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明明困的不行,卻了無睡意,眼前不斷的閃現趙九離開時候陰沉的臉。
她知道趙九生氣了。
也知道趙九想弄清楚她為什麼會這樣。
可即便是弄清楚了又怎樣?
問題依舊擺在那裡,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圖添煩惱罷了。
陳果兒用力扯了扯頭髮,強行將趙九的身影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明知道多想無益,就不該再去想。
陳果兒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鋪子上面,雖然現在還沒有現成的大鋪子,但是想把小鋪子做起來更需要耗費巨大的心神。
因為小鋪子不起眼,雖然地理位置極佳,卻十分雞肋,有點一鍋美味的雜燴裡面多出來一顆老鼠屎。
陳果兒要做的,就是把這顆老鼠屎也變成美味佳肴,而且還要超過其他。
這就需要花費更大的力氣,當然如果成功了,成就感也更大。
而且等到什麼時候遇到了合適的大鋪子盤下來,甚至不用再打廣告做宣傳,買賣就能迅速的火起來。
這樣一來果然好了很多,很快陳果兒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陳果兒剛剛起床,還沒等梳洗,就聽到院子裡一陣吵吵嚷嚷的。
陳果兒叫進來靈犀,問她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是李老三來了,非要進來,被比翼攔住了。」靈犀道:「他還送了不少禮來,堆了滿院子都是,就是……」
靈犀言語之中帶著猶豫。
陳果兒挑了挑眉,示意靈犀繼續說。
「姑娘您去看看就知道了。」靈犀道。
陳果兒點了點頭,從床上坐起來,由靈犀和彩鳳伺候著梳洗,過程中還聽到比翼的呵斥聲,以及李老三求饒的慘叫聲。
聽著像是比翼在揍李老三。
「連枝,你去讓比翼別打他。」陳果兒吩咐了聲,「就說我隨後就出去。」
連枝應是,轉身出去了。
很快的,院子裡的吵鬧聲停了下來,陳果兒也梳洗完畢,出了屋子去了外院。
當出來之後,陳果兒才明白靈犀為什麼欲言又止,院子裡堆了滿滿一大堆的麻袋,足有十幾個。
地上還散落著不少苞米粒,原本院子兩旁的花池裡種著名貴的花種,將這座別院點綴的雅緻又清幽,結果加上這些麻袋以及地上的苞米粒,就變成了莊戶人家的院子。
「姑娘。」比翼和連枝守在院子裡,見陳果兒來了,俯身施禮。
陳果兒點了點頭,又看向李老三,隻見他手捂著左眼,呲牙咧嘴,透過手指的縫隙能看到裡面的烏青,估計是剛才被比翼給揍的。
「李老三,你這是做什麼?」陳果兒問道。
李老三剛想說話,被比翼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到了嘴邊的話硬是咽了回去。縮了縮肩膀,一臉忌憚的看著比翼的方向,敢怒不敢言。
「姑娘。」比翼走過來,指著十幾個麻袋,以及滿地的苞米粒,氣憤的道:「這廝一大早就弄來這些東西,把院子都弄髒了,送禮哪有送這些的?咱們又不是種地的。」
比翼說完,忽然想起來陳果兒可不就是農戶出身嗎,她父母也是種地的莊戶人家,哪怕現在陳果兒開了不少鋪子,家裡依舊在種地。
「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比翼急的說不出話來。
她隻是覺得這禮送的也太沒誠意了,如果是貧苦的莊戶人家估計肯定會樂翻天,但她們不是啊。
而且這麼十幾個麻袋看著不少,其實也不過一千幾百斤苞米,一文錢一斤苞米,這些加在一塊也就十幾兩銀子。
哪有這麼耍心機的?
「沒什麼。」陳果兒擺了擺手,知道比翼是有口無心,自然不會責怪她。
這時候李老三往前湊了湊,不服氣的道:「這禮哪不好了,姑娘稀罕就比啥都強,做事不由東,累死也無功。」
李老三雖然在爭辯,但是壓低的聲音明顯帶著顫音,可見他是真怕比翼再揍他。
而且送這份禮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以陳果兒的身份,肯定見識過無數的好東西,無論他送什麼也無法打動她的心。
況且太貴的他也送不起。
這些日子李老三跟著陳果兒跑進跑出,聽說什麼天女散花,又見陳果兒買了大批的糧食,有苞米、粳米以及各種雜糧。
陳果兒買這麼多糧食不可能隻是做口糧,肯定跟天女散花有關。
李老三覺得自己抓住了機會,送禮要講究投其所好才行,粳米和雜糧那些太貴,苞米既便宜,又實惠,還顯得多,就更顯得他有誠意了。
「你……」比翼氣的眼睛瞪的溜圓,揚手作勢要打李老三,嚇得他直往後縮。
「行了,比翼你別嚇他了。」陳果兒道,隨即看向李老三,「你到底有什麼事?我事先說好,什麼認乾娘的事就不要再說了,不然你就從這裡出去,否則我就讓比翼結結實實的打你一頓。」
比翼頓時揚了揚眉,朝李老三揮舞了一下拳頭。
李老三趕緊搖頭,連說不是,「姑娘,我今天來真是有正事,姑娘可還記得當初我求姑娘的事?」
李老三說著比劃出一個搖骰子的動作。
陳果兒也想起來了,眉頭微蹙,「你還不死心?我不是告訴過你那都是騙人的嗎?你現在手裡也有了銀子,不如去做點小買賣,或者買點地種上也行,租出去也可,何必再流連賭寮?」
李老三也算幫過陳果兒,她實在不想看到他好好的日子再過回去。
「我知道,我就是……」李老三嘿嘿的笑了笑,撓了撓腦袋,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姑娘,不用跟這種人費唾沫星子,直接打出去得了,省得髒了咱的院子。」比翼恨恨的道。
她最恨賭鬼。
李老三嚇了一跳,噗通一下子跪下,滿臉的哀求,「姑娘,您就發發慈悲,告訴我吧,我實在是……急等著用銀子。」
要說這世上什麼來銀子最快,賭無疑是其中之一,尤其對於李老三這種身無長物,又沒有家底的人來講。
陳果兒眉頭皺的更緊了,「二百兩銀子,你這麼快就花完了?」
不對,應該說他這麼快就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