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哲看向蘇晉,「不夠明顯?幫這個妹妹善後啊,她企圖高速衝撞晚晚他們的車,一路上撞了十三輛私家車,受傷的人都在市醫院住著。」
見蘇羽潔想說話,蘇彥哲對蘇羽潔說:「還記得一直別車逼你停下的蘭博基尼嗎?開車的是我。你撞到樹上,打開車門人也是我。」
蘇羽潔的臉,一瞬間白成紙,面如死灰。
蘇家三人震驚得說不出來話,全是麻木的。
怎麼……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的?
晚晚靜默的看著蘇彥哲,乾涸的心底流入一道淺淺的細流。
她其實沒有想過,蘇家會有人站在他們這邊。
她從前對蘇彥哲的理解僅僅是一個中立的角度,中立在她和他的父母爺爺之間。
但是,此時此刻,他選擇了她,
蘇彥哲雙手叉腰,望著天花闆幾秒,重新看向自己父母和爺爺,「我真的很慶幸,晚晚已經離開了蘇家。」
失望透頂。
「兒子……」陳蘭*聽到兒子說這麼重的話,一時間手足無措。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乾的好事!這個——」蘇晉指著床上的蘇羽潔,「她就是你養的,你慣著護著,現在好了!」
蘇老爺子也受了不小的打擊,但是他經歷了這麼多風浪,勉強穩住心神,知道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先解決蘇羽潔和言晚晚一家的矛盾。
「晚晚,你看,你和三少也沒受傷,我瞧著你們兒子應該也沒事,羽潔已經收到了她該有的懲罰,你也打過她了,這件事……不如就算了。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化幹戈為玉帛,也是一樁美事,你給我這個老人家一個面子?」
蘇老爺子笑呵呵的商量。
「您是想道德綁架我?」晚晚並不想給蘇老爺子面子,「蘇老先生,我們一家三口沒受傷和蘇羽潔想用車撞我們,有直接關係?沒受傷是我們的本事,蘇羽潔受傷是她自己沒本事,活該。你們把蘇羽潔從監獄順出來,不好好把人看著,看來是想再送她進去。」
「言晚晚,你不能這樣做!我有心臟病,我是監外就醫!」蘇羽潔立刻說,還有幾分沾沾自喜的得意。
晚晚輕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我,我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晚晚轉頭問傅司寒:「阿寒,你說是不是?」
「精神病院,的確是個好去處。」傅司寒冷血無情的開口。
同樣的內容,言晚晚說話有幾分調笑和威脅的味道,而傅司寒就像是再說一件事實,充滿了恐怖。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去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那是一個正常人進去都會變成精神病的地方。
那個地方簡直比監獄還可怕!
「晚晚,要不你說個條件吧。」蘇晉現在隻想離開,這件事早解決早收場。
「如果蘇羽潔同意給言晨睿捐骨髓,我就當這次的事情沒有發生。」晚晚說。
蘇羽潔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可能!言晚晚,你想都別想!」
骨髓,這是她最後的底牌,她不能輕易答應!
晚晚早就料到蘇羽潔不會配合:「既然如此,你就等著法院的傳召吧,去法院你有經驗了,去精神病院應該很新鮮。」
「阿寒,我們走。」晚晚挽上傅司寒的胳膊。
「言晚晚,你等等!」陳蘭焦急的叫主人,「你、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你知道不知道羽潔在監獄裡已經受了很多苦了,她現在也受傷了,比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言晨睿不過是一個外人!」
晚晚感到無比荒謬。
她腳步頓了頓,沒回頭,「蘇夫人,對我來說,你們才是外人。」
言晨睿,是她的親人。
傅司寒摟著言晚晚出去,路過尹才的時候,給尹才遞了一個眼神。
陳蘭和蘇老爺子追出來,被尹才攔住。
「尹助力,我沒想給羽潔求情,我隻是想和晚晚談談。」蘇老爺子表面這麼說,可他怎麼可能不求請?
如果蘇羽潔身上再背上官司,再進精神病院,那她和易恆容的親事就徹底沒戲了!
「蘇老爺子,蘇夫人,我們太太說了,隻要蘇小姐願意捐骨髓,她就能既往不咎。」尹才笑著說,「你們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好,想要救蘇羽潔還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就算我們先生太太是做慈善的,也不待這樣。」
尹才一向能言善道:「說句不合適的,給乞丐十塊錢人家還知道說謝謝,到底是你們不如乞丐,還是蘇小姐的命連十塊錢都值不了?」
「尹才!」陳蘭差點就想上手打人。
「行了!」蘇彥哲走出來,厭倦的看了眼自己的爺爺和母親,問尹才,「我們可以把人帶走了嗎?」
尹才對蘇彥哲的印象倒是不錯,也知道老闆娘和蘇彥哲關係是很微妙隱晦的不錯,客客氣氣的說:「蘇少開口,自然可以。」
「彥哲,我們就這麼走了?」蘇老爺子還有些氣不過,他前幾十年一直順風順水,就沒有受過這麼多氣。
這幾十年的受的氣,都沒有在言晚晚這裡受的多!
「不走,等著人留你吃飯?」
蘇老爺子氣噎了一下,「我的意思是,這裡是醫院,怎麼都要把羽潔的傷處理了。」
如果留下什麼殘疾或者破了相,就算言晚晚那裡商量好了,易恆容和易家也不會同意娶蘇羽潔。
在蘇老爺子看來,既然蘇羽潔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蘇家養了她這麼多年,給了無數金錢和寵愛,她沒有反哺家族以榮耀,那就必須去聯姻!
「爺爺,您是不是……這裡是你傅司寒的醫院。」蘇彥哲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您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算了,玩一把人氣生病了,他多餘的事都搞出來,不劃算。
蘇羽潔被蘇家人轉到另外一家私立醫院進行治療。
蘇彥哲不願意為蘇羽潔的病情前後奔波,好在蘇家帶來了下屬。
「在看什麼?」蘇晉實在沒話和自己父親妻子說,隻好找兒子。
「照片。」蘇彥哲亮出手機上的嬰兒照片。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兒,闆著個小臉,嚴嚴肅肅反差萌的感覺。
在蘇晉半是疑惑半是震驚的眼神裡,蘇彥哲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晚晚的兒子,傅硯安。」
蘇老爺子聞言,瞧瞧的探了頭過來看。
「好看嗎?」蘇彥哲側眸問蘇老爺子和蘇晉。
蘇晉和蘇老爺子不自覺的點頭。
再點頭。
是好看。
長成這樣,能不好看嗎?
「啊,原本是你們孫子,曾孫的,現在哦豁,和咱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蘇彥哲幸災樂禍的攤了攤手。
「你!」蘇晉氣不打一處來。
「走了。」蘇彥哲站起身,收了手機不給自己爺爺和父親多看一眼小硯安的照片。
「你去哪兒?」蘇老爺子還想看曾孫。
曾孫,他一直想擁有一個啊!
「替裡面那位善後。」蘇彥哲下巴往蘇羽潔病房的方向擡了一下,言語裡盡顯譏諷。
他去給蘇羽潔善後,蘇老爺子和蘇晉無話可說,留都不知道怎麼留。
「哎!」
蘇老爺子狠狠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好好的日子怎麼過成這樣了。
蘇晉看了眼自己的父親,起身:「我也走了。」
「你又走哪兒去?」蘇老爺子皺眉。
「回酒店。」蘇晉可沒耐心留下來陪蘇羽潔。
醫生為蘇羽潔處理完傷,手臂的傷雖然骨折嚴重,但是並不難治療,醫院安排了下午的手術,不會留什麼後遺症。
蘇老爺子得到醫生傳來的消息,也不想再在醫院守下去,回了酒店。
蘇羽潔從手術室出來,麻藥消了後,等了好久都沒等來蘇家人,於是找來護士詢問。
「蘇小姐,您家人沒告訴您啊?他們都離開了呀,您父親和爺爺走了好幾個小時了,您母親給您定了餐,我給您送來。」
蘇羽潔全身冰冷,僵硬的坐在。
走了……都走了。
他們竟然都走了,她還是受著傷他們怎麼能就這樣離開呢?!
隨著餐車軲轆聲傳來,護士送來陳蘭為蘇羽潔訂的餐。
護士挺年輕,知道蘇羽潔,這張臉和這個名字曾經一度頻繁的出現在網上,還都不是什麼好聽的事兒——
作品抄襲,企圖插足別人的婚姻當小三,意圖謀殺言晚晚……
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妙!
護士送了餐,飛快離開了病房。
「啪!」
「哐當!」
「啪啪!」
蘇羽潔憤怒的將飯菜碗筷全部砸在地上。
眼裡的偏執和兇狠越來越濃烈。
直到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蘇羽潔。」
聽到聽筒裡的男聲,蘇羽潔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本就布滿病態的臉色更加難看。
「……嗯。」好了好幾秒,她隻乾巴巴的回了一句。
「在帝都?」
「……是。」
對方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今晚來帝悅酒店找我。」
蘇羽潔大驚:「不行!我今天才做了手術……我沒騙你,我的手好包紮著。」
「手臂受傷,不影響上——床。」
似乎聊到了蘇羽潔會反駁,對方繼續道:「順便,我幫你看看你的臉,還能不能維持現在的模樣。」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蘇羽潔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