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沁如一路跑出酒吧，在一個無人的小公園裡，抱著膝蓋蹲到地上痛哭起來。

　　她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在韓齊身上自找羞辱？

　　顧慎言就那樣死了，臨時前她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才會一直意難平。

　　她再不願意相信顧慎言死了，他還是死了。她不該在心裡搖擺不定，不該在看到和他相像的背影再追去確認。

　　傷心絕望的情緒席捲了她，她哭得越來越傷心了。

　　她假裝了這麼多個月的堅強，在看到韓齊時，碎了一地。

　　「喲，這大半夜的，居然有個女人在這裡哭啊。」

　　一道男聲響起，「妹子，哭什麼？和哥說說看。」

　　另外兩道笑聲響起，「哥，你就不怕她是妖精嗎？」

　　「怕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男人將手搭在聶沁如的肩上，「酒喝多了吧？哥帶你去休息。」

　　「滾開。」

　　聶沁如擡手揮開男人的手，站起身，臉色很冷。

　　男人並不在意聶沁如的怒氣，「嘖嘖，這性子我喜歡。」

　　「喲，這女人長得真漂亮。」

　　另兩個男人看清聶沁如的長相時，差點要流口水了。

　　「她可是我先看上的。」

　　男人伸手要去扯聶沁如的手臂時，被她迅速側身捏住手腕，「想找死嗎？」

　　「鬆開鬆開。」

　　男人嚎叫起來，他的手腕快被聶沁如掐斷了。他看到那兩個男人嚇傻的樣子，怒罵道，「你們倆個是蠢的嗎？還不快點救我。」

　　「哦。」

　　兩個男人回過神，揮拳攻擊聶沁如。他們占著自己是男人，還怕打不過一個女人？

　　聶沁如正好藉機發洩，她沒有拿出銀針來。用銀針解決他們也太快了，沒意思。

　　她雖然有幾個月沒有鍛煉了，但出手還是很快速。這三個太菜的男人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狼狽不堪。

　　他們想跑，卻被她纏住了。她就是不讓他們走，要他們陪她好好打一場架。

　　三個男人被聶沁如打得鬼哭狼嚎的，實在受不住了，朝她跪了下來，「姑奶奶，求你放過我們吧，是我們眼瞎，惹錯人了。」

　　他們哪裡會想到長得這麼嬌滴滴的女人，出手會這麼狠辣。她一拳一腳打在他們的身上，雖不緻死，但讓他們痛得受不了。

　　「滾。」

　　聶沁如收回拳頭，一臉淡漠地看著那三個男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她將這三個男人當沙包一樣打，發洩了一通，心情確實有好些了。

　　「啪啪……」

　　巴掌聲響起，聶沁如側頭看去，見到韓齊正斜靠在牆邊拍著手。

　　「看不出來你的身手這麼好。」

　　韓齊走向聶沁如，將手中的錢遞給她，「說了不收你的錢，你拿走吧。」

　　「既然我買了你的時間，這錢就是你的。」

　　聶沁如蹙眉，沒有伸手接那疊錢。

　　「時間不夠，我不收錢。」

　　韓齊也很固執，將錢塞到聶沁如的手中。

　　「你一個女人家還是早點回去，不要在外面逗留了。」

　　說完，韓齊轉身走了。

　　其實他剛才追出來時，早就看到聶沁如了，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一時遲疑著沒有上前。

　　那三個男人出現時，他是打算上前幫忙的。沒想到不用他出手，聶沁如已經將他們狠狠收拾了一頓。

　　這倒是讓他對聶沁如刮目相看了，也讓他對那個死去的顧慎言有了一絲興趣。

　　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聶沁如？哪怕是死了，還讓她這麼念念不忘？

　　他沒有開口問聶沁如，就是不想讓她誤會些什麼。

　　聶沁如看著韓齊的背影越走越遠，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往酒店走去。

　　她出來喝酒是想解愁的，沒想到會碰到韓齊。愁沒解開，心裡反而更難受了。

　　……

　　回到酒店，聶沁如看到林小雅正在大堂裡急得團團轉，上前喚道，「小雅。」

　　「沁如，你跑到哪裡去了？手機也不帶，你是要急死我啊。」

　　林小雅紅著眼眶，「我半夜醒來不見你的人，到處找你找得要崩潰了。」

　　「我沒事，隻是睡不著，出去走了走。」

　　聶沁如挽著林小雅走進電梯，「你急什麼啊？我這麼大的人，又不會走丟了。」

　　「三更半夜的，人突然不見了，我能不著急嗎？」

　　林小雅聞到聶沁如的身上有酒味兒，蹙眉，「你去酒吧喝酒了？」

　　「嗯，喝了一杯。」

　　聶沁如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林小雅輕嘆口氣，「沁如，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你怎麼可以一個人去酒吧？」

　　「我的身手，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聶沁如淡淡地笑了笑，「有三個男人想對我不軌，正好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我打了一架，心情舒暢多了。」

　　「你還和人打架了？還一打三？」

　　林小雅緊張地上上下下地檢查聶沁如的身上，「你有沒有受傷？」

　　「笑話，就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想傷我？」

　　聶沁如不屑地撇了撇嘴，「我連銀針都懶得拿出來，把他們當沙包打得，打得他們一點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我們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你還是小心些好。」

　　林小雅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在明天就要離開了，也不用怕人尋仇了。

　　電梯門開了，兩人邁出電梯，回到房間。

　　林小雅倒了杯水給聶沁如，「下回你可不許這樣嚇我了。我把你帶出來，就必須毫髮無損地帶回去。」

　　「放心吧，能傷到我的人沒有幾個。」

　　聶沁如將水喝完，「一身的臭汗味兒，我去洗個澡。天還沒亮，你快去睡吧。」

　　「嗯。」

　　林小雅點點頭，看著聶沁如進浴室去了。她能感覺得到聶沁如出去一趟變得有些奇怪，卻也不好開口問太細。

　　想說的話，聶沁如會主動告訴她的。不說，她去追問，也隻是讓聶沁如為難。

　　聶沁如躺在浴缸裡閉上眼睛，心思又轉到酒吧裡。她的耳邊似乎還能感覺到韓齊說話的氣息，和顧慎言好像。

　　不行，她不能再將他們倆混為一談了。韓齊是韓齊，顧慎言是顧慎言。

　　她整個人沒入水中，讓自己的大腦狠狠地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