事重提。」

　　輕抿唇瓣，秦綰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我知道了。」

　　「我已經讓人去查，是什麼人發的帖子了，一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掛了電話，秦綰登錄到微博。

　　不僅熱搜撤了下去，連帖子都沒有了。

　　她搜索，也沒有相關內容。

　　退出微博，她登錄微信，上面有謝萌萌十分鐘前發來的未讀消息。

　　一共十條。

　　有九條，都是截圖。

　　照片，或者文字。

　　照片是三年前，蘇情讓人傳到網上的那些照片。

　　每一張，都是她和傅明寒的過往。

　　這一次的文字，寫得更加的煽情。

　　謝萌萌截圖有一張照片，是傅明寒和蘇妮定婚當日的照片。

　　發帖的人說，傅氏集團總裁舊情難忘，所以找了一個跟秦綰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當替身。

　　那個女人還是娛樂圈的新小花旦，葉城豪門蘇家的千金。

　　【綰綰，你的微博主頁下面，很多蘇妮的粉絲罵你。】

　　【綰綰，你知道這是什麼人乾的嗎？這一次，比三年前更猖狂，他們在每個平台上都買了熱搜。】

　　原本這是三年前就發過的帖，再發，就是炒冷飯。

　　沒什麼吸引力了。

　　可是，那人往帖子裡加了傅明寒和蘇妮的訂婚照，還把蘇妮扯了進來。

　　說她是傅明寒的替身。

　　這一下，不僅挑起了吃瓜群眾的好奇心，還惹惱了蘇妮的粉絲。

　　「秦小姐，你是不是擔心蘇妮小姐，會誤會？」

　　左湛關心地聲音響在面前。

　　秦綰的手指停在微博主頁上。

　　那些評論，和當年蘇情的粉絲罵的如出一轍。

　　她擡眼，看著左湛，淡淡地問，「蘇妮和傅明寒在一起多久訂的婚？」

　　左湛想了想說，「大概三個月吧。聽說，是傅少某晚喝醉了……秦小姐，我有個提議，能讓蘇妮小姐不誤會你，你要不要聽一下？」

　　秦綰挑眉，「什麼提議？」

　　左湛嘿嘿地笑了笑，「秦小姐，你要是和爺重新在一起，蘇妮小姐肯定就不會因為網上的謠言對你生出誤會了。」

　　「謠是你造的？」

　　「不不，秦小姐，不是我做的，我怎麼可能那麼蠢，我要造謠也肯定是用你和爺的照片……」

　　左湛的聲音在秦綰的眼神裡低下去。

　　最後消了音。

　　秦綰白他一眼，「我想你也不會那蠢。蘇妮誤不誤會，是她和傅明寒之間的事，跟我沒關係。你也不用煞費苦心的幫我出主意。有那精力，你可以用在慕氏集團上，慕少程不在，你這個助理總不能給自己放假吧。」

　　左湛嘴角抽搐了下，為自己辯解，「秦小姐，我沒有偷懶，爺走的時候，安排我這幾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接送您，但我沒有因此耽誤別的事。」

　　接送秦綰，一天最多幾趟。

　　「公司不忙？」

　　「還是有點忙。」

　　「那你明天開始，就不用接送我了，我自己會開車。」

　　當初在國外，她懷著恩恩和心心，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這三年，說她把自己過成了女超人，也不為過。

　　實際上，每一個當了媽媽的女人，都是超人，何況她生的，還是兩隻。

　　左湛立即道，「秦小姐，我接送您，真的不會影響工作。爺回來要是知道您自己開車，會讓我捲鋪蓋滾蛋的。」

　　——

　　葉城傅明寒在外面的某處別墅裡。

　　蘇妮穿著性感弔帶睡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昨夜傅明寒給她留下的吻痕。

　　想起昨夜他瘋狂的要她的畫面，她的臉上又染滿緋色，媚態橫生。

　　旁邊，手機震響。

　　她接起，經紀人陳青的聲音就傳來，「小妮，你有沒有看到網上的熱搜，是關於你，秦綰和傅明寒三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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