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回到醫院，便讓楊姨先回去了。

　　老夫人有特護照顧著，她們做家屬的，也不允許時刻進病房陪著的。

　　她進去病房裡待了十幾分鐘，陪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便出來了。

　　在病房外面閑得無聊。

　　秦綰掏出耳機戴上，打開APP，了解秦淑梅這兩天的動態。

　　秦淑梅自從住到別墅區之後，每天就是打打牌，逛街，美容院。

　　沒有什麼重要的信息。

　　除了她時不時地罵她之外。

　　秦綰雖然開了倍數聽，但畢竟是累積兩天的內容。

　　她又怕跳躍會錯過。

　　便耐著性子往後聽。

　　直到微信消息響，是傅明寒發來的位置。

　　他已經到俱樂部了。

　　秦綰看了眼時間，現在九點二十。

　　離十點，還有四十分鐘。

　　【綰綰，我在這兒等你，十點一到，我就會毀掉視頻。】

　　「王八蛋。」

　　秦綰咬牙。

　　【你自己一個人上來包間，我不會為難你。】

　　「……」

　　秦綰連罵都不想罵他了。

　　跟特護交代後，她又往慕宅打了個電話，才下樓。

　　走出醫院，雷東就迎上來，「少夫人。」

　　「跟我去一趟私人俱樂部……」

　　坐上車，秦綰說了地址，又聽了兩首音樂緩解心情。

　　剛準備插上耳機，繼續剛才的錄音。

　　慕少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看見屏幕上的「老公」兩個字，她恍了一下神。

　　忘記把他的備註改回他的名字了。

　　輕抿紅唇，秦綰按下接聽鍵，一聲淡淡地「喂」出口。

　　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就鑽進耳裡，「綰綰，我剛下飛機，奶奶怎麼樣了？」

　　秦綰擰眉。

　　「奶奶還沒醒，等你到了醫院問醫生，會告訴你詳細情況。」

　　「你在哪兒，醫院嗎？」

　　慕少程的聲音帶著一分輕微的啞，好像還有著莫名的情緒。

　　隔著手機，不是很明顯，秦綰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到了他情緒和平時的不同。

　　想來是剛才自己那句話讓他擔心了。

　　畢竟奶奶是他唯一的親人，他雖剛到國外，但收到消息就立即又買機票回來。

　　秦綰答非所問地又解釋一句，「醫生說奶奶沒有生命危險，你可以先回去洗洗吃點東西再來醫院，剛才我問過醫生，奶奶沒這麼快醒來。」

　　手機那頭沉默了幾秒。

　　慕少程不知在想什麼，隻是沉默過後。

　　他沒有再問奶奶的病情，而是執著地問，「你不在醫院嗎？」

　　秦綰，「我剛離開醫院，有點事……晚點回去。」

　　「什麼事？你自己一個人出去？」

　　「不是，雷東跟我一起的。」

　　聽說雷東也在，慕少程不再追問出結果，隻是語氣冷硬，「那你早點回醫院。」

　　掛了電話，秦綰看向車外。

　　半小時後，俱樂部的牌匾出現在視線裡。

　　車子停下，秦綰對雷東道，「你在這兒等我吧。」

　　「少夫人，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雷東知道秦綰是來見傅明寒，他擔心傅明寒會對少夫人不利。

　　——

　　從機場方向回來的主道上，黑色賓利車內，空氣稀薄。

　　開車的左湛看都不敢看一眼慕少程，隻專註地看著前方路況，再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慕少程接完秦綰的電話，便寒著一張臉。

　　冷眸如古潭般，深不見底。

　　盯著傅明寒給他發來的截圖，他胸腔裡翻滾的火，無處發洩。

　　她是去見傅明寒。

　　還瞞著他。

　　「開快點。」

　　他突然出聲，吩咐開車的左湛。

　　左湛機械地「是」了一聲。

　　提速。

　　朝著俱樂部的方向駛去。

　　慕少程看著車外急速倒退的建築物，抿緊了薄唇，努力平定心頭那股如野獸般叫囂的怒意和妒意。

　　「把我送到俱樂部，你就先去醫院。」

　　「是，爺。」

　　慕少程又撥通慕宅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楊姨的聲音傳來。

　　不等慕少程問，楊姨就把老夫人接了電話，看到照片摔下樓梯的過程講了一遍。

　　聽完楊姨的講述，慕少程整個人的氣息更冷了。

　　他之所以臨時改變主意出國，便是因為接到陌生電話，收到陌生郵件。

　　那郵件裡發的，是他父母的照片。

　　他父母當年是在國外遇難的，也是因此，這麼多年，一直沒查出兇手來。

　　跨國的原因，把困難數倍的放大。

　　——

　　俱樂部。

　　秦綰來到二樓，傅明寒指定的包間外。

　　敲了兩聲門。

　　門從裡面打開，蘇情一身紅裙站在門內，冷笑地看著她，「秦綰，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我剛才明寒離婚，你就來找他了？」

　　「蘇情，你發什麼經神。」

　　身後桌前，傅明寒冷聲警告。

　　便起身，大步走過來。

　　蘇情咯咯笑了兩聲，昂首挺胸地看著秦綰，似乎這樣，便能高人一等似的。

　　「秦綰，你這麼賤，少程知道嗎？」

　　「蘇情。」

　　傅明寒又淩厲地喊了一聲。

　　高大的身影到了她面前，「這裡不歡迎你，你馬上出去。」

　　「不歡迎？」

　　蘇情挑頭眉，「我知道你歡迎她，可是你別忘了，你離了婚她還沒離呢。你們兩個現在依然是姦夫**。」

　　傅明寒抓著蘇情的手臂，直接把她拉開。

　　秦綰的聲音冷漠地響起，「她怎麼會在這兒？」

　　「綰綰，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來這裡，你要是不想看見她，我們換個地方聊。」

　　「不用了，你讓我來這裡，我現在也來了，傅明寒，我拿了東西就走。」

　　傅明寒的眼底劃過痛色。

　　但看看一旁的蘇情，又看看秦綰，似乎覺得有蘇情這個女人在，他跟秦綰也沒機會相處。

　　自己要是不給視頻，那反而顯得說話不算數。

　　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遞給她，「綰綰，這裡面是完整的，隻此一份，我也沒有備份。」

　　秦綰伸手去拿U盤，傅明寒突然被蘇情從後面狠狠推了一把。

　　身子撲向秦綰時，一隻大掌扣上她的肩膀，另一隻掌心裡的U盤掉到地上。

　　秦綰臉色微變地剛要彎腰去撿。

　　U盤卻被蘇情先撿到手。

　　「綰綰。」

　　她想掙開傅明寒，去搶U盤，傅明寒卻不肯鬆手地痛苦呢喃，「綰綰，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傅明寒，你放開，別讓我恨你。」

　　秦綰惱恨地用儘力氣踩在他腳背上，傅明寒痛得鬆手。

　　她追上朝樓梯口走的蘇情，「蘇情，東西還我。」

　　「什麼？」

　　蘇情回頭，得意地看著秦綰。

　　秦綰面冷如冰，「U盤還給我。」

　　「我撿到的，憑什麼給你？」

　　蘇情舉著U盤，冷笑著往樓梯口退，「讓我猜猜，這裡面是不是你和傅明寒的姦情，嗯？」

　　「我再說一次，把U盤還給我，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看來是真的了，那我還真不能給你。」

　　「你越稀罕的東西，我就越是喜歡毀掉，就像毀掉你和傅明寒的愛情一樣。」

　　她還沒把U盤放回包包裡，見傅明寒快步朝她們走過來。

　　眼底劃過一抹陰毒的光，蘇情突然大聲地說，「秦綰，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不要臉的女人，這一巴掌是打你在我們沒離婚的時候，就勾引他。」

　　她的手被秦綰抓住。

　　拿著U盤的另一隻手要去抓她的臉，秦綰順勢搶走她手裡的U盤。

　　明明隻是輕輕地甩開她的手，還沒有像昨天那般用力。

　　蘇情像是被她用力甩到地上，又因為是在樓梯口，她就那樣毫無障礙地滾了下去。

　　尖叫聲響徹俱樂部一樓大廳。

　　一樓大廳的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秦綰來不及抓住滾下樓梯的蘇情，一隻手抓著扶手，驚愕地看著蘇情滾下樓梯。

　　蘇情滾到一樓。

　　身子蜷縮地躺在冰冷的地闆上，兩隻手本能的護著肚子，面露痛苦。

　　秦綰的呼吸窒了窒，剛要下去查看蘇情的傷勢，就被傅明寒扣住手臂。

　　「綰綰，你別去。」

　　傅明寒的聲音複雜地響在二樓樓梯口，一雙眼睛卻看著一樓樓梯口，蜷縮著的蘇情。

　　「放開。」

　　秦綰滿臉怒意，傅明寒的聲音微微變了調，「綰綰，她的腿流血了。」

　　「……」

　　秦綰停了掙紮，轉頭看向樓下。

　　就看見蘇情的腿間，真的有血流出來。

　　她的腦袋嗡地一聲。

　　蘇情，流產了。

　　這念頭剛閃過腦海，就見慕少程面寒如霜的站在俱樂部門口，正冷冷地看著她。

　　秦綰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她隻覺身子發冷，小臉上的顏色驟褪。

　　他也隻是和她對視兩秒。

　　冷冷地喊了一聲，「綰綰。」

　　下一秒，便快步走向躺在地上的蘇情，視線掃過她腿間的血，面沉如水。

　　「少程，救我和孩子。」

　　蘇情擡頭，痛苦地朝慕少程伸出手去。

　　艱難地說，「少程，是秦綰……」

　　話沒說完，便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

　　【懶得上傳章節，這幾章字數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