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海的春不晚和其他地方的春不晚一樣,從裝修到服務都是最好的。
茶樓裡用的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
不管是茶娘子還是茶公子泡茶的技藝都是行雲流水一樣讓人賞心悅目。
望海潮包間裡,茶香袅袅,琴音婉轉,倒是讓葉辭書幾人心情舒緩了下來。
沈默默斜靠在軟座上,手裡端着茶公子遞上來的茶杯。
葉辭書幾人呢,也都是手上端着一杯茶。
就連寒酥都歪着腦袋在聽琴娘子撫琴。
包間裡的氣氛異常的悠閑自在。
茶喝了一杯,精緻的茶點也都端了上來。
就在茶娘子和茶公子準備泡第二壺茶的時候,沈默默擺了擺手。
“你們都出去吧!我們自在點說說話!”沈默默淡淡說道。
泡茶的茶公子,茶娘子,還有撫琴的琴娘子立刻都起身。
然後恭敬的沖着大家行了一禮後就退着出了包間的門。
出門後,還體貼的将包間門關好了。
望海潮的房間的确不錯,既有外窗,也有内窗。
打開外窗,能看到外面的街景和遠處的海景。
打開内窗,又能看到春不晚大堂的情況。
還是一個不錯的包間的。
“看出來有什麼區别沒有?”沈默默将手裡的茶杯放了下來。
衛千臨沒說話,他不知道有什麼差别。
他隻去過京裡的春不晚,每次去還是去找沈默默談公事的。
哦,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在京裡的春不晚可以随意說話。
在這裡……不敢随意說話。
葉秀書也将手裡的茶杯放了下來。
“掌櫃的不行!在其他地方的春不晚,隻要是有客人進包間了,掌櫃的肯定都是要來應酬一下的。
不是說春不晚的掌櫃都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珑嗎?”葉秀書說道。
“這裡的春不晚給人一種感覺,隻要有錢了,在這裡想幹什麼都行。
或者說,在别人眼裡,這裡才是真正的茶樓吧!”葉辭書也說道。
寒酥四下看了看,也憋出了一句話來。
“這裡的茶娘子茶公子沒有京裡的好看!”
沈默默……
心情突然轉好的沈默默輕笑着搖搖頭。
“最大的區别在哪裡你們知道嗎?
是在那裡!”沈默默指了指春不晚的大堂。
葉辭書幾人忙都看了過去。
大堂裡,已經開始上客了。
但也隻是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在那裡喝茶。
葉辭書猛的想起來了。
其他地方的春不晚,最熱鬧的都是大堂這裡。
每天早上從春不晚營業開始,大堂就是最熱鬧的地方。
即使有空的包間,很多人也喜歡在大堂坐着。
因為在春不晚的大堂裡,大家可以說着身邊的各種事情。
張家長李家短,誰家的媳婦沒刷碗。
或者說誰誰誰又和誰誰誰家鬧起來了,鬧到什麼樣了,後續會怎麼發展了。
總之,在新到一個地方後,你要想了解當地最熱門的消息,去春不晚準沒錯。
在那裡,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消息。
這也為什麼說,大渝的春不晚是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
也是蕭武帝穩坐京城,卻能知道各地犄角旮旯地方消息的原因。
但左海的春不晚……
好像已經沒有人願意在這裡說着自己知道的消息,也沒人會跟着大家讨論這個消息。
就順記陳家全家被燒死的事情,要是擱在其他地方的春不晚……
呵呵,遠的不敢說,至少能讓茶樓裡讨論上兩個月都不止。
大家會從陳家的家庭關系讨論到陳家遇害的各種可能。
從大的方面到小的方面,都給大家分析個明明白白的。
甚至很多時候,刑部的人查案都要從春不晚走一圈,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左海的春不晚呢?
好像陳家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沒人關心這事情……
“默默……”葉辭書看向沈默默。
沈默默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眼睛瞎了換雙眼睛就是了,耳朵聾了也換一雙就行。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今天先喝茶,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沈默默笑道。
葉辭書點點頭。
左海春不晚……好日子應該到頭了。
沈默默正想着将杯子裡的茶喝完了就離開,去其他地方走走。
門外卻傳來一陣喧嘩聲。
透過包間的内窗往外看去,一個錦衣公子正帶着一群人往三樓走。
這群人幾乎都是男的,什麼階段年齡的都有。
他們一邊走一邊大聲說笑,身旁的幾個茶童還不住的彎腰賠着笑臉。
沈默默哼了一聲,正要讓寒酥把内窗關起來。
突然,春不晚的大門那裡又是一陣喧嘩。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沖了進來。
她沖進春不晚之後,就往三樓的那群人喊。
“儲公子,您告訴我哥哥去了哪裡好不好?
我娘為了我哥都已經哭瞎了眼睛啊!
儲公子,您行行好吧!告訴我們我哥去了哪裡好不好啊!”
女子一邊喊一邊就要往三樓那邊沖。
很快,茶樓裡的茶童和夥計就把女子給攔住了。
三樓的為首的那個儲家大爺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冷笑了一聲。
“你哥哥去哪了,關我什麼事情?
拖出去,别礙了我的眼。”
儲家大爺的話剛落地,春不晚大門外又沖過來幾個家丁,拖着女子就往外走。
女子死死的拽着春不晚樓梯的欄杆不松手。
“儲公子,您要什麼我們家都給了。
您就告訴我我哥去了哪裡了好不好啊!
他是跟着你們家的船出去的啊!”女子邊哭邊喊。
儲家大爺哼了一聲,不打算再理這個女子,他帶着身邊人就要進包間。
眼看着大堂這邊喧嘩起來,燕娘終于出來了。
“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燕娘寒着一張臉。
家丁們立刻松開拉扯女子的手。
“燕娘掌櫃,這是我們府裡的家仆,我們帶回去就行了。”
“不!我不是!我隻是來求儲公子的放我哥回去的,我不是儲家人。”女子立刻驚恐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