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陳果兒就要逃出去,劉嬤嬤急了,朝著躲躲閃閃的李嬤嬤大喊。
「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點把人抓住?」劉嬤嬤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吩咐李嬤嬤,見她還在猶豫,索性一狠心,「快,有什麼事都有我頂著。」
這下李嬤嬤不再猶豫,上前一步就要攔住陳果兒,然而下一刻她眼前閃過一道銀光,緊接著就聽到布料被刺破的聲音,肩膀上傳來劇痛。
擡眼就見陳果兒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子,正紮在她肩頭。
這把手術刀是上等鋼口打造的,又開過刃,鋒利無比。
李嬤嬤慘叫一聲,捂著肩膀再不敢上前了。
陳果兒一把推開李嬤嬤繼續往門口跑,推開門跑出院子,路上有丫鬟和家丁見到了上前阻攔,陳果兒沉著臉將對方斥退,而後轉身往後門跑。
這時候劉嬤嬤也從密室裡跑出來,「快,快抓住九少夫人。」
一旁的家丁丫鬟們面面相覷,因為陳果兒的是事是鎮北王吩咐下來要保密的,故而除了極少數幾個人之外,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九爺目前不在府上,但九少夫人是主子之一,闔府上下除了鎮北王和三位爺之外,就數她的身份高,誰敢抓她?
劉嬤嬤急的不行,朝一旁的家丁指揮,「趕快給王爺送信。」
有家丁飛快跑向福庭院。
陳果兒一路疾奔,直奔後門,這裡離後門比較近。
然而還沒等她趕到,身後已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眾近侍趕來,二話不說將陳果兒拿下。
「你們要做什麼?」事已至此,陳果兒沒有再掙紮,隻是沉著臉看著幾個近侍。
「九少夫人請見諒,屬下隻是奉命行事。」其中一個近侍一拱手。
至於是奉了誰的命令,不言而喻。
隨後朝其他幾個近侍一擺手,眾人帶著陳果兒又回到了之前的密室。
鎮北王正臉色陰沉的坐在裡面等著她,見陳果兒被帶回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原本他心裡有八分相信陳果兒是清白的,但既然是清白的,她為何要跑?
足以見得她心虛。
「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鎮北王重重一拍桌子,朝兩兩旁的人怒喝,「還愣著作甚,還不把她押到密室去?」
事到如今,除非能證實陳果兒的清白,否則他決不能容她。
「住手,我寧可和離,也絕不受辱。」陳果兒毫不畏懼與鎮北王對峙。
「你……」鎮北王虎目圓睜,胸口上下起伏,凜冽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樣刮在陳果兒臉上。
萬萬沒想到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來,當他鎮北王是擺設嗎?
「王爺,別忘了當初在京城是誰捨命救了你們,否則現在王爺怕是不能安穩坐在這裡。」到現在陳果兒也豁出去了,挾恩要挾也好,怎麼樣也罷,總之她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受這份罪。
鎮北王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陳果兒的話戳中了他的肺管子,當初的事還歷歷在目,他並非忘恩負義之輩,相反他最重情義,滴水恩湧泉報。
但眼下……
「你既然是清白的,又何故要逃?」鎮北王沉了沉,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若非心虛,就當讓人驗明正身,以證實你的清白。」
陳果兒冷哼一聲,「王爺說的輕巧,當初王府上下闔府被滿門抄斬,王爺也是清白的,為什麼不告上金鑾殿鳴冤?而是要一路逃回遼南府?」
世上的事並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時候隻有掌握主動,佔據對自己最有利的形勢才有話語權,這個道理陳果兒懂,鎮北王自然也懂。
「今天我若是被以那等方式驗身,就算是證明了我的清白,往後我還有什麼臉面在王府待下去?」陳果兒目光灼灼,言辭鑿鑿,「王爺有懷疑我可以理解,但我絕不接受以這種方式。」
以鎮北王的勢力,想調查陳果兒每天都接觸了什麼人,簡直再輕鬆不過,方法有很多,他卻選擇了最折辱人的方式。
「當然,王爺也可以暗中把我處置了,但即便是外人不知道,丹書史冊不會留下污名。但舉頭三尺有神明,公道自在人心,王爺若是能昧下良心,我也無話可說。」陳果兒聲音鏗鏘,目光如炬。
鎮北王這會氣的渾身發抖,也察覺到自己此舉有些不妥,但事已至此,若是他從了陳果兒,那他鎮北王的面子何在?
「好,本王言而有信,答應你無論如何都會留你一條命,但……」鎮北王頓了頓,想著過後就把她送離遼南府,並且勒令她此生再不得回來,對外就宣稱九少夫人暴斃,「今日驗身卻是必須要驗的,來人,帶進去。」
說完朝兩旁一揮手。
押著陳果兒的近侍將她帶進裡屋,直接將她綁在長條凳上,而後留下劉嬤嬤,其餘人魚貫而出。
陳果兒躺在冰冷的長條凳上,後背硬邦邦的,心中怒火難平,卻也知道無力回天。
怕是沒什麼好怕的,隻是心裡窩火。
劉嬤嬤走進來,看著陳果兒正望房毛,直盯盯的盯著房頂,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從袖子裡拿出那根通體烏黑的小木棒,直奔著陳果兒的腰帶過來。
「九少夫人,老奴得罪了。」她嘴裡說著恭敬的話,手上一用力扯開腰帶,卻不妨被陳果兒一腳踹在腰上,頓時疼的她滿頭是汗,眼神也越發毒辣了起來。
陳果兒隻是上半身被綁,兩條腿是自由的,此刻與劉嬤嬤陰狠的眼神對上,臉往旁邊一撇。
事已至此,言語的威脅不但不會讓對方忌憚,隻會顯得自己更加狼狽罷了。
況且下令的人是鎮北王,就算沒有劉嬤嬤,也會有張嬤嬤,王嬤嬤。
劉嬤嬤捂著老腰,一拐一拐的走過來,想了下又拿出帕子塞進陳果兒的嘴裡,壓低聲音陰冷的笑著,「九少夫人可莫要怪老奴,老奴也是迫不得已。」
說罷不再理會陳果兒,兀自往下走過去,之前被踹了兩腳,到現在身上還隱隱作痛,劉嬤嬤下手也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