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一道冷到極點聲音傳來。
兩個小男孩嚇得抱著書包趕緊跑,跑之前還忍不住去看了眼言晚晚的腿。
「晚晚。」
言驍的聲音將言晚晚的思緒拉回來,他心疼的將人摟入懷裡,輕柔的拍她的背,「乖啊,會好起來的,等肌肉恢復就好了。」
「原來……你也發現的。」晚晚聲音哽咽,腳如注鉛不能動。
言晚晚怔楞而迷茫的擡頭,面對南宮以驍時滿眼的疑惑和無助,一點點的割裂傅司寒的心。
傅司寒坐在跑車裡,隔著兩條馬路的距離望著言晚晚。
他原本想來把言晚晚帶回去,告訴她,他沒有自願,沒有!
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南宮以驍扶著言晚晚出來,帶著她做康復練習。
現在,那個男人將他心愛的女人摟在懷裡,親密相擁。
而言晚晚,沒有絲毫拒絕。
她離開一品苑的時候腿上還有石膏,現在穿上正常的長褲和平底鞋,是南宮以驍幫她取的石膏?
這件事他原本打算親力親為的為言晚晚完成,還特意找外科醫生詢問了取石膏的注意之處,當時外科醫生都被逗笑了,說「取石膏有什麼技術含量,傅先生您未免太小心了些」。
傅司寒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他心心念念的趕來,他想盡辦法想留住人,其實言晚晚的心裡恐怕早就沒有他了吧?
原本,她一開始就沒想嫁給他。
她一開始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買了屬於自己的公寓作為隨時可以離開的資本。
她不帶走他送的禮物,不分他的財產,走得清清白白,義無反顧。
這就是言晚晚,身為他妻子的時候對他盡心儘力,走得時候乾乾淨淨,毫不拖泥帶水。
「哐當!」
傅司寒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喇叭尖銳的鳴笛聲響了一下。
言驍恰好正對著公路的方向,一眼望過來,準確無誤的捕捉到傅司寒的車。
隔著單面透光的玻璃,傅司寒依舊能肯定,南宮以驍知道他來了。
蘭博基尼的喇叭聲獨特,晚晚下意識轉頭去尋找聲音來源,被言驍打斷:「餓了嗎?先去吃飯?」
臨近傍晚,周圍人越來越多,晚晚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個狼狽的模樣,「驍哥,我想直接回家。」
「好,我抱你。」言驍將言晚晚打橫抱起,低聲安撫,「晚晚別急,你隻是需要時間,等肌肉恢復正常一切就好了。」
他的小公主,不會被人笑話。
一路沉默。
進了屋,晚晚沒有再邀請言驍進屋,跟言驍道了謝,承諾改天再感謝他。
「晚晚,我說過,你不用謝我。」言驍說,「永遠不用。」
晚晚下意識的將右腿放在左腿後面,看著他的眼睛,過了幾秒,問:「驍哥,你在我身邊安排了人,對嗎?」
言驍的表情凝了凝,「嗯?」
晚晚的喉嚨有些梗塞,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很多的過往。
無論是上次錄製綜藝的海島上,還是這次趕來救她,亦或者更多兩人遇到的場合,都太過巧合。
「你每次趕到都很及時。」晚晚笑了一下,笑容有些疲倦,「我身邊有傅司寒的人,這能解釋他為什麼能在最短的時間裡的得到我的消息,但是你為什麼能?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我身邊放了誰,也不知道我是否認識,但是……」
「但是,請我不要喜歡你?」言驍接了言晚晚的話。
晚晚尷尬而狼狽撇開眼,「對不起,驍哥。」
「晚晚,心軟和心善不是什麼好事。」言驍輕柔的將言晚晚垂下的一律頭髮別在耳後,她躲都沒來得及躲。
「為什麼?」晚晚不明白他這句話,自顧自的問,「你當初說……視我為妹妹的。」
因為南宮以的關係,因為那個少年時期的光,因為那條命,言晚晚一直很信任南宮以驍。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南宮以驍,而是言驍。
言驍想說,承諾把你視為妹妹的人不是我,而是南宮以驍那個懦夫。
可是,這一刻他也是懦夫。
他不敢告訴言晚晚他其實是言驍。
怕嚇到他的小公主。
更怕遭到言晚晚的疏遠和冷漠。
「晚晚,人是會變的。」
「對不起……驍哥,我把你當哥哥,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晚晚看著自己的腳尖,又無措又愧疚,「我給不了你回應。」
「但是晚晚,我有自主的權利,而且人沒有控制自己感情的能力。」
言驍彎下腰來和言晚晚平視,無奈她根本不和他對視,拒絕的意味又明顯又堅決。
他輕輕揉了揉言晚晚的頭髮,「晚晚,你記住,我是為你而生,你永遠不需要對我有所愧疚。」
什麼叫為她而生?晚晚不懂,卻不敢問,害怕得知什麼她不願聽到的答案。
以言驍的性格,本來想要跟進房間守著言晚晚,他不放心言晚晚一個人,最終卻妥協下來。
他望著緊閉的大門,厭惡的抓住心臟的位置。
「南宮以驍,又是你在從中作梗?」言驍低聲呢喃,自言自語。
言驍走下樓,外面已經夜色降臨。
一個高大頎長的人影靠在單元樓下,香煙的紅色猩點在昏暗中若隱若現。
言驍剛走出去,若有所感,一道拳風猛的襲過來。
他嘴角冷漠的一勾,反應迅猛的多開並反擊。
兩個人轉瞬間打成一團,你來我往,拳腳相加。
幾十分鐘下來誰也沒佔到便宜。
「傅司寒,我早想打你了。」言驍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挑釁十足,「看了那麼久,好看麼?」
傅司寒最言驍捶了腹部,那一拳本來可以躲開,他卻生生挨了一下。
傅司寒從小學習近身格鬥,成年後就鮮少有人能在他身上討到便宜。這一拳痛得他咬牙切齒,痛的不是身體,而是靈魂。
傅司寒在想,言晚晚當時被人狠狠踹腹部的時候是如何一種感覺?
很害怕吧?
而當時親手解救她的人是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他。
傅司寒冷眸看了言驍一眼,轉身離開。
不過是有氣無處發想找人打架而已。
可打一架又又能如何?
這件事裡,最重要的不過就是言晚晚而已。
然而,她心裡並不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