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燈火通明，歌舞昇平，絲竹聲夾雜著靡靡之音，即便是仁孝帝在位的時候，也過猶不及。

　　柳雁回追上來了。

　　「陛下，咱們找一處清凈的地方吧。」

　　沈斕曦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個個左擁右抱沉浸在顏色中的男人們，這些人彷彿從未經歷過戰火的璀璨，一個一個就像是一直生長在富貴窩裡一樣。

　　「好。」

　　麗春館的老鴇帶著兩個貌美的女子過來了。

　　「兩位公子，讓我這兩個女兒陪二位談談心，喝喝酒，我這兩個女兒，容貌身段，在我這麗春館裡都是上乘。」

　　柳雁回剛想拒絕，就聽見沈斕曦說：「留下吧。」

　　老鴇前腳離開，後腳她的兩個女兒就開始給他們倒酒。

　　「其實我們姐妹在麗春館裡，不算長得最好看的，最好的都在樓上呢。」

　　「樓上跟下面這些可不一樣，上去的人光是有銀子還不行，身份也不一般。」

　　柳雁回不明白陛下想做什麼，隻管不出聲。

　　沈斕曦把她們的話聽到耳朵裡，順水推舟道：「要怎麼才能到樓上去？」

　　兩個女人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笑著道：「剛才就說了，要上去得再加三百兩銀子。「

　　「我看兩位客人，不像是沒有銀子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實話不怕跟你們說，樓上跟咱們樓下可不一樣。「

　　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話裡話外就是讓他們掏銀子上樓。

　　「怎麼個不一樣法？」沈斕曦一副被釣住的樣子。

　　女子一陣低笑，緊接著意有所指道：「自然是玩法不一樣啊。「

　　「一看你們就是新來的，連我們這裡的規矩都不懂。」

　　沈斕曦心中冷笑，怕是他們這兩個生面孔一來，就被人盯上了。

　　「你們這兩個小狐狸精說的這麼好，爺倒是想上去見識見識。」

　　柳雁回震驚的瞪大眼睛，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

　　「不行不行……」

　　這裡已經夠污陛下的眼睛了，上面肯定更不能直視。

　　若是被其他同僚知道他把陛下帶到這樣的地方來，他肯定連一塊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

　　雖說是陛下帶他來的，但是對那些陛下的追捧者們來說，怎麼解釋都沒用。

　　「三百兩，上樓！」

　　柳雁回洩氣似的掏銀票，他就知道最後得這樣。

　　兩個女人對視，笑容別提多高興了。

　　「二樓跟一樓可不一樣，二樓的女子都是才女，多才多藝。但是要讓她們出來，一是掏銀子，二就是有才學。」

　　「裡面的姑娘，要是被你們的才學打動，就會出來帶你們進去。」

　　柳雁回誇張道：「這麼說，我們花了三百兩，兩個人都看不到？」

　　「也不能這麼說，裡面都是有才情的女子，一般人想見都見不到的。」

　　「最主要，她們都是清白之身。」帶著暗示的聲音響起。

　　沈斕曦笑道：「若是想成為她們的入幕之賓，是不是比樓下的價高一些？」

　　兩個女子尷尬了一瞬，隨即理所當然一樣道：「哪怕是街邊上的菜也要分三六九等，更何況是人呢。越往上走，女子的才情就越高，身份自然也就不一樣。」

　　「一般的男子，連她們一面都不配見呢。」

　　這話裡就有激將的嫌疑了。

　　沈斕曦立即換上一副被激將的樣子道：「爺爺有的是錢，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們這裡最貴的女子，到底什麼樣。「

　　兩個女子眼底閃過竊喜。

　　「拿錢。」

　　柳雁回現在已經確定她要打主意了，就是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隻能做個沒有感情的錢袋子，讓那掏錢就掏錢。

　　眨眼錢袋子就癟下去了，同樣也如願以償的被帶到了頂樓。

　　看清楚上面的樣子以後，柳雁回臉色一變。

　　「劍舞啊，這就是你們這的花樣，也不怎麼樣嗎？」沈斕曦一副失望的表情。

　　女子立即解釋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劍舞，這裡的女子，都是會武藝的。不少還武功高強。」

　　沈斕曦眼前一亮，像是被提前興緻一樣到位置上坐下。

　　到頂層來的人不少，他們說話期間，有不少人朝著舞姬們扔銀子銀票。

　　柳雁回隻顧著打量四周，一個走神，腰間的荷包就到了沈斕曦手裡。

　　等再回神的時候，就看到荷包從眼前飛過去，咚的一聲落到其中一個舞姬腳邊。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兩個女子，見此笑了笑就去招攬其他客人了。

　　這可把柳雁回急壞了，雖然那些不是他們所有的銀子，但是裡面銀子也不少。

　　她可不是奢侈的把銀子用在這種地方的人。

　　「陛下是看出問題來了？」

　　沈斕曦眼神冷漠：「這裡在大肆斂財。」

　　柳雁回自然也看出來了，花樓不斂財，難不成還學善堂施粥啊？

　　「這裡舞劍的女子，在暗指朕。」

　　這話如同驚雷一般，把柳雁回炸的臉色發白。

　　目光落到這些女子身上，再想到之前那兩個女子的話，柳雁回臉色冷如寒冰。

　　冷漠的聲音響起。

　　「朕以女子之身坐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很多男子明面上不說，背地裡卻十分不服。」

　　柳雁回越往深處想，臉色越暗，整個人慢慢變得像木頭一樣緊繃。

　　「這裡遠離京城，那些從心底看不起女子，對朕不服的人，看到這裡的女子之後，定然會起心思。」

　　柳雁回的臉已經比外面的夜色都要黑了。

　　齷齪下流，這裡的人簡直該死。

　　「在京城他們不敢對女子怎樣，到了這裡，他們便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剛才那兩個女子一再強調頂層的女子武功高強，不就是在映射她？

　　「聶從洲簡直該死。」柳雁回恨不能現在就把聶從洲給殺了。

　　沈斕曦目光沉沉道：「憑他一個人，肯定是不敢的。」

　　柳雁回眸光一閃：「陛下是懷疑他跟京城的官員有所勾結？還是說，他是周如淵的人？」

　　沈斕曦一笑：「周如淵雖蠢，但也不至於這麼蠢。」

　　那到底是誰？

　　「咱們靜觀其變。」

　　劍舞漸漸變了味道，很快就有男子熟門熟路的攬著舞姬進了一旁的房間。去幹什麼，不言而喻。

　　兩人借著醉酒搖搖晃晃的進了一旁的房間，這裡的人隻當他們喝多了，把他們送到房間裡，房門一關，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