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判吩咐人把範氏抓起來，這才發現包廂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正在往裡看。
張院判臉色慘白，完全是氣的，更是覺得羞辱。
讓下人把門口堵住，不允許有消息傳出去。
包廂裡一片混亂，方氏咿咿哭泣，含嬌帶俏，我見猶憐。
若是在平時，張院判早就心都化成一灘水，趕緊過來安慰寵妾，可現在，他隻有無邊的憤怒。
丟人丟到家了。
出了這種事，他甚至沒法去找梨園閣要說法，人是他自己帶來的，還是他寵妾的表姐。
真正的打落牙齒也要和血吞下去。
雖然張院判及時讓人封鎖了消息，可依舊是晚了點，況且戲園子本就是人多的地方，發生的又是這麼勁爆的事，壓是壓不住的。
幾乎是片刻間就傳遍了，所有人都震驚不已，議論的時候表情中帶著興奮。
這不怪他們，實在是這事太驚人了。
若說是某個不長眼的男子去調戲人家的小妾倒也罷了，偏偏是個女子，這就太驚世駭俗了。
「聽說輕薄的人是張院判小妾的表姐，隻是這位表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也不等到回去就……」
「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說不定就是那個表姐思妹心切，迫不及待的找來了。」
「這倒也不算綠雲罩頂，反而是雙花並開……」有人笑的猥瑣。
議論的人們說什麼的都有，多數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張院判臉色紫漲，出了這種事他是不可能再留下來了，忿忿的轉身離開。
「老爺。」方氏心沉到了谷底，看張院判鐵青的臉色，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也顧不上其他了，在丫鬟的攙扶下跟上去。
整個二樓亂成一團……
與此同時，坐在三樓的孔甲子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包括靈犀找人把張院判騙出來，包括她讓人給範氏送信，給範氏也騙出來，又給她下藥。
再之後範氏回來的時候，眼睛發直，進了包廂，片刻後就傳出她要輕薄表妹方氏的事。
整件事孔甲子都看在眼裡，深深為陳果兒的計劃叫絕，尤其這出雙花並開簡直完美到了極點。
孔甲子就覺得這齣戲雖然精彩，可戲台還不夠高。當然這怪不得陳果兒，她畢竟初來府城，沒有人脈關係，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實屬不易了。
如果她派人去散播傳言，反而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於是孔甲子決定幫她加一把火，讓人去散出範氏和方氏的關係，並且刻意強調範氏此次是特意來看方氏的。
至於人們會怎麼想，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不過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想在發展。
回過神來又看向樓下那張稚嫩的小臉，卻一臉淡定喝茶的陳果兒，孔甲子突然就覺得她的眉眼間很精緻，稚嫩中透出一股嫵媚。
照理說嫵媚這兩個字不該出現在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身上，但就是這麼奇異的給了他這種感覺，假以時日，這丫頭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回頭再看向身邊三個鶯鶯燕燕，頓時就覺得索然無味。
怪不得趙九那廝看中了這丫頭，孔甲子的心裡突然也刺刺撓撓的，這麼好的一塊璞玉被人捷足先登，總有點不甘心。
可一想到趙九，孔甲子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他身為天下第一幫的幫主，看似和官府沒有絲毫關係。
可他暗中和趙九也頗有些交情，況且兩人之間還有些秘密往來，當然這些都是不為人所知的。
別人或許隻以為趙九是靠他父親鎮北王上位的，但是孔甲子卻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趙九看似清冷的表象下，實則他手腕鐵血、狠辣，否則怎能年紀輕輕就能統禦一方軍馬？
孔甲子時常把丐幫比喻成狼群，他們伺機待動，無處不在，而他，就是狼王。
趙九在他的眼裡則是下山虎。
當狼群遭遇了下山虎，必然是兩敗俱傷，孔甲子就認為得不償失。
隻是越這麼想，心中那股子不甘就越是濃烈，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種什麼心態，好像別人碗裡的肉更好吃。
趙九真的看上了那丫頭？
孔甲子心中狐惑，他是知道一些風聲，也知道趙九最近往錦陽鎮跑的挺勤，更知道他和陳果兒關係不錯。
但也不能證明什麼。
或許他該派人好好調查一番。
然而當孔甲子的目光再次落在陳果兒臉上時，看到她正跟她姐姐不知道在說什麼，笑的一臉燦爛，沒有絲毫的心機。
完全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派的天真。
孔甲子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這還是個孩子，他怎麼會對一個孩子有別的念頭？
肯定是他今晚喝的有點多，一把摟過旁邊妖媚的女子，孔甲子將心頭那抹悸動揮開。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方是上策，至於情情愛愛的那些，那是隻有小女子才稀罕的玩意。
他一個大男人，隻需要享受眼前美景……
樓下的陳果兒，此時也已經看夠了熱鬧，而台上的戲也差不多進行到了尾聲，是時候該回去了。
看了眼回來的彩鳳，她已經換上了一身裝束，之前那個俏麗的小丫鬟變成了不起眼的小廝。
「姑娘，這是您要的東西。」裝扮成了小廝的彩鳳把布包放在陳果兒跟前。
陳果兒點頭，將布包推到靈犀跟前，又拍了拍陳蓮兒，「姐，你跟靈犀去茅房。」
陳蓮兒不明所以，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小廝，仔細看才發現是彩鳳，頓時驚訝的問陳果兒是咋回事？
陳果兒一擺手，讓陳蓮兒別多問，「回去我再跟你解釋，現在你先跟靈犀走。」
陳蓮兒看出陳果兒神色凝重，感覺到許是有什麼要緊事，也不再多問，站起來跟著靈犀出去了。
陳果兒依舊坐在椅子上喝茶水看戲，身後彩鳳小聲湊過來道：「剛才我出去的時候，沒看到外面有動靜，許是那兩個人已經走了。」
她指的是萬氏兄弟。
剛才陳果兒安排彩鳳出去買幾身小廝的衣服，就是為了防止萬氏兄弟來報復，到時候她們裝成小廝跟著人群混出去，對方也抓不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