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看到店裡也有男裝，對老闆娘說道，「我爸身高比我略高些，比我還瘦。我想給我爸也挑身衣服。」

　　「行，你可以試試，你能穿，你爸肯定能穿。」

　　老闆娘拿了幾套給楚恬試穿，最後她挑了一套，「就這套吧。」

　　楚母也換好衣服了，一套套穿給楚恬看，選了一套自己最喜歡的。

　　兩套衣服花了四百，算很平價了。老闆娘還送了兩條圍巾和兩頂帽子。

　　「謝謝老闆娘。」

　　楚恬付了錢，又帶著楚母和楚軍去看鞋。

　　「媽，我給你和爸一人買雙棉鞋。這麼冷的天，你們還穿單鞋，太凍腳了。」

　　楚恬看向楚軍的鞋，「小軍，姐給你也買一雙運動鞋，你上體育課能舒服些。」

　　「謝謝姐。」

　　楚軍笑得很開心，他早就想有一雙新的運動鞋，但又不敢開口。

　　這雙鞋已經短了，頂得他的腳趾很疼。

　　三人進入鞋店，又是一番試穿。

　　「媽，你就買這雙。這雙給爸。」

　　楚恬選了兩雙棉鞋，側身看著楚軍，他也試了一雙運動鞋，正在來回走動。

　　「舒服嗎？」

　　「嗯，很舒服。」

　　楚軍點點頭，「姐，我的舊鞋短了，腳擠得慌，不然我可以不用買鞋的。」

　　「傻瓜，以後鞋擠腳了，要及時說。不然走路都擠得慌。」

　　楚恬很心疼楚軍，她很清楚鞋擠腳有多難受。因為她也是這樣過來的。她不忍再見楚軍遭這種罪。

　　「好的。謝謝姐。」

　　楚軍要將舊鞋扔了，楚母趕緊說道，「別扔別扔，我還可以穿的。我的腳比小軍的腳短。」

　　「麻煩拿個袋子給我。」

　　楚恬喚營業員拿了袋子，將舊鞋裝好。

　　她付了鞋的錢，同樣得到了贈品，是三雙襪子。

　　楚母對於有贈品，比買到鞋還開心。對她來說，這些都是不要錢的。

　　「媽，你和小軍在這裡等著。我去買隻燒雞和鹵豬蹄，咱們中午好好吃一頓。吃過飯，我就要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

　　楚恬口袋裡還有錢，朝鹵料店走去。

　　楚母和楚軍站在路旁等著，楚恬買好了，拎著袋子回來了。

　　「走吧，我們回家。」

　　楚恬帶著兩人去坐小巴，到村裡要半小時左右。

　　小巴開得很慢，因為路很難走。

　　楚恬被車子搖得昏昏欲睡，忍不住靠在楚母的肩上睡著了。

　　楚母心疼得很，知道楚恬在外打工也很辛苦。

　　「姐，醒醒，到了。」

　　楚軍叫醒楚恬，她趕緊起身拎著袋子下車。

　　「媽，你的手怎麼了？」

　　楚恬看到楚母的手不太對，像是擡不起來。

　　「沒什麼，就是有些酸。」

　　楚母將手背到身後，不讓楚恬看。

　　楚恬一把拽出楚母的手，看到她的手背是腫的，頓時很心疼，「媽，你怎麼都不說話？我在車上還靠著你睡。」

　　「沒事，這就是打點滴打的，消腫就好了。」

　　楚母不在意，「我們快回家，我做飯給你吃。」

　　「不用，我做就好。」

　　楚恬強忍著眼淚，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攬著楚母往家走去。

　　楚父看到三人回來了，上前接過楚恬手裡的袋子，「我剛做了飯，正想給你打電話問到哪裡了。」

　　「爸，我買了鹵料，再炒個青菜就夠。」

　　楚恬將給楚父買的衣服遞給他，「你快試試，這是特意給你買的。」

　　「我讓你陪你媽買兩身衣服，你給我買幹嘛啊？浪費錢。」

　　楚父說歸說，還是動手試了衣服。

　　「挺合身的。」

　　楚恬很滿意，「爸，快過年了，你也要添新衣服。媽也添了。鞋也給你們買了。」

　　「我一個大男人無所謂的。」

　　楚父的老臉上都笑出褶來了，這是楚恬第一回給他買新衣服。

　　「爸，鞋也試試。」

　　楚恬讓楚父坐下，伸手脫了他的鞋。

　　「我自己來就好。」

　　楚父的襪子破了好幾個洞，尷尬的將腳往後縮。

　　「爸，今天送了襪子。」

　　楚恬有些鼻酸，強忍著淚意，「我下周去批發市場批發一打襪子，帶回來給你們穿。」

　　她將新鞋套上楚父的腳，「暖和嗎？」

　　「暖和。」

　　楚父笑著點頭，「我天天下地幹活，不用穿這麼好的鞋子。」

　　「爸，身體好了，才能走得更長遠。」

　　楚恬擡頭看著楚父，「腳上的穴道很多，要注意保護好。」

　　「知道了。」

　　楚父站起來走了幾步，「新鞋就是舒服。我以後在家裡就穿新鞋，出門幹活就穿舊的。」

　　「我去廚房炒菜。」

　　楚恬進廚房，站在水槽前，邊擇菜邊掉淚。

　　她很心疼父母，一把年紀了，沒享到福，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

　　「我來吧。」

　　楚母進廚房來，楚恬趕緊將眼淚抹了，強顏歡笑，「不用，就炒個青菜，我炒就好了。你的手背還沒消腫，去拿熱毛巾敷一下，可以消腫的。」

　　「好。」

　　楚母倒了半壺開水在臉盆裡，擰了毛巾敷在手背上。

　　楚恬將菜切好，倒入鍋中翻炒，加入半勺鹽，再翻炒幾下，裝盤。

　　「煮個蛋湯吧。」

　　楚母遞了雞蛋給楚恬，「你爸裝了一紙箱的雞蛋，你離得帶回去，每天早晚煮個雞蛋補一補。」

　　「好。」

　　楚恬快速煮了雞蛋湯，撒入蔥花，倒入湯碗中。

　　「爸，小軍，吃飯。」

　　楚恬將青菜和湯端到餐桌上，喚了兩人一聲。

　　楚母端了米飯，放到三人面前，「吃吧。」

　　「爸，你最辛苦，要多吃些。」

　　楚恬往楚父的碗裡夾燒雞和鹵豬蹄，「光吃素沒力氣的，葷菜一定要吃。」

　　「好。」

　　楚父沒有拒絕，也往楚恬的碗裡夾菜，「你也一樣，在外面打工要多注意身體。」

　　「我會的。」

　　楚恬叮囑楚軍，「你要好好學習，有不會的知識點，要去問老師。咱們沒錢補課，就一定要弄懂不會的。」

　　「嗯，我知道。」

　　楚軍的成績還不錯，請假在家，也一直在堅持自學。

　　一家四口齊齊整整地坐在一起吃午餐，聊些簡單的話題。

　　楚家二老看著兒女都在身邊，也是一臉欣慰。

　　楚恬已經大學畢業了，楚軍再熬幾年也可以上大學了。

　　這些年，他們吃的苦頭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