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走了?」李氏的心裡難受的要命,可下日子過的好點,沒想到又要捨棄。
從沒得到過,跟得到了又失去是兩個概念,李氏的心好像油烹一樣。看著屋子裡的一切,外面的作坊,以及兩個鋪子,這些都是他們全家人辛辛苦苦幹出來的。
說走就走,李氏捨不得。
陳志義也嘆了口氣,他又何嘗捨得?
「走就走吧,人活著就比啥都強,這些還能賺回來。」陳志義撇過臉,嘴上安慰著李氏,心裡也難受的要命。
陳果兒讓李氏和陳志義放心,「咱的東西都還是咱的,再說等咱到了富州府,一切還會重新建起來的。」
當初陳老爺子告訴陳果兒有關於陳家秘密的時候,陳果兒就曾經安排一個叫王守成的人,以他的名義暗中替陳果兒盤下茗香樓,也就是現在的仙客來新鋪子。
這個法子當初能用,現在照樣能用。
陳果兒決定明天就寫文書,把作坊和兩個鋪子以及這些地全部改在她新身份的名下,連新名字陳果兒都想好了,就叫宋果兒。
這還是當初陳老爺子給取的名字,陳家全家都是如此,隻是把姓氏改一下。
「九爺那邊……」陳志義不放心的看著陳果兒,趙九不是沒回來嗎,陳果兒去哪找的他?
陳果兒就說了剛才去了乾園的事,並且讓陳志義放心,「這點小事九爺肯定能幫忙,再說也根本用不著他出面,隻要找個人吩咐一聲就行了。」
剛才她在乾園的時候,本來是把孫毓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寫了一封信給趙九,可到最後陳果兒突然改了主意。
這事太大了。
儘管趙九曾經說過,讓陳果兒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隻要是他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到。
但是陳果兒卻沒理由讓趙九為了她冒這麼大的風險,甚至有可能賠上鎮北王府。
所以陳果兒又重新寫了一封信,讓趙九幫忙給他們全家在富州府辦一個身份,並且抹去他們曾經在這裡的一切痕迹。
這點小事對於趙九來講,不過是舉手之勞。
曾經陳果兒也因此去求過趙九幫忙,甚至為了這事還甘願孤身涉險,以己做餌幫他抓住黑風嶺的鬍子。
沒成想事後趙九說陳果兒擔心的那些都不是事,這事也就放下了,卻也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走這一遭。
陳果兒又說了富州府是個很好的地方,「當初爺就選的這裡。」
陳志義點了點頭,陳老爺子選的地方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一點不用擔心,隨即又問陳果兒,「你爺奶那邊也得跟咱一塊走。」
陳果兒跟老宅那邊向來是水火不容的,陳志義擔心她隻顧著自己個家這邊,把老宅那邊丟在這。
陳果兒啞然失笑,讓陳志義放心,「要光是咱們走,那跟不走有啥兩樣?」
陳志義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陳蓮兒緊抿著嘴唇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幫不上忙,卻也不能再添亂了。
隻是一想到要走,陳蓮兒的心裡也是萬分不舍。
李氏看了眼陳蓮兒,他們一家子要走,陳蓮兒和黃春生的婚事肯定也黃了,心裡深覺對不起閨女。
「好在還沒定親。」李氏嘆了口氣,一旦訂了親,陳蓮兒就是黃家的人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要牽連裡正一家。
一女不嫁二夫。
陳蓮兒這輩子都是黃家的人,以後就等於守活寡了。
李氏拉住了陳蓮兒的手,「等咱安頓下來,再找個好人家。」
陳蓮兒沒說話,隻是微微的點點頭,眼眶有些泛紅。
一家人一直商量到了天色微亮,才躺下歇息。
借著蒙蒙月色,陳果兒看到陳志義和李氏,以及陳蓮兒都不斷翻身,知道他們睡不著,陳果兒也睡不著。
雖說這些產業依舊是他們的,但是故土難離,一想到要離開還是很捨不得。
雖然錦陽鎮算不上故土。
但他們一家子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早已經把這當成了家鄉。
翌日,陳果兒早早起來去了鎮上,拿了銀子就趕往雨神廟。
昨晚孫毓秀求陳果兒幫忙的事還沒有辦。
隻是還沒等出仙客來,陳果兒路過一桌吃飯的客人,就聽有人說起了孫毓秀和三郎的事。
「孫亭長的千金看上了窮小子,不惜自毀名節,欲獻己身,這事倒也十分香艷。」
「誰說不是吶,要說這陳家三郎也算是艷福不淺,隻可惜了那麼個嬌滴滴的妙人。」
「嬌滴滴?老兄此話不妥吧,若真是嬌滴滴,又怎會做出此等大膽之事?我輩望塵莫及哈哈哈……」
陳果兒眉頭微蹙,孫毓秀昨晚讓她把這事宣揚出去,不單在京城,在錦陽鎮也要大肆渲染。
可她明明還沒辦這事吶。
謠言是怎麼傳出去的?
陳果兒叫來了李二狗,他也搖頭,「不知道,今早上就有不少人說這事了。」
陳果兒滿腹狐疑,卻也沒什麼好介意的,就算沒傳出這些謠言來,她也要這麼做,現在倒是省了她一些麻煩。
陳果兒一轉身去了雨神廟。
齊堂主依舊像上次陳果兒來的時候那樣,歪歪斜斜的躺在香案前的草垛上,頭髮亂蓬蓬的黏在一起,臉上的黑乎乎的滿是泥,幾乎看不出原本的臉色來。
陳果兒走到齊堂主跟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並且拿出了一千兩銀子,「這是給兄弟們喝茶的。」
喝茶那用得了一千兩,這不過是花錢辦事罷了,隻是話要說的好聽些。
齊堂主當然也明白,朝一邊點了點頭,立即有人跑過來收下了銀子。
「齊堂主,這事大概多長時間能辦完?」陳果兒問道,她是指在京城散播孫毓秀名節已毀的事。
齊堂主哼了聲,「三天內即可。」
陳果兒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這麼快?」
從錦陽鎮到京城,快馬加鞭也要半個多月甚至近一個月才能到,齊堂主竟然說三天,這簡直是太意外了。
「普天之下遍布我丐幫的兄弟,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齊堂主渾不在意的道。
陳果兒忙說是,又問起了賬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