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親兄弟
「章華陽。」
「團長好。」
章華陽立即敬了一個禮。
「團長個啥子,讓你不要喊團長了你不聽。」
他連回禮都回不了一個。
「一日團長,一生團長。」
「你小子……」
這話讓人淚目得很。
「團長,你找我?"
「嗯,找你。」看著遠去的吉普車:「那誰?」
「縣公安局謝局長一行。」
「老謝他們走了?」杜紅英氣笑了:「還真是運氣差得很。」
「團長,這位是嫂子?」
據說自己的團長雖然沒了雙臂離了婚,但是現在的對象是大學生,比以前那位年輕漂亮還更有本事,老天爺到底沒虧待團長太狠。
「是嫂子,高隊家的嫂子。」藍柏楊知道這小子是誤會了:「高隊,以前特戰大隊的高隊,記得不?」
「記得,高隊可是咱們軍區響噹噹的硬漢,從新兵起就聽到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嫂子好。」章華陽連忙敬禮:「團長,您和高嫂子來是?」
所以這位嫂子能認得謝局也是正常的了,隻是他們一同出現在這兒就不正常了。
「聽說你們去了尖子山村查勘了案子?」
「是的,這個案子影響太嚴重了,上面的意思是要抓典型。」
「從嚴從重處理?」
「是這樣的。」
那啥,團長就是團長,一說就能明白。
「放屁。」藍柏楊直接爆粗:「是誰讓你們從嚴從重處理的?你們都調查過嗎?實事求是幾個字怎麼寫的?」
「你們查勘調查了個什麼,說說,我聽聽呢?」
「團長……」那個啥?
雖然你是團長,但那也是在部隊的事兒,現在我是在地方啊,我在公安系統工作啊,我已經不能聽你指揮了。
真的就不應該向你彙報啊!
「怎麼,我沒有權利讓你說了?」
本來就沒有。
章華陽硬著脖子不回答。
「我是於家的家屬,我要求見一面於家人。」
啥?
於家?
「嫂子,他們兄弟三都要砍人,你……這……」
不會讓自己徇私吧?
娘啊,好難啊!
不對,既然穿上了這身衣服,他就要公正公平,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任他是誰。
「讓嫂子見他們兄弟三人。」
「團長……」
「他們還沒定罪吧,沒定罪是可以見見家屬的吧?再說了,古代判了砍頭也能送斷頭飯呢,怎麼,你還怕我劫獄不成?」
章華陽……我們團長不講理的樣子真是……算了,見就見吧。
杜紅英見到了於興石,鬍子拉碴,滿臉的憔悴滿臉通紅,這之前見到的那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簡直就是兩個人。
「大表叔。」
「你是?」
於興石有點迷糊。
「我是杜天全的女兒杜紅英啊,就是之前來你家看你們的那個杜紅英。」
「噢,我想起來了,你……你咋來了?」
「大表叔,我來看看你。」杜紅英心疼他,狗逼急了跳牆兔子逼急了要咬人,這不就是現實的寫照嗎:「大表叔,昨晚大表叔娘生了一個小弟弟,三斤多重……」
「生了?」前一時刻聽到生了個兒子兩眼放光,後一時刻聽到重量眼淚噴湧而出:「是我沒用,沒保護好她們母子倆,像耗兒崽崽一樣大,咋個能養活噢?」
「大表叔,你莫擔心,我娘說七生八死十三官,好生將養小弟弟肯定能健康成長的。」杜紅英為了安慰於興石連忙編故事:「我娘說我們生產隊有一個女娃子生下來也才三斤二兩都養大嫁人生子了,一直好好的,什麼都不耽擱。」
「當真的哇?」
「嗯,真的。」
請原諒她吧,善意的謊言也是愛。
「表叔……」杜紅英看了一眼旁邊沒站著派出所的人人,那就好。她連忙小聲道:「事情的起因我都知道了,你記住了,你不是砍人,你是想保護你的妻子和孩子,是他們在搶人害人,你是在正當防衛。」
「他們說我們違反了計劃生育。」
人家口口聲聲說自己違法,然後還砍人,這是罪上加罪。
當時腦子一熱,就是誰要帶他媳婦走就和誰拚命。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後悔,就算是揍幾下也不應該動砍刀。
「表叔,你不要怕,你沒違反計劃生育,是他們在亂整。」杜紅英將自己了解的計劃生育政策給他說了:「現在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隻咬定一件事:保護妻兒,正當防衛。」
「紅英,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沒有違反那個政策?」
「沒有,政策規定像你們這樣的情況是可以再生一個孩子的。」杜紅英道:「相信我,這個政策我懂。」
「那就是了,我們沒違反政策他們來逮我婆娘去引產,我更不得幹,我就是要砍死他們。」
杜紅英……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引導你走正路,你倒好,一個勁兒的往黑道上沖。
雖然那啥……好像是沒什麼毛病,問題是,有些話確實不宜這麼明著說出來啊。
「表叔,你想不想早點回去看錶叔娘看小弟弟?」
想,當然想了。
那是他的媳婦他的兒子。
「還有幺姨婆也病了。」
「還有,你如果不照我說的話去講,二表叔、三表叔都要受你的牽連。」
都動刀子砍人,那叫團夥作案了。
原本就說要抓嚴抓典型,你硬著脖子往前湊,蠢不蠢?
「我……」
「聽我的,你就隻咬定這麼一句,其他的事兒都好辦了,一切有我呢。」
「紅英,我真的能出去嗎?」
「能,肯定能。」
「好,我聽你的,我聽你的。」
不管他們怎麼審問,我隻說我是保護妻兒正當防衛。
這話記住了。
「那行,我還要看看二表叔和三表叔。」
杜紅英見到了於興勇兄弟二人。
「紅英。」於興勇一眼就認出她來了:「紅英,你能不能想點辦法將我們兄弟三弄一個出去,不管大哥二哥都行,真要坐牢就我來好了,我反正年輕。」
「那倒不至於。」杜紅英又耳提面命一番。
「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紅英,還是那句話,如果真要人坐牢的話讓我去吧,大哥不容易。」
「三表叔,不至於。」
真是見過爭花戴的沒見過爭坐牢的,這三表叔怎麼也得了二表叔娘的憨病?
憨得讓人鼻子發酸,果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