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券？

　　張縱愣了一下，隨後口中嘀咕：「不可能，怎麼可能，我都檢驗過的。」

　　說話間拾起跌落在沙發上的一沓錢。

　　隨手翻了幾張。

　　他的臉上越來越難看，第一張是真的，下面全是練功券。

　　又拾起一沓，打不著撥了一下，他更加慌了。

　　站起身，快步走到一箱箱鈔票跟前，蹲下身子，翻了幾沓，全是練功券。

　　他感覺雙腿發軟。

　　強提精神，扒開其他的旅行箱，發現所有的錢，都是第一張真鈔。

　　下面全都是練功券。

　　他頓時如遭雷擊，眼前發黑，癱坐在了地上。

　　口中不停地大喊：「我明明一箱一箱地驗過了。

　　都是真鈔，怎麼會變成練功券了？

　　為什麼變成練功券了？」

　　十幾年積攢的老物件，全部變現。

　　成為了千萬級的富豪。

　　他興奮的感覺達到了人生巔峰。

　　現在全部變成了練功券，全部成了廢紙。

　　一下子從人生巔峰，跌入了低谷。

　　這比要他的病，還讓他痛苦。

　　周圍十幾個老闆，看到這種情況，面色各異。

　　有人遺憾錯失了一次變現機會。

　　有人嘲笑張縱上當受騙，這麼精明的人，竟然被騙光了家產。

　　還有人兔死狐悲，憤憤不平。

　　牛總暗暗慶幸，幸好發現了，他見張縱已經失去了理智，整個人都崩潰了。

　　癱坐在地上。

　　像是傻了一樣。

　　他上前道：「張總，先別急著難過。

　　遇見這種事要穩住，想想怎麼追回損失。

　　我建議趕緊報警。」

　　報警？

　　張縱突然醒悟，手顫顫巍巍地伸進口袋裡，一通翻找，卻沒找到手機。

　　旁邊牛總從沙發上拿起手機，遞過去：「你的手機在這呢。」

　　張縱接過手機，手顫抖著摁下110。

　　很快電話接通了，電話裡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喂，這裡是110，請問你遇見什麼情況。」

　　張縱語速極快，聲音裡還帶著憤怒：「我被騙了，我被狗日的騙子騙了，我被人用練功卷騙了。」

　　電話裡女人的聲音很平穩：「不要急，慢慢說，把事情說清楚。

　　比如你是做什麼的，叫什麼，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被騙了，被誰騙了。

　　說清楚我們才能更及時地出警。」

　　張縱氣得渾身發抖：「我能不急嗎？

　　一千八百萬啊。

　　今天有人來上門收購我的老物件，他這現金來的，我驗錢時候都是真的，沒想到他們人走了。

　　全都是變成練功券了。

　　我的青花瓷小碗，《經上》墨家的典籍……」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

　　電話裡女警聽不到聲音，詢問道：「先生，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向領導彙報，馬上有人會出警的。」

　　張縱臉上表情慌亂：「我…我…我是…先不說了…等一會兒！」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臉上表情一會兒氣憤，一會兒擔憂，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惶恐不安。

　　牛總看得疑惑：「張總，你這是怎麼了，掛斷電話幹什麼？

　　你不說清楚，警察怎麼幫你追回損失？」

　　張縱臉上表情複雜，氣呼呼地罵道：「我他媽的忘記一件事，我賣掉的那一批老物件。

　　有一些我報過丟失的。

　　比如有一本名字叫《經上》的書，有顧客要贖回去，我當時就告訴他書丟了。

　　而且還在警察局做了報案記錄。

　　雖然沒有立案，但也算是丟失物品。

　　現在我報案，豈不是不打自招？」

　　牛總聽得皺眉，這種手法，是典當行的慣用伎倆，他這一枚『江南第一次風流才子』印章。

　　當時典當的價格是8000塊，過三個月，客人拿著票來回購。

　　他就說丟了，而且還報案了。

　　然後就不了了之。

　　現在他悄悄地拿出來售賣。

　　就可以賺十幾倍的利潤。

　　本來就是行業默認的規矩，現在張縱被騙了。

　　需要報案了。

　　這就麻煩了。

　　他甚至想到更恐怖的後果：「你現在報案，追回被騙走的那些老物件，有點難，按照十分之一的經濟破案率。

　　幾乎沒有希望。

　　而且這件事一旦被那些僱主知道。

　　他們會找你索要差價賠償。

　　你還要賠償一筆錢。

　　這麼算下來，你不報案，是最正確的選擇。」

　　牛總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微弱地聽不到聲音。

　　告訴一個被騙光積蓄的人，就算是被騙了，也隻能認倒黴。

　　不能報案。

　　否則損失更大。

　　這些話太殘忍了。

　　這是往張縱傷口上撒鹽。

　　所以他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旁邊的十幾個老闆，看著張縱，眼中儘是同情。

　　十幾個做事狠辣，不擇手段的典當行老闆，此刻看著張縱的下場，喚醒了他們那本就不多的憐憫。

　　有人甚至要把這件事情當反面教材，回去給公司的員工，家裡的子侄都要講一講。

　　講講張縱被騙得有多慘。

　　讓他們時時刻刻警惕騙子。

　　牛總還想多安慰幾句，突然看到自己的「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印。

　　他面色微變。

　　這個也見不得光。

　　萬一警察來了。

　　那就麻煩大了，顧不得安慰張縱，把帶來的東西收拾好，提著就往外走。

　　其他老闆見狀，一下子都明白過來，眾人急急忙忙收拾了帶過來的老物件，匆匆忙忙離去。

　　就像是一群蝗蟲，來的匆忙，去的快捷。

　　眨眼間。

　　都走光了。

　　看著一箱箱練功卷，氣得瘋了一樣，掀翻了行李箱，一沓沓的練功卷滾落在地上。

　　一沓練功券砸在了夏瓊樓的腳上。

　　哎呀～

　　夏瓊樓才醒過神來。

　　剛才看到一箱箱的練功券，她突然意識到張縱上當了。

　　同時意識到那個年少多金的男人，是騙子。

　　她整個人都傻眼了。

　　怎麼會是騙子呢，汪興懷說得那麼真誠，尋找多年，才找到她，怎麼可能是假的？

　　在熱吻時候，她能感受到汪興懷身體的顫抖和興奮。

　　還有汪興懷說的別墅，幾百萬的存款，許諾她成為富太太的話，每個字都如刀刻斧鑿在她的腦海裡。

　　那些都是她最嚮往的！

　　一切都那麼真實。

　　她正在思索，突然一沓錢落在腳上，砸得她哎呀一聲。

　　把她從思緒中砸醒過來。

　　她才意識到需要求證，趕緊拿出電話，撥打汪興懷手機號碼。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重新撥打！」

　　聽到手機裡傳出來的冰冷的機器聲音。

　　她的心像是被刺了一刀。

　　上當了！

　　已經關機了！

　　那個男人連電話都不接。

　　可是轉念一想，她心中再次升起一團。

　　除了一個女兒，一個離婚證書，她什麼都沒有。

　　不要說存款了，連住房都沒有。

　　孩子還在娘家養著。

　　那個男人騙她什麼？

　　什麼也騙不了。

　　越想越覺得沒有騙她的理由，也許他的手機沒電了吧。

　　可能明天就能打通了

　　對，約好的是明天。

　　他一定不會爽約的。

　　他是個深情的男人，他年輕帥氣，他這麼優質的男人，就算是騙了張縱，騙了天下人。

　　也不會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