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聽得一愣一愣的。

　　於妙妙說自己很笨，都是客戶為了幫她，主動給的，沒有騙。

　　魯沙沙說在公司被當作妓女，一肚子的辛酸凄苦，就算是入了騙子這一行，隻騙了三次，混個溫飽就滿足了，第四次遲遲不願意出手。

　　這……還是騙子嗎？

　　怎麼感覺都是好人呢？

　　一個不好意思推掉別人的幫助，盛情難卻。

　　一個是吃飽了肚子，再也不願意行騙。

　　他甚至懷疑自己來到的是不是騙子公司。

　　視線在兩個女人身上停留許久，他轉頭看向楊小偉：「你想活命嗎？」

　　楊小偉連連點頭：「我想活命……想。」

　　感覺身上的血液流失，已經感覺生命到了危急時刻。

　　再這麼下去，他懷疑就算是醫生來了，都搶救不過來。

　　葉長青的話，讓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葉長青指著於妙妙和魯沙沙道：「她們兩個……是不是牆哥我不知道。

　　你幫忙給我搞清楚。

　　就沒有你的事情了。」

　　楊小偉一聽，扶著地站起來，緊了緊綁住傷口的衣服，踉踉蹌蹌走到了兩個女人跟前，對葉長青道：「你……放心……我一定讓她們陷入原形。」

　　這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

　　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讓這兩個女人暴露出來。

　　至於以後會不會被雀門報復，他已經顧不得了，先保住命再說。

　　葉長青往後退了一步，抱著膀子旁觀。

　　梁松濤站在葉長青身邊：「這兩個女人，似乎也是受害者，可能是被逼進入這一行的。」

　　葉長青挑了挑眉：「你怎麼看出來的？」

　　梁松濤皺著眉頭道：「女人，畢竟心軟，心善，看起來不像是……把人騙得傾家蕩產的騙子。」

　　葉長青冷聲道：「你掙的錢，給你老婆，你老婆一分錢不掙，讓你養著，投資也是花的你的錢。

　　讓你欠了一屁股債。

　　到頭來你老婆還說你是廢物。

　　你覺得你老婆心軟還是心善？」

　　梁松濤被問得啞口無言，面色訕訕地道：「這兩個女人，和我老婆不一樣，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葉長青淡淡地瞥了梁松濤一眼，不再說話。

　　楊小偉走到於妙妙跟前：「楊若涵！」

　　於妙妙臉上露出一絲慌張：「經理，你在跟我說話嗎？」

　　楊小偉咬著牙，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子，咬牙切齒忍痛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怕：「你說呢！」

　　於妙妙咳嗽一聲道：「經理，我是於妙妙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楊小偉冷聲道：「於妙妙，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用的是假名？

　　我調查過你，你的名字很多，楊倩倩，李沙沙，吳芳芳，周麗麗，劉靜靜……你最少用過十個假名字。」

　　於妙妙更加惶恐，掏出身份證：「經理，你搞錯了，你看看，這是我的身份證。

　　上面寫的於妙妙，千真萬確。」

　　楊小偉冷聲道：「二百塊錢一個身份證，你以為我不知道。」

　　於妙妙指著身份證道：「不是假的，我這個是可以查到的，這上面的地址，就是我的家。」

　　楊小偉冷哼一聲：「五百塊錢，辦理的身份證都跟現實生活中的人對應。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

　　你這個身份證花了不少錢，就連於妙妙這個人跟你的長相，也有六七分相似。

　　但你騙不了我。

　　你就是楊若涵，家住慶元縣草料場鎮友誼街第五十八號！」

　　於妙妙臉色蒼白：「你……你是怎麼查到的？」

　　楊小偉冷聲道：「我有自己的辦法，你老老實實交代，還是讓我繼續說。」

　　於妙妙突然開口道：「既然你了解我，那就證明我不是牆哥。」

　　楊小偉道：「你是不是牆哥，我不知道，因為你一直在撒謊，你在騙別人，也騙我。

　　你說的都是他們主動幫你完成業績的，全都是謊話。

　　你陪人家睡覺，還拍了床照，口口聲聲要跟人家結婚，要跟人家妻子攤牌，男人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出錢買你推銷的產品。

　　你管這叫客戶主動購買產品幫你完成業務？」

　　於妙妙面色尷尬，默默地看著楊小偉，有些委屈地道：「經理，我是為了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

　　你交代的任務太難了，我隻能不擇手段。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司。人家睡。

　　我是在為公司賺錢。」

　　楊小偉咬著牙道：「你幾個月時間，業務總金額是320萬，百分之十的提成，就是32萬。

　　你一天天跟打雞血一樣。

　　最高記錄一天聯繫十六個男人。

　　吃個早飯的時間，搞定一個男人。

　　一上午換了四五個，一頓中午飯搞定兩個男人，就連晚上陪男人，找借口出去買避孕套，都趁機在車裡陪男人。」

　　於妙妙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她最隱私的事情，就這麼被說了出來。

　　感覺像是在大舞台跳舞，突然幾個人竄上舞台。

　　不由分說，直接扒光了她的衣服。

　　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光著身子站在舞台上。

　　太難堪了！

　　她恨不得地上裂開一條縫，直接跳進去，然後原地縫合上。

　　徹底消失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

　　可惜……地上沒有縫隙。

　　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你……你不要以為自己是經理，就把我不當人。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有見不得光的一面，你難道沒有嘛。

　　咱們都是好東西，別逼我撕破臉！」

　　楊小偉臉上露出瘋狂之色：「我的命都快沒了，你以為我怕丟臉？

　　你自己承認還是要我繼續扒你的老底？」

　　於妙妙咬了咬牙：「好，我豁出去了，不是要揭老底嗎？

　　我自己說，我為了騙錢無所不用其極。

　　對於年齡大的老頭子，就說爸媽不愛我，世界上沒人關心我，老頭子給我買一碗面，我就說要認乾爹，就說我找到了家的感覺，然後一步步掏空老頭子的養老金。

　　對於中年男人，我就跟他們睡覺，然後拍床照，威脅他們掏錢買產品。

　　對於單身的，我就說自己單身，想找人結婚，我就跟他們喝酒，裝著喝醉，如果他敢對我下手，我就告他強姦，讓他們掏錢買產品。

　　並告訴他們，隻是讓他買產品，就算是報警也不算是敲詐勒索，他們隻能生悶氣，吃悶虧。

　　我也隻是讓他買產品，不涉嫌敲詐啰嗦，他們也隻能吃啞巴虧。

　　我都交代了，今天我不要臉了。

　　你還想怎麼著？」

　　梁松濤剛開始聽到楊小偉說於妙妙的過往，就瞪大了眼睛。

　　他以為心軟，心善的女人。

　　竟然趁著出去買避孕套的時間，都要搞定一個男人。

　　一天搞定十六個男人。

　　現在聽到於妙妙的話，他震驚得已經麻了。

　　就像是一個生活在沙漠裡的人，從來沒見過降雨，突然天空大雨傾盆。

　　太意外了。

　　這女人為了騙錢，無所不用其極，欺騙善良的老人，要挾中年已婚男人，敲詐未婚的年輕男人。

　　簡直是喪心病狂。

　　葉長青聽得一愣一愣的，真狠啊，這女人不管是年輕人，還是中年人，哪怕是老頭子都不放過。

　　但她的手段確實狠。

　　看起來為了騙錢很努力，這麼努力不像是雀門的管理層。

　　沒有管理層這麼努力。

　　哪究竟是誰牆哥？

　　他的視線下意識的轉移到了魯沙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