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 叔嬸
這小妮子,當真是太單純還是太老實又或者是笨呢。
「那我問你,到時候你考上了大學就一定是你去上嗎?」
代替文君蘭去了黑河當知青,兩人身份互換是為了感恩東家的撫養之恩。
那如果高考被頂,換真正的文君蘭去上了大學,你文菊又是什麼呢?
「不會吧,他們隻是想讓君蘭的戶口遷回來就行。」
「信不信由你,文老師,這世間上好人額頭上沒寫字,壞人也不會寫在額頭上。真正的好與壞,隻有體會到了才明白。而那個時候,或許已經無力回天了。」
杜紅英覺得這事兒得告訴小羅一聲。
要不然他媳婦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文菊陷入了糾結之中。
小羅聽到杜紅英的話驚訝極了。
「嫂子,你說她真的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和東家小姐互換了名字和身份去黑河受了這麼多年的罪?」
「是的,這事兒你可以問問你馬嫂子,她姐姐和文菊是同學又是好姐妹。」
「這人……真是傻得讓人心疼。」小羅一聲嘆息:「嫂子,謝謝你的好意提醒,我一定會讓她注意這個問題的。」
「嗯,畢竟這事關一輩子的大事兒,可不能再任性了。」
文家能道德綁架一次就能綁架第二次。
而第二次是緻命的。
那是唯一一次能翻身機會運被徹底壓制。
上輩子的文菊上的大學未必就是她考的。
杜紅英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通安村知青點來了一對男女打聽文菊的消息。
「叔,嬸,你們是文菊什麼人啊?」
「我們是她叔嬸」
明明是女兒,好不容易打聽到在這兒,卻隻能說是叔嬸。
「文菊說她父母早亡家裡早沒有了親戚朋友了啊?」
「我們是她叔嬸假不了,隻是當年我們也被下放了才回來,聽說她在這兒這不就想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呵呵,她過得很好。」
文知青在知青所裡可是一個笑話。
「她嫁人了,嫁了村裡有名的高老師,還生了一個兒子……」
文媽媽聽到這話眼前一黑,差點昏倒,好在男人動作快扶住了她。
「你聽到了嗎,她嫁人了,她嫁人了……」
這個傻女兒啊,怎麼就嫁人了啊。
嫁人了還怎麼回城啊,還怎麼給她介紹好女婿。
他們雖然曾經落魄過,但是他們回來了。
隻要政策允許,他們依然還是那個厲害的文家。
閨女這是瘋了嗎?
把自己嫁給了這裡的農民,不,就算是代課老師也配不上她的閨女。
「同志,能麻煩你帶我們去找她一下嗎。」文媽媽將給女兒準備的糕點取了一盒送給面前的女知青:「謝謝你幫我們的忙。」
女知青有點尷尬,主要是心裡在看文菊的笑話。
「文菊還真是幸福啊,有你們這樣的叔嬸惦記她。」
說真,眼前這對夫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這個文菊是傻子吧,有這樣的叔嬸居然要嫁人。
也對,她嫁的是高老師,那個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高老師。
女人嫁一個好男人也是一種福。
就不是知道為什麼,他們成親後的生活過成了一地的雞毛,笑話傳遍了全公社。
將人帶到高家門口,女知青趕緊的借口離開。
「就是這家嗎?」
看著這房子這院子還人晾在院壩竹竿上的衣服,文媽媽心裡酸澀得很。
這個村子有兩家好看的房子,她還想著文菊好歹嫁一個家境過得去的。
結果一看,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別擔心,我們慢慢想辦法。」
文父是一個生意人,最擅長的就是算計:「你別忘記了我們已經寫信給文菊讓她參加高考的事兒了。」
「嗯,我記得,我記得。」
兩口子密謀的事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但是,還是要讓自己的女兒做做樣子,總之,一切要合情合理。
「有人嗎?」
「誰呀?」
文菊正在洗衣服,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有人在嗎?」
文媽媽再喊。
文菊連忙站了起來,飛快的往外跑。
等看到院壩外面站著的人時,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滴。
「傻孩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她那個白白嫩嫩鮮活的女兒上哪兒去了,眼前是一個黃皮寡瘦滿臉憔悴的農村婦女,文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拉著女兒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媽,媽,你快帶我離開這裡,我要離開這裡。」
之前不敢和高思文離婚,是因為她不知道父母下放到哪裡了。
自從家裡出事後父母將她安排和文菊對調身份後就斷了聯繫,因為父母也被下放了。
這些年就以孤女身份獨自生活。
遇上了高思文她以為是抓住了一絲溫暖和救星。
結果事實上卻是一場惡夢。
現在父母找來了,她再也不要在這兒呆下去了,她要回家。
「好,回家,媽帶你回家。」
「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是什麼人?」張桂蘭得到消息說有一對中年婦女到家裡來了,原以為是說高志遠的事兒,突然看到文菊撲在那女人懷裡哭,還說要回家什麼的:「你們是誰,怎麼欺負起了我兒媳婦。」
張桂蘭抓了屋檐下的一根竹扒就攆了過來:「別以為我們鄉下人好欺負,今天我就讓你們走不出咱們通安村。」
「你是誰?」
文媽媽看著眼前的農村婦女就特別的恨,一定是她虐待了自己的女兒。
「你管老娘是誰,文菊,過來,你不要被他們騙了,現在人販子猖狂得很呢。」張桂蘭上前一把將文菊拉在了自己的身後:「快回去,將門關好,老娘來收拾她們。」
「這位大嫂,你是誤會了,我們是文菊的叔和嬸。」
就在文媽媽要說出自己真實身份的時候,文父連忙使了個眼色插話道。
「我們有事出去了這才回來,回來就來看孩子過得好不好。」
「什麼叔嬸,文菊是孤女,早就沒有了親戚,你別騙老娘不知道。」
文父文母氣得心口疼。
用文菊這個身份留下了後遺症,看來還得慢慢解釋人家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