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鬥家理事會的評估頁上,有一個柱狀的标注刻度圖。
陳傳看了下,在一百七十到一百九十兩個位置有一個箭标,并且在那一段之中塗抹了漸變色,越到上面越虛化。
這就是說,理事會判斷,他的最低刻度值在一百七十,但上限不高于一百九十。
他翻了下,在理事會的标準裡,對于長生觀格鬥家的刻度很少有超過一百五十的。
而王座格鬥家通常是兩百起步。
當然,理事會是結合他過去所表露的信息進行的判定,并不能真實反映他的全部戰鬥力,理事會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給了一個浮動數值。
這麼看,這個評價其實還算是比較合理的,畢竟在沒有和洞玄觀格鬥家全部力量交鋒過之前,沒有人會大膽把他放到與洞玄觀格鬥家一樣的位置上。
而這個刻度數值再加上其餘的評價,就是完整的影響力數值了。
對于世界上的知名格鬥家,大多數國家和公司通常會參考這一套體系進行評估和判定,當然也有少數組織會有一些其他評判标準,不過大體上是以這套體系為标準。
而在某些國家,影響力數值甚至與具體的政治活動、資源獲取以及前沿信息共享有較深聯系的。
如果是遇到一些全球性的事件,那麼各國政府和公司會傾向于率先尋找有足夠影響力的格鬥家咨詢或參與。
需要注意的是,影響力刻度并不固定不變的,而是根據具體的環境和格鬥家個人行為進行動态變化的,如果長期活躍在某一領域,那麼相關領域的影響力會持續增長,相反,如果某一領域的活動長期停滞,該領域的影響力也會随之減弱。
陳傳敏銳察覺到,這種影響力,并不隻是單純的分值,還潛藏着規範和引導格鬥家行為的深層機制,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對他們的行動産生約束作用。
他能看出來,别的格鬥家也能看出來,隻能說,影響力可能也能對許多格鬥家帶來一定的便利和利益,那麼就會自發的趨向認可和維護這套标準。
高明這時說:「表哥,需要給理事會發信麼?理事會那邊說明了,如果你有不同意見,可以給他們一定的信息支持,他們會重新評估和調整。」
陳傳搖頭說:「不必了。」
他不敢說所有的格鬥家都不會将自己的真實數據洩露出去,畢竟誰也說不好格鬥家的誓縛會是什麼,但他自己是不會這麼做的。
高明微笑說:「好的,表哥。」
他起身倒了一杯茶,順便給陳傳這邊倒滿,看了眼車窗外飛馳的風景,他說「說起來,表哥你還記得小時候麼,有一回,我們有一次放風筝,後來風筝線斷了,風筝遠遠飄走,後來怎麼也找不到,就有人就說會不會飄過外洋,飄到聯邦那裡去。」
陳傳想到這個,也是笑了,說:「怎麼不記得,那個風筝還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做的,一開始找不到竹條,還砍掉了一片你家花園的一片籬笆,風筝不見後,
表弟你當時哭的稀裡嘩啦的。
我還安慰你來着,你卻哭着說自己不是因為風筝丢了難過,而是風筝沒了,
籬笆也被拆了,回去肯定少不了挨表姨夫一頓揍,而且還是白挨的。」
高明也笑了笑,他又看了看外面,眼鏡鏡片上映照外面的風景,他說:「我當時就想,飄過大洋的風筝會見識到怎樣的景物,沒想在這裡見到了。」
陳傳也看向外面,笑着說:「說不定還能看到當初的那個風筝。」
他這時拿起杯子,高明也是拿了起來,和他對碰了一下,然後一起看着外面那片壯闊而廣的土地。
阿蘭塔瓦中心城,澄水委托公司。
許主管欣賞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偶,說:「血杖隊長,這個委托任務你們完成的很好,雇主對你們的評價很高。」
人偶依舊是那一幅面上不帶表情的樣子,而他沒說話,身後的宣哥代替開口說:「許主管,别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們的報酬和額外獎勵什麼時候給?這可是當初說好了的?」
許主管看了看他,再看向人偶,「既然協議上有,就算雇主不給,我們也會給你們補足的。隻是在此之前,有一些情況需要先說明。」
他看着人偶,「血杖先生,根據你這階段的表現,公司覺得你具備培養的價值,上層有意引導你往上面走。」
他拿過來一份紙質文件,推到血杖面前,「你可以先仔細閱讀這份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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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在上面敲了敲,「我們了解過,你過着苦修士一般的生活,相信你這麼努力的積贊資源和财富,就是為了往上突破的道路。
但是那些資源不是你靠着日常的委托能夠買到的,還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渠道,隻要你簽了下這份合約,這些東西,公司都可以提供你。」
人偶對此毫無興趣,他感覺自己隻要有足夠的高能營養物,異化組織就能自我向上生長,而并不需要什麼特殊的修行資源。
如果公司這裡得不到,那麼他會毫不猶豫離開,轉頭去其他地方尋找。
再說他看了一眼協議上,公司需要他做全面的體檢,甚至規定定期抽取一定的異化組織和血液,這個他是十分警惕和排斥的。
雇傭團隊的人跟随的他久了,盡管他沒開口,但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懂他的意思。
其中一個站了出來,「老大的意思是對這個沒興趣,對吧,老大?」
人偶沒聲,但是這個态度已經說明問題了。
許主管見他拒絕,倒也不惱怒,他笑着說:「血杖先生,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有什麼想法,我随時歡迎你來和我談。
那麼說回正題,我們這裡有一個委托,将由多支小隊一起負責完成的委托,
行動時間是在半月後,時間上可能有點緊,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接?」
人偶依舊沒說話,身邊一個穿着高領防護衣的光頭女子開口說:「詳細的資料。」
許主管就是欣賞這種不問難度,直接關心任務本身的态度,他立刻讓人将一部分資料傳遞給他們。
光頭女人點了一下耳垂,眼晴内部有光芒閃爍了幾下,她說:「老大,資料收到了。」
人偶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了進去,而他身一大堆人跟着走了出去。
現在血杖傭兵團又擴大規模了,主要是雇傭團的名氣越來越大了,他們委托完成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很多沒有完成也并非是他們團隊的實力問題,而是各種意外狀況導緻的,這種情況是被允許的。
而許多人是沖着人偶來的,因為格鬥能力出衆,至今未逢敵手,還有人說他遲早會成為格鬥家,他們當然想來提前抱個粗腿。
許主管等他們走後,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
上面要他招攬血杖,設法将之培養成公司的格鬥家,這個任務他必須完成,
如果血杖剛才答應加入他們,那麼省了他許多功夫,如果沒答應,那麼隻能用采取另一套方案了—
人偶出來之後,就和團隊成員分開了。
每一次任務完成之後,團長都會進行一定的休整,他從不過問團隊成員做什麼,在成員看起來,這是最理想的老大了,能打能帶着他們賺錢而且還不管他們。
所以他盡管不怎麼說話,但是團隊成員都是很崇拜和信服他的。
人偶在開車回去的路上,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腦海中在思索着如何獲取更多的營養物。
他的異化組織在這段時間内生長了不少,但如今已趨于停滞。
原因在于想要進入下一階段,還需更多的積累,而想實現這一目标,唯有獲取更高品質的營養物,如果公司這裡無法提供,那麼他就要去别處找尋了。
半個小時後,他回到了自己租住的住處,這是一棟經過改造的獨棟住所。
隻是當他停好車,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卻見客廳内坐着一個帶着墨鏡的壯漢,這個人兩米出頭,高鼻深目,穿了一個露臂背心,健碩的手臂肌肉露在外面。
他正坐在那裡啃看一隻油汪汪的烤羊腿,看到他進來,抹了一把嘴,
說:「你就是血杖,我是聯邦機密行動署編外組成員,這次受命來招攬你,行動署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他點了點桌子上一份文件,「這是一份協約,希望你能簽了,我建議你不要拒絕,你應該很清楚行動署在聯邦的能量。」
人偶對于他私自進入房間沒什麼反應,而是自顧自走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将自己帶回來的營養膏拿出來,然後一包包的吃着。
壯漢有些說異的看着他,随即呵的一笑,又啃起了手中的羊腿,最後他将骨頭也一起嚼碎了吞下去,随後就将墨鏡拿了下來,盯着人偶,慢慢在那裡用鏡架點着桌面。
不一會兒,人偶就将這些營養膏全部吃了下去。壯漢這時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說:「吃完了?那你也應該考慮清楚了,那就盡快過來簽了。」
人偶坐着沒動,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見他不動,壯漢惱怒了起來,「小子,看來你是不識趣啊,你們這些人,為什麼就不能乖乖聽話呢?」
他手指動了起來,發出咔咔的骨節聲響,同時指端前方有細長尖銳的指甲冒了出來,「看來還得是我自己來動手!不過我可不保證會留手!」說着,他臉上露出了一絲擰之色,那隻手也刷的甩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