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兒敢偷笑他，趙九覺得這孩子太頑劣了，該趁著她還小立好規矩，不然以後她非爬到他頭頂上來。
偏又不能打她，剛才那幾下趙九懊悔到現在，也心疼到現在。
其他的方式又不適合現在的她。
唯有以眼神嚇她。
趙九很清楚自己的眼神有多強的殺傷力，很多人都承受不住。
他故意闆起臉，眸底的冷意漸漸凝聚，然而當接觸到陳果兒鬼靈精怪的眼神。
向來冷清的九爺瞬間破功。
她還故意說個不停。
「不許捏我鼻子，你不知道女孩子的鼻子不能碰的嗎？」陳果兒的鼻子被趙九捏著，說出的話也甕聲甕氣的，有點像豬叫，「我這麼漂亮的鼻子被捏壞了，以後人家笑話的是你。」
之前凝聚起來的寒意都化成了水，清冷的氣勢再也不見，刀鑿斧刻般的線條柔和了下來。
捏著陳果兒鼻子的手也鬆開了。
陳果兒皺了皺鼻子，用力呼吸了幾口氣，鼻子才通順，還不忘記瞪了趙九一眼。
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還捏人家鼻子，陳果兒很不滿。
「可還疼？」趙九揉了揉陳果兒的頭，看了眼她身後，很擔心她的傷勢。
陳果兒剛想搖頭，復又用力點頭。
她挨了打，說不疼不是太虧了？
雖然她也甩了他一巴掌，但她又不是故意的，隻是下意識的動作。
而趙九是故意打她的。
故意和無意，這中間差距很大。
趙九抱起陳果兒，離開書房，穿過花廳來到了卧房，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你要幹啥？」陳果兒一臉戒備的看著趙九，還抓緊了前襟，往裡面縮了縮。
一副良家少女遇到了禽獸的表情。
看到趙九氣的說不出話的樣子，陳果兒憋笑到要內傷。
他要幹啥？
他能幹啥？
趙九也察覺到陳果兒眼底快要溢出的笑意，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真是拿這丫頭沒轍。
趙九轉身從一邊的雕花架子上拿過一個白玉瓷瓶，跟之前送給陳果兒的那個小瓷瓶一樣，坐到床邊，打開小瓷瓶，頓時一股清香撲鼻。
「這是百花冰露。」趙九讓陳果兒轉過身，「褲子褪下來。」
他要給她上藥。
陳果兒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自己個來。」
開什麼玩笑，她被打的可是屁股，難道真要他往那裡上藥？
多丟人？
趙九也覺得不合適，將小瓷瓶遞給了陳果兒，問她還疼不疼，「可要找郎中來？」
她傷的不重，甚至不能稱之為傷，但趙九依舊擔心。
陳果兒光明正大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接過小瓷瓶，「九爺是想讓郎中看我這裡嗎？」
雖說醫者面前無性別，但陳果兒這傷又不重，就算不上藥也沒事，她才不想讓人看。
趙九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清冷的臉上帶著尷尬，他自然是不希望他的果兒被別的男人看的。
偏偏郎中幾乎都是男子，鮮少有女子會診病。
趙九擡手把一旁的掛鉤摘下，放下床幔，哪怕不會有人進來，也必須遮擋一下。
陳果兒擺弄著手裡的小瓷瓶，突然擡眼看向趙九。
他臉上的巴掌印消了些，仔細看還是能看到一點痕迹，而且被指甲蓋刮的那處劃痕還在。
「九爺。」陳果兒狡獪一笑，迎上趙九詢問的眸光，舉起小瓷瓶，「要不九爺先上藥，完事我再上。」
趙九的臉色頃刻間比鍋底還要黑。
其實就算上藥，也都是把裡面的葯倒出來在手心上，不會直接對著傷處。
可陳果兒的意思分明就是拿他的臉和她的屁股比。
這丫頭，欠收拾。
「休得胡言，否則我不饒你。」趙九虎著臉。
隻可惜眸底的冷意怎麼也凝聚不起來，強大的氣場因此受到幹擾，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陳果兒調皮的轉了轉眼睛，揚起小臉問，「怎麼不饒我？」
趙九語氣一滯，怎麼不饒她？
再打她是不可能的，就算陳果兒同意，趙九也捨不得。
別的方法更不行，一時間趙九竟無言以對。
夫綱待重振。
看著陳果兒得意洋洋的小臉，趙九突然又覺得好笑，他竟然跟個小丫頭在這裡討論這些。
這不是他的作風。
而且對付小丫頭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睬，她也鬧騰不起來了。
放下床幔，趙九轉身出去了。
陳果兒撅了撅嘴，不滿的咕噥了聲，「真沒趣。」
隨後自己上藥。
雖然已經不太疼了，但是多少還有點，清涼的藥液抹上去之後，頓時那一點點的疼也消失了。
陳果兒上過了葯，躺在床上還是有點不甘心，憑啥他就能打她？
這要是打順了手，以後他還不動不動就來一場「家暴？」
隔著床幔看向外面，趙九並不在。
陳果兒眼睛轉了轉，偷笑起來，故意大聲哎呦哎呦的叫。
然而她叫了半晌，也沒聽到動靜。
陳果兒納悶。
趙九沒在外面？
偷偷的爬起來，把床幔掀開一個縫隙，就見一襲白袍站在面前。
「九爺……」陳果兒乾笑了兩聲，「你啥時候來的？」
趙九劍眉微挑，從陳果兒叫的第一聲就站在這了，就知道這丫頭不安分，非折騰出點事來才消停。
「九爺，我給你上藥。」陳果兒把床幔掛好，拉著趙九坐下，卻見趙九眉心微蹙，盯著她手裡的小瓷瓶。
一臉的不情願。
「我又沒對著上。」陳果兒撇嘴，乾脆撒潑，「你到底要不要上嘛。」
趙九睇了她一眼，心裡明白這丫頭在打什麼鬼主意，無非是想捉弄他罷了。
也罷，念在她之前那麼委屈的份上，趙九也不計較了，微微頜首。
陳果兒頓時大喜，把碧綠色的藥液倒在手心上一點點，指尖沾了點塗抹在趙九的臉上。
上次聽彩鳳說，這可是什麼天山雪蓮做的，珍貴的緊，有銀子都買不到。
陳果兒仔細慣了，別說是禍禍東西了，浪費一點都不行。
她的小臉近在咫尺，甚至能清晰看到她臉上的毛孔，吹彈可破的臉蛋彷彿一掐就能出水一樣。
毛嘟嘟的大眼睛清澈見底，每次一轉動就有主意冒出來，粉潤潤的小嘴微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