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夜無溟一顆心倏地被提起，話都說不利索：「本尊……我……」

　　雲瀾喉間溢出一絲輕笑。

　　她身子搖搖晃晃的，要倒不倒，情急之下，夜無溟隻好虛虛托住她的後腰。

　　「你不回答……那就是、嗝！那就是承認了……」

　　雲瀾打了個酒嗝，她把臉湊到夜無溟面前，眼神因醉意染上幾分迷離的色彩：「為、為什麼要親我？哦！我懂了……」

　　「你心悅我？」

　　夜無溟表情無措。

　　他對上她迷糊的雙眼，她醉了，毫無疑問。

　　但偏生她的視線帶了一絲一如既往的犀利，又好像沒醉。

　　夜無溟被少女瞅得渾身不自在，他下意識別過臉不去看她。

　　雲瀾卻不給他機會，很霸氣地伸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和她對視。

　　一片沉寂的氣氛之中，夜無溟輕聲發出一個「嗯」字。

　　他的回應被微涼的夜風捲入，隨著風飄到很遙遠的地方。

　　不知雲瀾有沒有聽到，她一手托住夜無溟的臉，另一手落在他眉上，指尖帶著滾燙的溫度往下滑落。

　　眉骨、眼睛、鼻尖、唇、下顎……

　　男子臉上的每一寸地方，都被雲瀾觸碰了一遍。

　　像是伴侶之間最親密的撫摸。

　　「大魔頭。」

　　雲瀾突然喚他，雙眼發直：「你長得真好看。」

　　夜無溟沒有說話，任由她舉止大膽地胡來。

　　她醉了，酒醒之後，她會忘記自己曾做過什麼事。

　　像是在一場身臨其境的夢中，他清楚地知曉，無論他給出什麼回應，她都不會記得……

　　夜無溟逐漸冷靜下來，伸手握住她的手，猶豫幾秒後，又小心翼翼與她的手指交纏、相扣。

　　既然她不會記起這一切，那不妨……再大膽一些。

　　雲瀾垂下眼簾，愣愣看著彼此相握的手，深呼吸一口氣，嗅到一絲從他衣服上散發出來的冷香。

　　突然，她唇角微揚，唇瓣湊近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柔軟的親吻，像沒有重量的羽毛停留在額頭，夜無溟喉結上下滑動，濃墨一樣的眸裡閃爍幾絲深邃的紫芒。

　　魔族在動殺意時，因魔氣附體，眼睛會變成紫色。

　　但在動情意時，也會如此。

　　親了一口，雲瀾好像很心滿意足，又小聲道：「感受到了？這才是親，你上次那個……不算數……」

　　言畢，她打了個哈欠，腦袋慢慢垂落擱在他肩膀處，闔上眼睛。

　　沒一會兒就昏睡過去了。

　　夜無溟感覺到她的呼吸平緩下來，閉了閉眼。

　　再睜眼，眼底的紫光已消失。

　　他扣住雲瀾的腰，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即便是你酒醒之後，對你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沒有印象，但……我也不打算放過你了。」

　　魔尊的聲音很平緩，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終有一天，他會帶她去魔域，讓她成為他的魔後。

　　唯一的魔後。

　　*

　　雲瀾是被窗外的鳥叫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

　　坐起身，雲瀾頭痛欲裂，宿醉的感覺很讓她難受，她一手捂住額頭，眉頭緊皺。

　　小花從識海中飛出來，手裡拿著一片靈植的葉子：「主人，你服下這個。」

　　雲瀾顧不得問話，接過葉子就塞進嘴裡。

　　吃下葉子沒多久，頭痛的癥狀就好了很多。

　　「小花，謝謝了。」雲瀾輕呼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小花軟軟的臉蛋，「誰把我送回宿舍的？」

　　她對昨夜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湖邊的那片草坪。

　　之後，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捧著夜無溟的臉，誇他長得好看，還在他額上親了一口——

　　天啊！

　　雲瀾啪地一下捂住發燙的臉，她怎麼會做這種夢！

　　小花眨巴著碧綠的妖眸。

　　其實，它們這些在識海中的契約獸，都能清楚地看到識海外所發生的一切……

　　作為妖族，小花也不是很理解人族的那些感情。

　　不過，主人看起來對夜無溟並不抵觸……

　　主人現在的心思更多是放在修鍊上，應該還不算對夜無溟徹底動情。

　　想了想，小花回答：「是魔域尊主把你送回來的。」

　　「他送你回來之後，為你蓋好被子就離開了，沒有做什麼趁人之危的事。」

　　雲瀾放下捂臉的手，低低地嗯了一聲，又道：「大魔頭他雖本性嗜殺，但還是有底線的。」

　　小花把手伸到雲瀾面前，幫她把有些散亂的頭髮整理好：「宿醉對身體不好，主人，下次喝酒要適可而止。」

　　雲瀾點頭：「好，知道了。」

　　身上的酒味還有些重，雲瀾去浴室清洗了一下，洗漱乾淨了，存物戒指中的傳音石也適宜震了震。

　　雲瀾一邊擦拭濕發，一邊拿出傳音石，注入靈氣，傳音石內傳出慕嫿的聲音：「小瀾小瀾，你醒了嗎？院長找我們說關於滄州盛會的事，你來一趟長老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