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香卡眼睛裡的怒火燃的能燒死人。

　　「你……」她雖然有氣，卻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沈斕曦囂張道：「本王這麼說，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

　　蒙香卡怒瞪，她身後的部族首領，眼睛瞪的，像是要把沈斕曦生吞活剝。

　　「先不說西南山多能用於耕種的土地很少，就說崇山峻嶺之間纏繞的瘴氣，每年都要毒倒很多人，再加上這裡氣候濕熱，很多人都患有肺疾，年輕時候還好一些，上了年紀腿腳就開始腫脹潰爛，加上肺疾，你們部族的人很少能長壽，平均年齡也隻有五十歲。」

　　蒙香卡以及她身後的各部族首領沉默了。

　　沈斕曦繼續道：「你們屢次生事的原因，本王也能猜出一二。一是搶奪能耕種的土地，二是想給常年紮根在山林裡的族人謀求一條生路。「

　　最後一條雖然誇張，但是也說中了西南外族心中所想。

　　沈斕曦直言挑破：「你們之前也是一樣對我大周俯首稱臣，這幾年突然反目，不就是因為看我大周連年戰事嗎？」

　　外族一個個臉色古怪，沒想到沈斕曦會自曝其短。

　　「很可惜，讓你們失望了，本王在來西南之前，就已經接到蜀地跟乾州重回我大周領土的消息，兩逆賊已經被本王派去的兵馬斬殺，我大周從此再無遺落在外的領土，大周以後天下太平了。」

　　蒙香卡心中的怒火漸漸熄滅，如果真如沈斕曦所說，那他們現在就處於弱勢，但是他們狼族眾部，絕不向沈斕曦妥協。

　　「以前你們在我大周附屬的時候，每年向我大周繳納糧食皮毛牛羊等合計二十萬兩白銀，沒錯吧？」

　　蒙香卡臉上帶著屈辱的表情道：「沒錯，你們大周盤剝的太厲害，二十萬兩是我們西南眾部所有的收入，有時候天神不作美，我們西南眾部就要餓肚子給你們大周納貢。每年我們部族都有很多人因此被餓死，被猛獸重傷。」

　　沈斕曦沉默片刻後道：「本王之前說的互惠互利，也不是假話。之前朝廷確實沒有考慮到西南眾部的情況，之後如果你們同意俯首稱臣，本王會根據你們當地的實際情況，計算出一個合理的數字。」

　　蒙香卡轉身跟族人商議，他們個個皺著眉頭，顯然是不相信沈斕曦的話。

　　「你們大周人說話不算話，你怎麼能保證，縮減我們的納貢？大周皇帝聽你的嗎？」

　　沈斕曦：「本王可以為你們開通商路，之前本王派人勘察過，西南大山中，非常適宜草藥生長。之前你們並不與大周通商，即便是有草藥，也是自用。待你們向我大周稱臣以後，本王計劃在這邊建一所藥材加工的工廠，用來收購藥材！」

　　蒙香卡轉頭跟族人又是一陣嘰裡咕嚕。

　　沈斕曦：「當然，你們也可以用於換購糧食布匹以及其他東西，本王之後會讓人做詳細的安排。」

　　蒙香卡跟族人商量了一陣以後，繼續道：「如果我們向大周稱臣以後，你們是不是要派官員到我們西南來？」

　　如果還跟原來一樣，那還不如打一場。

　　沈斕曦：「你們外族跟我中原百姓習俗不一樣，既然本王提議讓你們稱臣，必定是已經想出了兩全其美之法。」

　　很多外族人之所以現在還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大多數都是因為迫於蒙香卡跟其他部族首領的話，但是他們現在聽到沈斕曦這麼說，不知不覺聽進去了。

　　「本王所說的就是兩治之法，大周不參與你們西南部族的內務，你們隻需要按時繳納朝廷分派的稅銀即可。」

　　「你們稱臣以後，就是我大周的臣民，納貢就改為納稅。你們西南部族所有族人加一起，相當於我大周一個省的人口，你們可以把你們的族長想象成一省巡撫，直接受命於天子，不受大周律法約束。當然，如果你們以後覺得我大周律法有值得學習的地方，也可拿去沿用。」

　　蒙香卡跟部族首領們又是一陣嘀咕。

　　「我們要商議一下。」最近很多小部族首領都有些不聽話，她沒辦法一個人做決定。

　　沈斕曦：「可以！」

　　西南眾部退去，一直屏住呼吸的西南軍全都不敢置信。

　　隻不過坐在那裡說了一會兒話，攝政王就把西南蠻族給退了？

　　西南蠻族什麼時候那麼好說話了？

　　「攝政王，您是用什麼法子，讓外族退去的？」

　　沈斕曦一笑：「自然是以理服人！」

　　問話的將領一愣。

　　她解釋道：「西南蠻族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之前他們被白輕靈誆騙，以為我大周不重視和談。之後又有了白輕靈火燒他們營地，他們如今過來，就是想讓咱們把罪魁禍首交給他們。」

　　西南軍：把白輕靈交出去？

　　鎮南王願意嗎？

　　「鎮南王已經生了謀反之心，肯定會來營救白輕靈。」

　　西南軍表情沉重。

　　沈斕曦體恤道：「你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去好好休息吧，之後或有一戰。」

　　西南軍表情再次沉重，跟誰戰？

　　跟鎮南王還是跟外族？

　　不論是哪一方，能不開戰，就不開戰。

　　……

　　很快周如淵謀反的消息就在西南傳開了，同時朝廷也接收到了消息。

　　仁孝帝受不住打擊，直接暈在金鑾殿上。

　　好在僅隔了一天，西南就傳來好消息。

　　「攝政王已經成功說服西南，用兩治之法，讓西南對我大周，俯首稱臣！」

　　「攝政王威武！」

　　「攝政王乃是我大周鎮國基石！」

　　這個好消息，把周如淵謀反的陰影沖淡了一半，朝政再次由輔政大臣主持，仁孝帝重新退居幕後開始養兵。

　　~

　　「王爺，不好啦，現在整個西南都在傳您要謀反！」江無涯慌慌張張的跑來報信。

　　周如淵滿臉怒火，他什麼時候說要謀反了？

　　他還未有行動啊！

　　「這消息是從哪裡散出來的？」周如淵急忙問。

　　江無涯：「是從西南軍中，我還打聽到了一個消息，王妃明日要被移交給西南外族，那些外族要燒死王妃洩憤！」

　　周如淵眼前一黑，踉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