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給你泡杯醒酒茶喝。」

　　林小小將吳齊架到沙發上，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睛，沒有吭聲。

　　她默默地站了幾秒，去了廚房。

　　等她泡好醒酒茶出來，沒看到吳齊的人影。

　　「吳齊？」

　　林小小先是去了豆豆房間，沒看到吳齊，才去了他的房間，聽到浴室有水聲。

　　她這才放下心來，將醒酒茶放到床頭櫃上，坐在床邊等著吳齊出來。

　　吳齊站在花灑下，任由溫水從頭衝下來。

　　喝醉並不舒服，讓他的腦子沉沉的，有些發暈。他需要清醒一下。

　　林小小聽著水嘩嘩地流著，久久不見吳齊出來，不由得有些擔心，走到門邊，擡手敲門。

　　「吳齊，你沒事吧？」

　　沒有人吱聲。

　　「吳齊？」

　　林小小擰了一下門把手，發現門沒有反鎖。她心急地推門進入，看到吳齊正直挺挺地站在花灑下沖著水。

　　「吳齊，你衣服都沒脫，洗什麼澡啊？你這樣一直衝水會生病的。」

　　林小小上前去拽吳齊的手臂，卻被他緊緊抱住，搞得她全身也溫了。

　　「小小，我好難過。」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你也不用這樣作賤自己啊。」

　　林小小擡手將開關關掉，扯過一旁的浴巾裹到吳齊的身上，「我們不逃避事情，面對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心裡堵得慌。」

　　吳齊擡手捶著自己的心口，聲音哽咽，「畢竟我和趙萌在一起那麼多年，就算兩人不能成夫妻，我也絕不希望她這樣慘死。」

　　「我知道。」

　　林小小抱著吳齊安撫，「她的死一定有隱情，警方會查明真相，給她一個公道。」

　　「希望警方儘快查明真相，我真的不忍心看著她一直凍在冰棺裡。」

　　吳齊心酸地落淚，「她活著的時候，我沒有讓她享到福，死了還要遭這種罪。她在天有靈，也沒法心安。」

　　「等她頭七的時候，我們去看看她。」

　　林小小輕拍著吳齊的後背，吳齊點頭，「好，雖然她暫時不能火化，但我能為她做的事，我想為她做完。」

　　「嗯，我陪你一起。」

　　林小小雙手捧著吳齊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你還有我，還有豆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不分彼此。我會把豆豆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

　　「小小，你真的很好。」

　　吳齊低頭吻了吻林小小的唇角，「我何其有幸能擁有你？唐均說得對，我不能因為趙萌的事而忽略了你。我要好好珍惜你。」

　　「好。」

　　林小小踮起腳尖，主動吻住吳齊。吳齊將她抱起，放到洗手台上，兩人瘋狂糾纏起來。

　　浴室的溫度越深越高，有些燙人。

　　吳齊的唇咬在林小小的鎖骨上，她忍不住將身子後仰，卻意外碰掉洗手台上的牙杯。

　　『哐當』

　　一聲響。

　　吳齊瞬間恢復清醒，鬆開林小小，「你在這裡洗吧，我去外面的浴室洗。」

　　「哦。」

　　林小小沒想到吳齊會中斷，她以為兩人會進行到最後。她願意將自己交給他。

　　吳齊拉開浴室的門走出去了，他不想在這樣的情緒下碰了林小小，這對她不公平。

　　林小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頰發燙。

　　兩人不是第一回這麼親密，吳齊總是在最後關頭放開她。這也算是他對她的一種珍惜吧。

　　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她將衣服脫下，打開花灑，沖了個熱水澡。

　　等她洗完澡走出浴室，看到吳齊已經半靠在床頭了。

　　「你喝完醒酒茶了？」

　　林小小邊說邊走上前，看到杯子已經空了。

　　「嗯。喝完了。」

　　吳齊伸手拉著林小小的手輕輕一扯，她跌坐到床上。

　　「幹嘛呀？」

　　林小小羞澀得很，畢竟剛才兩人還在浴室裡那麼親密的糾纏著。

　　「晚上你就在這裡睡。」

　　吳齊的話很直接，林小小遲疑了一下，應道，「其實我原本是打算陪豆豆一起睡的。畢竟他還小。」

　　「他是男孩子，要學著獨立。」

　　吳齊伸手攬著林小小躺下，「我想讓你陪著我。我突然很怕寂寞。這些年我習慣了一個人，但我突然開始害怕。人的生命說沒就沒，真的很可怕。」

　　「好，我陪著你。其實寂寞誰都怕。」

　　林小小窩在吳齊的懷中，幽幽地說道，「高中畢業後，我進工廠打工。我一個人住，天天高強度的工作，讓我很害怕哪天自己猝死了都沒人知道。

　　後來我換了一個相對時間上比較自由的工作，但東奔西跑，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和你在一起後，我才覺得自己有了一種歸屬感。」

　　「我和你一樣。」

　　吳齊輕嘆口氣，將燈關了。房間陷入黑暗中。

　　兩人其實都沒有睡意，默默的偎依在一起。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開始下大雨。

　　林小小不放心豆豆，從床上坐起身，「我過去看看豆豆。」

　　房門被推開，豆豆抱著枕頭站在門邊，可憐兮兮地說苦頭害怕，「爸爸，阿姨，我害怕。我能和你們一起睡嗎？」

　　「快過來吧。」

　　林小小朝豆豆招手，他馬上一溜小跑到床邊，麻利地爬到床上，躺到兩人中間。

　　「我可以躺在這裡嗎？我覺得中間最有安全感。」

　　豆豆看著林小小。

　　「當然可以。睡吧。」

　　林小小點點頭，拉過被子給豆豆蓋好。

　　吳齊也不太願意和林小小的中間隔著豆豆，但他也沒有開口拒絕。

　　「爸爸晚安，阿姨晚安。」

　　豆豆閉上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聽著嘩嘩作響。

　　林小小側頭看向吳齊，他也沒有睡著。

　　「睡不著？」

　　林小小伸手握著吳齊的手，兩人隔著豆豆，隻能這樣握著手。

　　「嗯，喝了醒酒茶，腦子清醒得很。」

　　吳齊閉眼就想到趙萌的慘狀，讓他心有餘悸。

　　「明天還得帶豆豆去體檢，還要帶他去幼兒園報到。」

　　林小小頓了頓，又說道，「這樣吧，明天我帶他去，你在家裡休息就好。」

　　「我沒事。」

　　吳齊嘆了口氣，「這些是我這個當爸爸該為豆豆做的，我不會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