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護靠山
孟十三表示懷疑:「那麼厲害?」
「於前輩而言,當然不厲害。」水蛇不聲不響地拍了個馬屁,於他而言,反正他打不過。
「此事兒改日再說。」是個很重要的發現,派水蛇到青北山摸摸情況,也是孟十三臨時起意,沒想到竟能有這樣的收穫,「先說說你在青北山還發現了什麼。」
水蛇在青北山盤桓數日,五個山峰都被它竄個遍,花花草草,山山水水,連那石階與道觀都教它摸了個透,孟十三一問,它瞬時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闡述描繪起來。
兩刻鐘後,孟十三回到軒轅台,她將香囊雙手奉上:「殿下帶上這個吧。」
李壽接過香囊,天藍色的香囊,栩栩如生的湘繡,蓮蓬之下有一條綠油油的小青蛇,正閉著眼睛睡得香甜:「你繡的?」
「不是。」孟十三實誠地否道,「是端午過後,我院裡的賞春給我繡的,她不止很會編東西,綉技亦是高明。」
「你也沒佩戴香囊的習慣,怎麼會綉這個給你?」李壽熟悉孟十三身上的一切,例如她喜歡束寬腰帶,便於腰帶裡收著那條池南送給她的銀花軟鞭。
還有,她與他一般,都未有佩戴香囊錢袋的習慣。
他是不喜歡香囊的味道,錢袋則是無需佩戴,出門在外需用銀子之處,自有常青帶著錢袋。
而她也不喜歡帶這兩樣,大抵是她從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用不到錢袋,她喜歡桃花的香味兒,他本還以為她會帶著桃花香的香囊,沒想到她平日裡都不佩戴,隻在端午那日,他見她佩戴過香囊一回。
因著節日,那是個有著濃濃葯香的香囊。
與他送她的避瘟扇,有著異曲同工之用,都是節日應景,祛毒驅邪之物。
「我見她在端午給我編的五色縷十分好看,她見我喜歡,便說要不要給我做個香囊,我便點了頭。」孟十三眼落在李壽手中的香囊上,盯著精綉兩面的有著水蛇的這一面,「她問我想綉什麼,我說都可以,隻要好看就行,她提議說那就綉蓮蓬,她繡的蓮蓬最好看,我覺得可以,便同意了。」
李壽指了指香囊精綉面上的小青蛇:「那這條青蛇也是你同意繡的?」
「嗯。」孟十三點頭,「賞春原來想綉上錦鯉,就跟最初殿下見到我在秋水湖邊釣上來的那條錦鯉一樣,圖樣都畫好了,我也看過,可我想著錦鯉既是被我吃了,那便不綉它了。我問賞春可會綉一條小青蛇,她說會,隻是從未畫過圖樣,於是我便攬過畫圖樣的活兒,畫完給她,她照著我畫的小青蛇,細緻到蛇身的鱗片,她都繡得很好。」
當場編話,她是越來越信手拈來了。
李壽仔細再看香囊,確實能看到小青蛇的鱗片繡得有稜有角,還隱隱泛著如同水波的光芒,他也不由讚歎道:「綉技確是絕佳。不過,它為何是一條睡著的蛇?」
「困了。」孟十三脫口而出。
事實上,水蛇確實是困了。
從孟府出去到青北山,離開的數日裡,它是時刻不忘孟十三交給它的任務,青北山又大,比它盤踞棲身的曠廣河還要大上數倍。
本著不能錯過一寸土壤的宗旨,它是既努力又用心,忙得腳不著地,除了飽腹,它是日夜不停歇地探索,這才能回來得這般快。
想著終於能到前輩身邊,回到孟府它專用的水缸裡,美美地睡上一個好覺,豈料它剛回來,前輩便又給它發了任務。
都不讓它歇會兒。
如此它隻能現形附在香囊上,閉眼睡上一覺了。
左右前輩交代了,日常無需它做什麼,隻要安靜地呆在香囊裡養精蓄銳即可,待這位太子殿下遭遇生命危險之時,才需要它出手,保得太子殿下安然無恙。
李壽聞言,隻當孟十三是隨口答他,還答得挺有趣:「蛇眼閉得這般緊,睡得還挺安穩無憂。」
「願殿下此行,亦能這般安穩無憂。」孟十三此言,不止是祝願李壽一切順利,也是在跟水蛇耳提面命。
水蛇聽出來孟十三也是在跟它說,然而在她與李壽的視線之下,它也不能睜開一雙綠豆眼,省得嚇得太子殿下手一抖,把香囊連帶著它一起丟出去。
李壽一笑,隨手將香囊佩戴在自己的腰間:「此香囊熏的可是夭夭喜歡的桃花香?」
「是。」本是孟十三要自用的,賞春做好後也給香囊熏上她習慣用的桃花香,「我知殿下不喜熏香,可此香囊本就是熏好的,殿下此行又急,時間也來不及重新讓賞春再綉一個。」
「沒關係,桃花香……挺好的。」李壽方知他在了解她的同時,她也在了解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夭夭怎知孤不喜熏香?」
「我問大哥,大哥告知我的。」孟十三回道。
他又問:「夭夭為何要問池南這些?」
「殿下待我好,我自然也要處處為殿下著想。」孟十三道出心裡話兒,「上回問殿下喜食之物的口味兒,也是想著能更了解殿下,為解下分憂。」
靠山麼,她總要好好維護的。
李壽不知孟十三是把他當靠山來待,聽她這樣吐實,他的心情即刻飛揚起來:「時辰不早,孤該走了。孤不在的這段時日,你可要好好的,莫再一出手便見血。」
「我自是不想總見血的,那也得那些不長眼睛的人避著點兒,別總來招惹我。」孟十三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得悍匪之名,又不是她的初衷。
不過,就算能早早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該打的還是得打,該見血的還是得見血。
她孟十三,從出生起,在未開靈智之前,除了憑著本能四處鑽土覓食,兇悍撕殺搏得生存之機,同樣是刻在她骨子裡的本能。
後來開了靈智,踏上清修漫漫長路,再化形成功,能以人示人,繼而入世輾轉學習,她越來越像人,骨子裡的蠻橫兇悍,也讓她越來越會打架。
千餘載,從無敗績!
故而,她不會去招惹誰,但誰敢來招惹她,她也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