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石內傳出明殊的聲音：「三天後的婚禮當晚，我那些藏身在聖域內的人手，在收到我的發令後，他們會立即群起而攻之，以摧毀聖域殿外圍聖者為行動的第一步。」

　　「第二步，我和褚臨會趁亂殺入聖域殿，直奔尊主殿。」

　　雲瀾聽著明殊語氣平靜地陳述她的行動計劃，捏了捏指腹：「第三步呢？你要直接去殺掉賀蘭弈？」

　　明殊頓了頓。

　　下一秒，她突然發出一聲笑，輕輕的，卻有種說不出的陰森：「雲瀾，你知道我為這一步，準備了多少年麼？」

　　「我從記事以來，腦中好像就隻有復仇這兩個字，殺賀蘭弈，成了一個難以破解的魔咒。」

　　「我做夢都想要殺了他，他害我娘親慘死，害我在聖域裡隻能做一個無能的聖女……不親眼看著他死，我這輩子都無法與自己和解。」

　　雲瀾挑了挑眉，隔著傳音石問她：「那麼，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我需要你成為我堅不可摧的後盾。」

　　明殊淡淡地說道：「聖域裡的每一處地方，我都比你熟悉，我可以完成暗殺，但在暗殺過程中，我難以確保我會不會背後受敵，所以……我想把我的後背交給你。」

　　雲瀾思忖半響，說：「可以，若這一次的行動能摧毀賀蘭弈的大本營，倒也正合我意。」

　　得到雲瀾的回應，明殊的聲音緩了下來，「謝謝你，雲瀾。」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真誠，不復最開始認識時的那般針鋒相對。

　　就在雲瀾以為這段對話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她又聽到明殊輕輕地開口：「還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忙，這件事，也隻有你才能做。」

　　「什麼忙？」

　　傳音石那頭的人沉默了好久，彷彿是終於下定決心，啟聲道：「倘若，這次的行動失敗，我將必死無疑。」

　　雲瀾瞳孔微縮，她能猜到明殊想要說什麼，欲要打斷她：「明殊你……」

　　「你先聽我說完。」

　　明殊似乎早就預料到雲瀾會打斷她的話：「雲瀾，這條路一旦踏上了，我就不能再回頭了……」

　　「要麼做一個剷除聖域的王，要麼做一個被唾棄的叛徒，不過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成功與否，我都儘力了，我也接受一切的後果。」

　　雲瀾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生出的手掐住，再也說不出半個字，手中的傳音石緊緊掐著，那力道恨不得要將傳音石直接捏碎。

　　明殊又道：「所以，如果我就這麼死了，能不能替我收屍？」

　　「就算死無全屍，你也要撿走我身體的一部分，然後，把我埋到一個永遠不會被聖者發現的地方吧。」

　　……

　　雲瀾垂下眼睫，一聲不吭。

　　明殊聽不到她的回應，又喚了一聲：「雲瀾？你在聽著嗎？」

　　雲瀾還是沒有說話。

　　聖域那邊，明殊低頭看著手裡的傳音石，上面閃爍細微的光點，這表示傳音並沒有中斷。

　　雲瀾，聽得見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明殊深吸一口氣，又把嗓音放柔：「你是我永遠的對手，我的屍體，當然隻能由你這個對手去撿，是不是？」

　　「算我求你了，雲瀾，答應我的請求，好嗎？」

　　過了好久，傳音石那邊傳來女子冷漠的聲音：「誰要去替你收屍了？」

　　「明殊，你當我是什麼人？我不是仵作，不做替人收屍的生意，你要麼別死，要麼找其他人去。」

　　言畢，啪嗒一聲，傳音被瞬間中斷。

　　明殊：「……」

　　她垂下眼簾，握緊傳音石，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笑夠了，她收了收情緒，轉眼望向擺在床上那套鮮紅色的嫁衣。

　　嫁衣是由最好的綉娘親手縫製，每一針每一線，都染上明艷的光澤。

　　明殊把手伸過去，輕輕撫摸嫁衣。

　　指腹下，是十分細膩的觸感。

　　明殊雙眼放空，窗外的光透過窗花照射而入，映在她身上落下一片斑駁的斑痕。

　　她想，這嫁衣，應該是她這個聖女穿過最奢華的衣服吧？

　　**

　　青滄學院。

　　雲瀾用傳音石召集她的隊友們，把煉製好的丹藥分給大家。

　　當大家看到自己手上的九品丹藥時，全員震驚！

　　「啊……這丹藥，是小瀾你親手煉製的？！」

　　容檀之嚇得差點沒拿穩就把丹藥扔了：「九、九品丹藥……小瀾，你的煉丹師等級是最高了？！」

　　雲瀾笑眯眯地點頭：「是啊，之前在雲渺丹會時突破到最高級，現在我對任何品級的丹藥都得心應手，但給你們的丹藥，自然是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