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擡手打斷。

　　“我不聽你的解釋。對我來講沒有任何意義。”

　　“我隻能告訴你，昨晚有人聽到了你們說過的話，還八卦了咱倆的關系。”

　　“人家把話傳到我的耳朵裡，那我就把問題甩到你的頭上。”

　　“現在你還認為我辭退你有任何問題嗎？”

　　“你還覺得冤枉嗎？”

　　成南喬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慌亂，最後化作了濃濃的委屈。

　　過了一會兒，她才擡手擦幹眼淚，朝陳凡一彎腰。

　　“對不起陳總。”

　　說完從包包裡掏出那張至尊卡，走過去放到了陳凡的桌子上。

　　陳凡瞥了一眼。

　　“卡既然送你了，就不用還了。”

　　成南喬沒有接話，沒有轉身，而是一個人落寞地離開了辦公室。

　　陳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張至尊卡，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這時桌子上的座機響了。

　　“陳總，韓經理到了。”

　　“讓他進來！”

　　陳凡深吸一口氣，重新走到辦公桌對面坐了下去。

　　成南喬失魂落魄的從辦公室裡出來，穿過走廊，雙眼無神，腳步虛浮，隻覺得天旋地轉。

　　自己竟然被辭退了。

　　她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現實。

　　甚至在走廊上等了一會兒，期待陳凡能出來喊住自己。

　　這個人，真的好狠心！

　　成南喬絕望了。

　　深吸一口氣，邁步準備離開。

　　下樓的時候剛好撞見了從電梯裡出來韓子君，成南喬連忙偷偷擦拭眼淚，扭過頭去。

　　“成秘書？怎麼了這是？”

　　韓子君有些意外：“誰欺負你了？”

　　成南喬連忙搖頭。

　　“沒，沒什麼。”

　　韓子君笑笑：“在咱們集團誰敢招惹大美人哭啊，要不要我幫你去陳總那裡告個狀？”

　　就是他開除我的！

　　成南喬心裡憋屈。

　　不想跟對方講話，隻是輕輕欠身點頭，然後快速進了電梯走了。

　　“這姑娘，咋回事這是？”

　　韓子君苦笑搖搖頭，邁步來到陳凡的辦公室。

　　敲門。

　　“進。”

　　韓子君推開門進屋。

　　“陳總。”

　　“來啦。坐。”

　　陳凡起身邀請韓子君去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路上辛苦了。”

　　韓子君笑笑，“不辛苦。坐飛機很方便的。”

　　“對了，陳總，這是你要的這四季度的星空遊戲财務報告。”

　　陳凡接過文件，随手放到一旁，然後擡手拿起茶壺開始泡茶。

　　一邊擺弄茶壺一邊随口笑着問道。

　　“老韓，咱倆認識多久了？”

　　“唔，那時間可長了。”

　　韓子君笑道，“我記得我跟陳總第一次見面是在2000年的時候吧。”

　　“那時候陳總剛剛上大學，白手期間一個人創業。有一次老周帶你過來跟我們見面……”

　　說到這裡韓子君讪笑一聲。

　　“當時我也大學畢業沒多久，自負自傲，有眼不識泰山，還跟陳總錯失了合作的機會。”

　　陳凡倒了兩杯茶，拿起一杯遞給韓子君。

　　“是啊，一轉眼都八年了。”

　　“就連老周，都已經查無此人了。”

　　韓子君表情一怔，有些尴尬地讪笑道：“老周這個人……太貪了。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把自己陷入了深淵。”

　　陳凡擡頭看過來，韓子君臉上帶着微笑。

　　“說實話，我很慶幸又很後悔。”

　　“哦？”陳凡笑笑：“此話怎麼講？”

　　“慶幸是感謝陳總在我當年創業失敗之後，給了一個重新接納我的機會。”

　　“後悔是當初沒有早點答應跟陳總合作。”

　　“你看老梁，當初原本是跟我一起創業的，結果他有眼光，提前跳槽跟陳總混了。”

　　“結果人家現在都已經混成集團高管了。我比他可差遠了。”

　　“這就叫一步選擇錯，步步趕不上。”

　　陳凡擡頭，故作嚴肅地看着韓子君。

　　“你的意思是……對現在的待遇不滿意？”

　　韓子君吓了一跳，連忙擺手。

　　“沒，當然沒有。”

　　“陳總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自己犯了錯才知道這一切……”

　　陳凡突然咧嘴一笑。

　　伸手從口袋摸出香煙，遞過來一支。

　　韓子君趕忙雙手接過，然後掏出打火機主動幫陳凡點燃。

　　陳凡歪頭點燃香煙，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

　　“好了。說點正事兒。”

　　陳凡吸了一口香煙，盯着韓子君問道。

　　“老韓，知不知道我這次喊你過來是為什麼？”

　　韓子君一愣：“不是說集團要進行第四季度的财務總結嗎？過來開會。”

　　陳凡點頭又搖頭。

　　“那隻是一方面，當然，不是重點。”

　　“我問你，這幾年，我對你怎麼樣？”

　　韓子君表情一怔，臉上的表情消失，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緊張。

　　“陳總對我……着實不錯。”

　　陳凡起身，走到辦公桌旁邊，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個檔案袋。

　　走回來放到了茶幾上。

　　“既然我對你不錯。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些是怎麼回事？”

　　韓子君一愣，表情瞬間出現了變化。

　　夾煙的手微微顫抖，擡頭看了一眼陳凡，想笑又不敢笑。

　　最後鼓起勇氣，顫顫巍巍的從檔案袋中掏出了文件。

　　隻看了一個開頭，韓子君的表情便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手裡的香煙啪嗒掉到了地上。

　　整個人有些激動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陳總，我……”

　　陳凡擡手一壓。

　　“先不要解釋。你先告訴我。這上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韓子君沉默，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陳凡歎息一聲，面無表情。

　　“還是那句話。我這幾年對你怎麼樣？”

　　“你創業失敗，找不到工作的時候，老梁求到我這裡，我給他一個面子，主動邀請你加入集團。”

　　“這幾年，星空遊戲從一個小小的工作室變成了獨立的公司運營。”

　　“你的身份至少跳了三級。”

　　“可是為何還不滿足呢？”

　　“作為公司總經理，在公司内大搞派系文化，提拔溜須拍馬的心腹，打壓下屬，搞一言堂。”

　　陳凡深吸一口氣。

　　“如果說這一點我還可以給你個解釋的機會，那公然出賣公司利益，和心腹手下私底下販賣遊戲内的金币，跟外挂工作室合作，裡應外合，把公司的利潤轉移到自己的小金庫……”

　　“這上面說，短短半年間，你至少貪了一千多萬。”

　　“說實話，一開始看到的時候，我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我很難相信，當初那麼一個有理想有野心的程序員，怎麼會走向了這樣一條路。”

　　韓子君臉色慘白，嘴唇有些顫抖。

　　“陳總，我……我可以解釋……”

　　“請再給我一個機會。”

　　陳凡搖搖頭，眼神中滿是失望。

　　“很抱歉。這次我不準備給任何人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