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勝券在握,詹元良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坦然。
他告訴楚天闊:「老大,時隔十年,我再叫你一聲老大。隻要你現在跟我走,去見我的主人,你就會知道修羅門是一個比盤龍殿更加值得你付出的存在。」
「你知道麼,隻要你加入修羅門,你就能擁有比現在更加強大的力量!」
「到時候你還是我老大,我仍舊願意追隨你回到華國,看你坐上龍主之位!」
詹元良說得越發激動,可楚天闊的神色卻始終未曾改變。
他冷眼看著詹元良,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神色波瀾不驚。
「你說完了麼?」他問。
詹元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看來老大你還是執迷不悟啊……」
「聽你說完這些,是我想知道阿奇到底為什麼而死。」
「現在如果你說完了,我們也不必浪費時間了。」
「你有你的任務,而我要為死去的阿奇報仇,我不會再是你的老大,因為你我今晚必須要死一個人在這裡。」
話音落下,楚天闊周身罡氣暴漲,氣勢凜然。
相比之前面對這些怪物時候,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加駭人。
一身驚人的肌肉幾乎將襯衣撐破,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昭示著他的憤怒。
儘管他的臉上面若冰霜,可是身體裡的血液早就被憤怒燃燒。
一個他懷念了十年的兄弟,到頭來卻是殺死同伴的真兇。
無論理由如何,楚天闊都不會手軟。
「我不管當初你為什麼要殺死阿奇,但今天,要麼你親自下去給他贖;要麼我下去給他賠罪!」
話畢,楚天闊不再多言,身形閃動,已經朝著詹元良逼近。
他的體魄明明十分健碩,可是移動的時候卻絲毫不顯得笨重。
那把黑金古刀在他手裡好像一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一樣,根本看不出任何壓力。
切開空氣之時,厚重的刀刃都發出憤怒的顫鳴。
詹元良驟然收起笑容,面對這來勢洶洶的殺意,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不過此時的他早已不是當年了,他知道光論武道他絕不可能贏過楚天闊,但是他現在……有神力!
靠近詹元良的時候,楚天闊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低吟,好似惡魔的低語,又像是某種腔調怪異的咒語。
咒語落下的同時,他的黑金古刀也朝著詹元良的面門劈砍下去。
詹元良的臉在他面前裂開,卻沒有絲毫血液噴濺,反而冒出來陣陣黑煙。
楚天闊的反應很快,意識到這並不是詹元良之後,他快速扯開,同時避免吸入這些黑氣。
剛退出兩步,一股無形的力量便扼住了他的脖子。
感應到的剎那,楚天闊已經旋身揮斬,毫不猶豫地劈向身後。
他將古刀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人微微彎腰下去,腰馬合一,藉助慣性直接將古刀往後一甩。
——呼!
沉重的古刀發出一聲嗡鳴,帶起音浪陣陣。
他身後的詹元良眸子一凝,當即擡手一把拍在刀身之上。
這一下楚天闊巍然不動,倒是他自己連連後退。
不過他並沒有受傷,動作輕快,直接和楚天闊拉開了距離,甚至臉上還掛著笑容:「老大,十年了,你果然更強了。」
「我說過,我不再是你的老大。」
楚天闊沒有半點停頓,古刀被拍出之後,楚天闊並沒有把踏停下來,反而藉助詹元良拍出的力量旋轉刀身,帶起陣陣刀意。
腳下七星蓮步輕踩,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再度逼近詹元良。
有妖法在身,詹元良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楚天闊的實力實在駭然,他早就不是十年前的楚天闊了。
接近地境中期的大武者,手中的黑金古刀更是刀意凜冽,如果光這麼下去,他必輸無疑!
普通的妖法在楚天闊這樣的大武者面前,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果然,這個念頭剛起,他本想以妖法閃身避開。
可是楚天闊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去向,一記重刀追隨,竟然直接將刀身拍在了他的後背上!
「噗!」
「好!」
兩人交戰不過十幾個回個,有妖法傍身的詹元良竟然已經要敗下陣來。
楚天闊冷眼看著快步逃竄的詹元良,語氣裡聽不出情緒:「如果殺了阿奇就讓你到這種程度的話,那我會覺得你很可笑。」
詹元良咬了咬牙,啐出一口鮮血來。
他隨手用手背擦掉,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為楚天闊叫好的兩人:「嘿嘿,老大,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說我變得有多強。」
「不然的話……我怎麼會帶著這麼多死侍來呢?」
言罷,他當即打了一個響指,楚天闊瞳孔驟然放大:「你敢!」
可是已經晚了,本來早就停下動作的傀儡動了起來,盡數朝著另外兩人襲去。
楚天闊怒目圓睜,當即揮舞著古刀去增援。
可是詹元良身影一閃,立刻擋在了他面前:「老大,你難道忘了麼?我才是你的對手啊。」
詹元良扭了扭脖子,骨骼發出詭異的「咯咯」聲。
下一刻,楚天闊就見詹元良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他的半張臉皮肉開始褪去,露出了白色的骨骼,血脈就在上面貫穿而過;同時他的一隻眼睛也變成了紅色,兩條臂膀的肌肉開始暴漲,身體往前佝僂,整個人身高都瘋長了不少。
他身上的其實陡然改變,森森死氣迎面而來,讓楚天闊感覺他現在不像是一個活人。
「老大,這才是我這十年最大的變化……」詹元良笑了,他那張猙獰的臉笑起來之後顯得更加詭異,在夜色裡,他就是最詭譎的惡鬼:「現在可顧不上別人了,老大,你不是要為阿奇報仇麼?」
楚天闊顧不上他,短暫的詫異之後,視線就落在了不遠處。
老二和老三一個拔槍一個手持軍刺,已經和幾隻傀儡對上了。
不過他們本身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子彈也不太夠用了,傀儡太多,應對起來顯得十分吃力。
楚天闊轉頭看向詹元良:「讓開,否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