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鍾元和倪雅一起準備年夜飯，香氣騰騰的菜肴讓人聞著就食慾大增。

　　這是倪雅在村子裡過的第二個年，到處都是鞭炮聲響起，震得寶寶一驚一乍的，多聽幾遍也就習慣了。

　　胡月和牛大民抱著孩子過來，和倪雅一起吃年夜飯湊個熱鬧。

　　「倪雅。」

　　院子裡有人喚倪雅的名字，倪雅聽出是劉江河，看了鍾元一眼，走出去了。

　　「劉總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這是我帶給你們s國的特產，也是鍾元最愛吃的。」

　　劉江河將東西遞給倪雅，倪雅也不客氣，「謝謝。」

　　「那我就去村長家了。」

　　劉江河看了屋內一眼，腳步遲疑著，想走又不想走。他指望著鍾元能留他一起吃年夜飯。

　　鍾元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默默地將菜端到餐桌上擺好。

　　倪雅見鍾元沒有表態，她也不好開口請劉江河進屋。她見他糾結該不該走，也是替他心酸。

　　胡月抱著寶寶出來，看到是劉江河，笑著招呼道，「是劉總啊，來得正巧，我們準備要吃年夜飯了，你不嫌棄的話，就進來和我們一起湊個熱鬧吧。」

　　胡月並不知道鍾元和劉江河之間的關係，純粹是順口說了一嘴。因為劉江河現在可是村民們的大財神。

　　既然胡月開口了，倪雅是主人，肯定也不好趕人，乾脆順著胡月的話說道，「是呀，劉總要是不嫌棄沒有什麼菜，就一起吃個年夜飯。」

　　「不嫌棄不嫌棄。」

　　劉江河嘿嘿笑著，跟在倪雅的身後往屋裡走。

　　鍾元見到他，也不好當著胡月倆口子的面發作，隻是冷著臉坐在餐椅上。

　　「劉總坐這裡。」

　　倪雅不敢安排劉江河坐在鍾元的身邊，刻意讓他坐到鍾元對面，將距離隔開。

　　牛大民和劉江河挨著坐，拿起酒瓶給他倒酒，「這是村長家自己釀的米酒，你嘗嘗看。」

　　「謝謝。」

　　劉江河的目光不著痕迹地溜過鍾元的臉，見她沒有生氣，放下心來。

　　「來，讓我們先幹一杯。」

　　倪雅舉杯，在座的人也跟著舉杯，「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

　　大家互相碰了杯，劉江河舉著杯子要和鍾元碰時，她卻將手縮回去了，讓他有些訕訕地放下杯子。

　　「大家不要客氣，隨意吃。」

　　倪雅招呼大家吃菜，菜主要是鍾元做的，很合劉江河的口味兒。他不由得感慨道，「好久沒有吃到這些菜了，甚是想念。」

　　鍾元擡眸看了劉江河一眼，臉色有些微微變了，但並未說話。

　　一餐年夜飯吃完，鍾元起身收拾桌面。胡月趕緊說道，「你放著，我來收拾就好。」

　　「不用了，你照顧寶寶吧。」

　　鍾元將碗筷端進廚房去了，劉江河在這裡，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倪雅招呼劉江河到客廳泡茶，牛大民作陪。

　　劉江河從口袋裡拿出兩個紅包遞給兩個寶寶，「這是給他們的壓歲錢。」

　　「謝謝了。」

　　倪雅也沒客氣，胡月見她收了，也就收下了。

　　『哐當』一聲，廚房裡傳來異想，劉江河也沒多想，轉身就往廚房衝去。

　　他見鍾元暈倒在地上，一把將她抱起，「鍾元，你怎麼了？」

　　「媽？」

　　倪雅有些嚇到，一時不知所措。

　　劉江河在鍾元的人中處用指甲用力掐了一下，她才幽幽醒來。

　　「我怎麼了？」

　　鍾元見自己靠在劉江河的懷中，趕緊推開他。

　　「媽，你剛才突然暈倒了。」

　　倪雅的眼眶微紅，「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我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又忙著做年夜飯。」

　　鍾元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沒有那麼蒼白了。

　　「媽，你去休息，我來清理廚房就好。」

　　倪雅撫著鍾元上樓去了，胡月將孩子交給牛大民，動手清洗碗筷。

　　劉江河看著鍾元的背影，微微蹙眉。他記得她有低血糖的毛病，看來這麼多年來，她的體質也沒有改善。

　　「哇……」

　　倪雅的寶寶哭了，她還沒下樓來，牛大民懷裡已經抱著兒子，急得叫胡月，「婆娘，你快點出來，寶寶哭了。」

　　「不急，我來抱她。」

　　劉江河將寶寶從小床裡抱出來，寶寶見是生人，哭得更大聲了。

　　「不哭，我抱你上樓找媽媽。」

　　這倒是給了劉江河一個借口上樓去了，他抱著寶寶站在房門外，看到鍾元靠在床頭坐著，在和倪雅說話。

　　倪雅聽到寶寶哭，趕緊起身走出來接過寶寶，「怎麼哭了呀？是拉臭臭了吧？媽媽去給你換尿布。」

　　劉江河等倪雅進另一個房間去了，才走到鍾元的身旁，「我去買些改善低血糖的補品來給你吃，你這老毛病該好好調理了。」

　　「不用。」

　　鍾元冷著臉拒絕了，「你出去，我要睡了。」

　　「行，你不要生氣。」

　　劉江河訕訕地退出房間，下樓去了。他和牛大民說了句就離開了。

　　倪雅給寶寶換好尿布，見劉江河已經走了，隻能在心裡嘆氣。

　　也不知道今晚的事對鍾元來說，能否觸動她些什麼感情，使她對劉江河不再那麼排斥。

　　胡月已經將廚房收拾乾淨了，和倪雅聊了幾句後，抱著孩子和牛大民回隔壁去了。

　　倪雅抱著寶寶在客廳呆了一會兒，將大門關好，回房間去了。

　　正當她哄著寶寶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院子裡傳來劉江河的聲音，一下子就醒了。

　　她披上外衣下樓，打開大門看著去而復返的劉江河，「劉總，你這是……？」

　　「我剛才和村長借了車，去鎮上買了些針對低血糖的補品，你拿給鍾元吃。她這是老毛病了，一直也沒改。」

　　劉江河將袋子塞給倪雅，「我去村長家住下，這幾天我會呆在村子裡，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隨時找我。」

　　「行。」

　　倪雅點點頭，看著劉江河拉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走了。

　　鍾元並沒有睡著，剛才劉江河和倪雅在院了裡的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劉江河這麼晚了還特意跑到鎮上去給她買補品，開車來回也要兩個小時。她嘆了口氣，要是年輕時，他能這麼對她，她又怎麼會被人騙？

　　命運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