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兒的話說的簡單明了,在場眾人也都聽明白了。
那就是要救陳志節可以,但是陳志忠就得遭殃。
這是眾人都不會同意的。
除了戚氏和四郎、八郎。
陳志忠是太醫,算是陳家這一輩裡最有出息的,有他在陳家老宅就不能倒,日後還有翻身的日子。
陳志節則是可有可無。
而且隻要保住陳志忠,說不定過些日子活動活動,還能把陳志節救出來。
「那鋪子吶?能拿回來不?」陳穎怡退了一步,這是認同不管陳志節了。
陳果兒心中冷笑,這些人,把銀子看的比親情更重要,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鋪子。
「這個我可沒辦法,鋪子裡賣假藥和劣等藥材是有目共睹的,官府也已經備案。」陳果兒道:「這會案子好不容易壓下去了,假如非要翻案的話,怕是還會牽扯到大伯。」
陳志忠是太醫,又是長房長子,等於是陳家的當家人,有事可不就得找當家人說話嗎。
見秦氏還要說話,陳果兒提前堵住了她的嘴,「人家郡主命都差點沒了,為什麼能答應放過咱們?」
眾人面面相覷。
這事大傢夥都心明鏡似的,還不是給趙九面子唄。
「光是面子可不夠,這年頭幹啥不得使銀子?」陳果兒道:「這還得說人家給面子才肯收銀子。」
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陳果兒的話說的明白,郡主答應大事化小,一是看了趙九的面子,二就是用了銀子。
這筆銀子誰出的,還不是陳果兒?
人家一郡主,給少了人能幹嗎?
「行啦,啥都別說了,這事叫果兒為難了。」陳老爺子站出來道。
他也不得不承認陳果兒說的有理,至少她不幫忙,這事不可能就這麼完了。
事情到現在基本上算是落幕了,老宅的人選擇棄車保帥,棄陳志節保陳志忠,自然就沒陳果兒什麼事了。
陳老爺子又問陳果兒吃飯沒,隨即張羅讓馮氏和戚氏做飯。
「不用了爺,我鋪子裡還不少事吶,再說天也快黑了,我還得趕緊回去吶。」陳果兒婉言謝絕,辭別了眾人,從屋子裡出來。
戚氏一直跟在後面送陳果兒,眼睛紅彤彤的,她是真的想救陳志節出來,可惜人微言輕,根本沒有人會聽她的。
送陳果兒的時候,幾次張了張嘴,最終將話又咽了回去。
剛才陳果兒話已經說明白了,就算她肯幫忙,老宅那關也過不去,說了等於沒說。
陳果兒也看出來了,並沒有多說什麼,隻叮囑戚氏好好照顧好身子,便上了馬車。
一直到走出去老遠,還能看到戚氏站在街道上。
陳果兒收回了目光,心裡感嘆可惜了戚氏,要是找個好男人,她會過的很好吧?
馬車飛馳,一路回到了京城。
因為鋪子已經交給曹管事去打理了,陳果兒難得落了個清閑,想著過幾天就要回家了,回去之前也該給家裡帶些禮物。
「去翠玉樓。」陳果兒道。
彩鳳說翠玉樓不及翠華樓大,「聽說翠華樓都開了百來年,京城裡不少達官貴人們都去那。」
翠華樓,就是陳果兒上次去的那家,在那裡遇到了趙玉嬋。
而且上次她是男子裝扮去的,還被一個什麼刑部侍郎的女兒說**她,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滿肚子火。
「就去翠玉樓吧,離的近。」陳果兒擺手道。
翠玉樓雖然不及翠華樓是百年老號,但也很有口碑,陳果兒在裡面買了不少簪環首飾,這些都是給李氏和陳蓮兒的。
之後又去寶香齋買了一些上等的湖筆和宣紙,又挑了些書,這是給七郎買的。
出來之後,又買了些上等的杭綢,這是給陳志義買的。
同時陳果兒又挑了些其他的絲綢,這些可以拿回去打賞。
轉了一大圈,買的東西差不多堆了一馬車,陳果兒才打道回府。
回到別院的時候,天也差不多黑下來了。
下人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擺了滿滿一桌子。
「九爺不回來嗎?」陳果兒隨意的問著。
趙九平時比較忙,不回來吃飯也是正常。
下人說九爺派人捎了話回來,說是讓陳果兒先吃。
陳果兒擺手,讓下人退下,打算吃過了飯再看看賬目。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外面有下人跑進來,「姑娘,王府來人了,請姑娘過去一趟,說是趙小姐病了。」
趙玉嬋病了?
陳果兒秀眉微蹙,前幾天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
「病了就找郎中,找我們姑娘有什麼用?」彩鳳不滿的咕噥著。
陳果兒瞥了她一眼。
彩鳳不敢再說什麼了。
「怎麼樣了,什麼癥狀,找郎中了嗎?」陳果兒道。
雖然趙玉嬋對她誤解頗深,但陳果兒始終記著是她把自己帶到京城來的,否則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在出那件事之前,其實趙玉嬋對她還不錯。
下人搖頭,隻說趙玉嬋病的很重,郎中看了,說是憂思過重。
「姑娘,要不還是等九爺回來再說吧。」靈犀道。
她畢竟是趙九的妹妹,又是郡主,還是在王府裡,趙九不在,她們怕陳果兒去了會吃虧。
「不用,我去看看吧。」陳果兒想了想道。
她畢竟是醫生,說不定去了能派上點用場。
很快的外面備好了馬車,陳果兒出門前吩咐下人,「九爺問我去哪了,就說趙小姐病了,我去看看她。」
下人應是。
陳果兒上了馬車,別院距離王府隔了三條街,差不多兩刻鐘後,就到了王府。
陳果兒徑直來到了趙玉嬋的院子。
門口守著一個身材豐腴的丫鬟,此刻正左右張望,見到陳果兒來了,像見到了救星一樣,踩著蓮步飛快的跑到跟前,「果兒姑娘,你總算來了,快看看我們小姐去吧。」
丫鬟一臉的焦急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是香梨吧,你們小姐怎麼樣了?」陳果兒看了眼對方,認出是趙玉嬋的貼身丫鬟,曾經陳果兒還**過她。
香梨都快急哭了,一邊請陳果兒進去,一邊說了趙玉嬋的情況,「小姐這段時間都鬱鬱寡歡,尤其是那日自翠華樓回來之後,便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