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楚恬進屋，楚母上前遞了杯溫開水給她，「平安回來就好。可以吃午餐了。」

　　她喝完，將空杯子放到餐桌上，「我先去看看爸爸。」

　　「他在房間。」

　　楚恬笑點點點頭，「最近他都聽你的話，在家裡養腿呢。」

　　「那就好。」

　　楚恬走進房間，看到楚父靠在椅子裡，手裡也沒閑著，正在編竹簍。

　　地上已經編了好幾個竹簍了，顯然他已經編了好久了。

　　忙碌慣了的人，真是停不下來。

　　「爸，你還真是不閑著啊。」

　　楚恬有些無奈，拿過楚父手中的材料，放到一旁。

　　「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她將楚父的褲管小心往上揭，看到傷口已經結痂了，這才鬆了口氣。

　　「你放心，我聽你的話，沒有出門去抓牛蛙了。為了賺那幾百，住院花了幾千，不劃算。在膝蓋沒好之前，我肯定會先養傷的。」

　　楚父笑得很憨厚，「地裡的活兒，都是你媽在幹了。菜也是寄到超市去賣。我總躺著也累，就做些手工活。

　　這一個竹簍能賺五元，我一天能編十個，就是五十元，挺好的，至少有事做，不會覺得自己是廢人一個。」

　　不抓牛蛙了，單靠編竹簍，他這幾天也賺到幾百。

　　家裡有入帳，他就心安。生怕哪天要用錢了，手裡沒一分錢。

　　楚恬走時留的錢，他讓楚母拿去給楚軍交夥食費和買輔導書用了。

　　楚軍補不起課，隻能自己多看些輔導書。

　　「爸，你才不是廢人，不要這樣說自己。」

　　楚恬看到楚父的手被竹簍的材料劃傷，很是心酸。

　　「你回來就好。」

　　楚父起身，「其實我可以走動了，但你媽非讓我養著，我隻能看著她一個人忙碌。」

　　「媽是對的，你要是再傷到膝蓋，醫生說要截肢了，可不是嚇唬你的。」

　　楚恬扶著楚父到餐廳，「咱們先吃飯，等會兒我把屋子到處修修，今年一家人好好像樣的過個年。」

　　楚父嘆氣，「唉，怪爸沒用，讓你們姐弟倆跟著吃苦。」

　　「爸，別這麼說。」

　　楚恬安撫楚父，「我發了兩萬的年終獎，加上工瓷，我取了兩萬三。等上門要債的來了，咱們就一筆筆還。

　　年後我轉正了，工資啥的都漲了，到時我再寄錢回來，讓你們儘快將債還清。以後咱們就不用成天為了還債發愁了。」

　　她將信用卡欠的錢也還清了，以後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想再刷信用卡了。

　　畢竟信用卡刷了，又不是白用。

　　「好。」

　　楚父點頭，「楚恬，讓你承擔這麼多壓力，真是對不住你了。」

　　他不想花孩子的錢，但現實就是這樣。楚家欠的債，讓他們一家人過個年都沒辦法好好過。

　　「爸，別這麼說。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以前我沒有能力幫忙。現在我有能力了，肯定要幫著家裡儘快還債。」

　　楚恬從來不會嫌棄家庭拖累她，也從來不逃避債務。

　　她很感激父母在這種困境下，還是供她讀書。

　　村裡很多女孩讀完初中就輟學了，甚至早早嫁人，為家裡的哥哥或弟弟換取彩禮。

　　楚家二老很開明，他們一直支持楚恬讀完大學，希望她能飛出這個窮鄉僻壤，能有個好的前途。

　　「吃飯吧。」

　　楚母將飯菜端上桌，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坐在餐桌旁吃午餐。

　　她們老倆口熬了這麼久，楚恬出來工作，他們也算熬出一半了。

　　『啪啪』

　　拍門聲響起。

　　一聽這聲音來勢洶洶的，就知道是討債的上門了。

　　「媽，你把帳本拿出來。」

　　楚恬喚楚母，楚母趕緊去房間拿了帳本出來。

　　她上前打開大門，三個討債的人進入屋內。

　　「喲？吃飯呢？」

　　三人看著桌上的幾個素菜，撇了撇嘴。

　　「幾位請坐。」

　　楚恬示意三人坐到破舊的沙發上，接過楚母遞來的帳本，翻到欠三人的頁面上。

　　這三人最煩，總是過年來討債，然後趁機抓走楚家的雞鴨，又不抵帳，等於白拿。

　　「楚家還欠你們仨分別是五千，四千、三千，今天都還上了，以後不要再來討債了。」

　　楚恬從包裡拿出一萬二，「這是我所有家當，今天都還給你們。」

　　她將錢數點好後，讓三人在帳本上籤上名字，再將錢遞給他們，「點好了，出門不管。」

　　三人點完錢數，看著楚恬，「喲？今年終於有錢還上了？不錯啊，丫頭工作賺錢了，底氣都足了。」

　　「慢走不送。」

　　楚恬懶得理會他們仨，「請快些，我們要吃午餐了。」

　　「走吧走吧。」

　　三人走到院子裡，又像往常一樣伸手去抓雞鴨，「快過年了，抓隻回去燉了吃。」

　　楚恬早有準備，將手裡的鐵鍬揮向他們的手，「我們已經還清你們的債了，誰再敢抓雞鴨試試？」

　　以前楚家忍了，是因為楚家欠他們的錢，隻能忍氣吞聲。

　　今天債已還清，楚恬沒有必要忍讓了。

　　「你這丫頭這麼兇悍，以後怎麼找婆家？」

　　「關你們屁事？你們以後還敢再來，看我不打斷你們的手。」

　　三人被楚恬手裡的鐵鍬一路趕到門外，隻能罵罵咧咧地走了。

　　楚恬將鐵鍬放下，轉身回屋。

　　「爸媽，他們仨以後不會再來了。」

　　她翻看了帳本，剩下的債務還有五萬。她手裡的餘錢也不夠全還上，隻能看誰來要債就先還誰了。

　　「先吃飯吧。」

　　楚母將帳本收好，隻要債沒還清，他們的日子都過得不舒坦。

　　楚恬往父母的碗裡夾雞蛋，「你們多吃些，我在陸氏集團，每天的夥食可好了。」

　　桌上最像樣的就是韭菜炒雞蛋了，其他兩道就是炒青菜。

　　看著父母常年要幹體力活，卻吃得這麼素，她真的很心疼。

　　「你也吃。」

　　楚母往楚恬的碗裡夾雞蛋，「後天就是除夕，到時媽殺隻雞，我們大家都補補。」

　　「好。」

　　楚恬點頭，「媽，你撿一箱雞蛋給我，年後我帶給亦可。她懷孕了，正好吃了補身體。她給你們帶了年貨，我也沒什麼可還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