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女娃心地善良，也懂得顧全自身。第二個女娃，聰明機敏，也懂得保護自身。第三個女娃，冷靜的說出事實……」

　　「招收的這二十個女娘，全都是有自己想法，且能非常勇敢，能獨立應對一些事情的人。」

　　「你們有想法，書院就教你們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應當如何應對，怎麼樣應對，才能不牽連到自身，又能幫到別人。」

　　百姓們還從未聽到過這樣話，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

　　第一個富貴人家女兒的母親站出來表示。

　　「大人，我夫君乃是布匹商人，我想給書院師生捐贈一批衣物，用來製作校服！」

　　沈斕曦看了季修然一眼，錢財，這不就來了。

　　女子書院沒有朝廷撥款，自然也沒有賬房。季修然親自下場與富商夫人銜接商議。

　　之後還有校服的款式跟所用布料需要選擇，還有的商量。

　　有心思活泛的也站出來了。

　　「大人，我願意給書院捐贈桌椅。」她家是做傢具的。

　　「大人，我願意給書院捐贈筆墨紙硯。」她家是做文房四寶生意的。

　　「大人，我願意捐贈紋銀五百兩……」這是剛才不說話沒有選上的女娃母親，她想給女兒求一個名額。

　　沈斕曦全都交給季修然接洽。

　　……

　　「書院桌椅闆凳文房四寶以及學子校服，現在都有了！」

　　「是！」

　　「先生們的束修，也有了！」

　　「是！」

　　「季大人，挑選學子授課的時候，多撿一些品行良好，家中又窘迫的窮苦學子！」

　　「文舉馬上要開始了，前來參加的都是各地的翹楚，人中龍鳳，他們很多人隻能宿在城外的破廟或是擠在多人居住的通鋪裡，條件十分艱苦。」

　　季修然眼眶一熱，擡頭看著沈斕曦，下一刻，恭敬的雙手抱拳。

　　「下官替那些窮苦學子，多謝沈大人！」

　　之後又商議了許久，敲定下一步章程以後，沈斕曦把女子書院交給沈元旭跟季修然，她則去忙別的事情。

　　女子書院辦的如火如荼，朝中許多臣子並不看好。

　　「女子就該待在家中學習勤儉持家，怎能天天在外拋頭露面。」

　　「簡直就是離經叛道，本官倒是要看看，以後女子書院變成烏煙瘴氣藏污納垢的地方，沈斕曦如何向那些女子們交代。」

　　「沈斕曦絕對是包藏禍心，民間現在都在議論沈斕曦，說她舉辦女子書院，就是教那些貧民百姓家中的女娘攀附權貴。」

　　「她休想把內宅的腌臢手段，教給那些女娘。她不是在教女娘們明事理，她是在禍害女娘！」

　　「劉大人，這事還要您挑頭攔著，切不可讓女子書院再辦下去！」

　　劉明新也是焦頭爛額，頭疼不已。

　　這兩日家中的女娘，一個個吵鬧著都要去女子書院。家中請的先生，雖不說是大儒，卻也是在京城非常有名望的先生，哪裡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女子書院了？

　　「一群女子，圍著一個年輕學子，成何體統。」

　　劉明新眼睛一亮，他倒是有個好主意，既不用他親自出手，又能讓女子書院關門。

　　朝會結束以後，劉明新立即找上白鹿書院的院長。

　　「道學兄，文舉在即，學子們的心，都應該放在溫書學習上，而不是跑去外面胡鬧荒廢學業。」

　　孫道學放下書本，看著臉上帶著明顯怒意劉明新。

　　「明新兄，你認為科舉的在於什麼？」

　　劉明新一愣，隨即答道：「自然是為了考取功名，入朝為官，造福一方百姓啊！」

　　孫道學嘆息道：「天下讀書人千千萬，他們可是都能考取功名，都能入朝為官？」

　　這話讓劉明新一愣，他遲疑道：「自然是不能的，科舉是為了選拔人才，自然是從中擇優錄用！」

　　孫道學：「那些沒有錄用的呢？」

　　劉明新又是一愣。

　　孫道學：「我記得明新兄也是主持過科舉的，不知你可曾到放榜的城牆下看過，很多學子明明已經遲暮老矣，卻還一次次落榜，一次次重複科考。」

　　劉明新沉默片刻後道：「這跟我跟你說的，有什麼關係嗎？」

　　科考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舟，那些落榜的，隻能怪他們讀書的時候不刻苦，不努力，怪不得旁人。

　　孫道學看了劉明新一眼，無奈一笑道：「自然是有關係，那些上榜的學子，自然是能鯉魚躍龍門，從此拿入朝為官，拿朝廷俸祿。但是那些沒有上榜的人，你讓他們如何維持生計，如何養家糊口？」

　　劉明新沉默了。

　　孫道學：「難不成你讓他們考到老矣，什麼都不幹，隻一心接受家中供養，所有心思都放在讀書上嗎？」

　　那現實嗎？

　　有多少學子以前寬裕，不用養家？有多少學子家中真的能無怨無悔供養一個連年落榜的人？

　　「明新兄，讀書也是一種謀生手段，也能用來養家糊口！」孫道學意味深長。

　　劉明新想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出口。

　　他已經位列輔政大臣，權傾朝野，總不能直接跟老友說破，不讓書院的學子去女子書院授課，說他想要為難沈斕曦吧？

　　「明新兄，你我都是科舉出身，又是同窗好友，隻不過你我志向不同，你去朝中為官，我來書院授課。你我方向不同，對於事務的理解也就不同。」

　　「對老師而言，是希望天下人人都能讀書識字，明白事理。有教無類啊！」

　　劉明新沉默了許久，然後沉默著離開。

　　即便是如此，他一樣不認為沈斕曦是對的。

　　朝臣們都在等著上面的人對女子書院發難，等了又等，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等到女子書院各年級都招滿了，也不見有人跳出來抵制。

　　有人按耐不住，找到左丞相吳彥之。

　　「丞相，不能讓沈斕曦再囂張下去了。沈斕曦簡直就是在壞我大周國本。」

　　吳彥之輕蔑回道：「不過幾個女子上學，小打小鬧而已，我大周的國本是男兒郎，隻要沈斕曦不動我大周男兒郎，隨便她去鬧，鬧大了，陛下自然會管束。」

　　他才不做那個出頭鳥，讓陛下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