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心中泛酸,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
被他摟在懷裡的陳果兒頓時受不了了,整個人一動不能動,趙九這是要勒死她的節奏嗎?
她張嘴發出了一聲尖叫。
「救命啊……」
凄厲的尖叫聲在山谷中飄出老遠,帶著陣陣迴音,卻不是陳果兒發出來的,而是另一處地方。
當下趙九勒停了馬匹,和陳果兒一塊往呼救聲看過去。
聲音傳來的地方就在不遠處,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細布的女子從山石後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她似乎也看到了陳果兒他們,拼了命的往這邊跑。
在她身後跟著五六個彪形大漢,正一邊邪笑著一邊追趕著女子。
「公子救命。」女子似是看到了希望,拚命的大喊,隻是因為跑的太急,腳下一滑跌了一跤。
這時候,後面的幾個大漢也追趕上來,將女子圍在當中。
「小娘子,乖乖跟爺回去做個壓寨夫人,爺保證憐惜你。」為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爆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說著將包圍圈縮小,將紅衣女子困在當中。
女子不住的往後退,看樣子她想爬起來,可是腳似乎是受了傷,爬了幾下都沒起來。
看著幾個男子的眼神裡帶著驚恐,不斷的搖頭,「你們,你們別過來。」
女子嚇得臉色慘白,身子抖成了篩糠,不住的朝陳果兒他們的方向投過來求救的目光。
「不過去?」又一個男子哈哈大笑,「不過去爺咋疼你?」
其餘幾個人又猖狂的笑起來。
「公子。」女子楚楚可憐的看著遠處白馬上的趙九,凄凄切切,滿臉哀求,「公子救救小奴家。」
「公子?」其中一個乾枯瘦小的男子冷哼了聲,「哪來的公子,這可是深山老林,你當是城裡吶?」
另一邊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也跟著哈哈大笑,「就算有哪個小白臉,他敢來?你就別做夢了,乖乖跟老子回去……」
而此時,他們口中的「小白臉」趙九,正一臉鐵青的看著這幾個作死的傢夥,眸底陰鷙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陳果兒擡頭看了眼趙九,白凈的麵皮,確實是小白臉。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陳果兒仰起頭,拉了拉趙九的袖子,「九爺。」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趙九應該會救她的吧?
怎麼說遼南府也是趙家的轄地,自己轄區內的子民受到了人身威脅,於情於理都該出手。
更何況那幾個人還敢罵趙九是小白臉?
正這時候,對面的幾個大漢也往這邊看過來,似乎是想看看哪個不知死活的「小白臉」,敢出手管他們的閑事。
這一看之下不要緊,頓時為首的那個嚇得一哆嗦。剛才還牛叉閃電的吹牛,此刻雙腿一軟,直接隔著遠遠的距離跪在地上,以頭杵地。
「我當是誰吶,這不是九爺嗎。」大漢嚇得不住的磕頭,連連說拜年話,「九爺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還言語衝撞了九爺,實在是罪該萬死,求九爺饒命。」
旁邊幾個人先是愣了下,八成是想著老大咋一下子給那個小白臉跪下了?
等到聽到九爺倆字,那幾個小子也是一驚,在遼南府能被稱作九爺的,難道是……
再結合老大這渾身顫抖如避貓鼠的樣子,幾個人心中確信無疑,也都慌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一時間到處都是九爺饒命的聲音。
趙九冷冷的掃視了這幾個毛賊一眼,其餘幾個他不認識,但是為首的那個倒是有點眼熟。
想起來在一次剿匪的時候見到過此人,似乎是叫什麼三彪子,是本地一個獵戶。因為他熟悉地形,當時還曾幫趙九指路,那次也幸虧有他,才斷了那夥土匪的後路。
「你何時落草為寇了?」趙九清冷的聲音響起,如銀珠落玉盤。
可是聽在三彪子等人的耳中,卻好像催命符一樣。
他們雖然算不上什麼安善良民,卻也最多算是個地痞罷了,土匪這頂大帽子扣下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幾個人連忙更加用力的磕頭,連十來米以外的陳果兒都彷彿聽到了咣咣的聲音,暗自咋舌,替他們疼。
「九爺饒命,我們幾個就是吃飽了撐的,您就當個屁,把我們幾個給放了就得了。」三彪子不住的求饒,額頭上都磕出血了,還在不停的磕頭。
趙九掃視了一眼眾人,也知道這不過是幾個無賴罷了,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當土匪。
況且之前三彪子曾指路,也算是立下過一功,趙九決定這次放他一馬。
「滾。」趙九薄唇微啟,清冷的聲音從中飄出。
三彪子幾人頓時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
趙九沒再看地上的紅衣女子一眼,駁馬就要走。
「公子。」紅衣女子趕緊出聲,朱唇輕抿,幽怨的看著趙九。
她半垂臻首,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陳果兒注意到趙九眉心飛快的緊了下,冰魄似的眸底閃過一絲厭惡,頓時心花怒放。
九爺不近女色。
「九爺。」陳果兒扯了扯趙九的袖子,「她好像受傷了。」
趙九挑了挑眉,那意思是在說那又如何?
陳果兒抽了抽嘴角,總不能把一個孤身女子丟在這大山裡吧?
萬一他們前腳離開,後腳那幾個壞蛋又來找她的麻煩怎麼辦?
「九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陳果兒道:「何況她這樣子估計也沒法回家了,那幾個人說不定還沒走遠吶。」
趙九瞥了陳果兒一眼,輕嗯了聲,算是答應了。
「她還坐在那,可能是腳扭了,我看看去。」陳果兒道。
身為醫者,不能見死不救,這是職業病。
說著陳果兒就要下馬,隻是疾風是高頭大馬,而陳果兒個子又小,根本夠不到地面。
趙九一片腿從馬上下來,把陳果兒抱到地上,轉頭就看到她飛快的跑到紅衣女子跟前。
劍眉再次皺了皺,趙九緊繃著的嘴角顯示出他的不悅,似是十分不滿紅衣女子的出現,他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和果兒單獨出來遊玩,卻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