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另一端,蓋舒合此刻正在快速奔竄之中,身外是被推擠開的空氣,身後是一路留下的強烈轟爆聲。
他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上去和大順格鬥家較量的意思。優勢大的時候他可以打打順風仗,優勢不大那就早點走。
他蓋氏早就有了别人所想要的一切,立再大的功也沒用,修行資糧也不缺,
那還何必上前拼命?
所以一見到速廓不成,他撤的是比場上任何人都是果斷堅決的。
隻是在他的身後,紮爾尼克這兩個人保持着常态,始終像尾巴一樣吊在後面,他試了多次都沒能擺脫,這兩人仿佛是盯死了他一般。
紮爾尼克兩個人雖然看着野蠻,可俱是各自部族裡最擅長追蹤狩獵的戰士,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是他們兩個追蹤到阿加拉之子了。
兩個人在跟着蓋舒合過程中都表現的極有耐心,哪怕後者躲入密儀之中,短暫将他們甩在後面,可在過去一會兒之後,又如聞着味一般追了上來。
蓋舒合感覺到了麻煩,現在已經出了軍陣所在了,再往後就沒有密儀可以阻礙了,但好在他隻要拖到夜晚就可以了,交融地的夜晚對對面極為不利,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擺脫了。
再出去不遠,呼哨一聲,一匹駿馬縱馳而來,他立刻翻身上了馬背,一拽,
縱馳而出。這匹馬并非超限生物,但卻是用他的異化組織加以培育的,靈性之火加持之下,可以跑出與他相當的速度,而他自身的消耗會大大得以減弱。
剛才他故意以最快速度加速跑動,就是為了引得後方兩人跟着一起消耗體力,現在有了馬匹相助,他還能設法恢複,逃脫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紮爾尼克兩個人都是一臉沉默,他們沒有因為蓋舒合上了馬匹有一點情緒上的變化,顯然在節省每一分可以運用的體力,隻是他們這時候掏出了陳傳配備給他們的高能營養物吃了下,稍稍補充了下,随後繼續跟上。
這次是他們在沉睡醒來第一次作戰,不把這個目标抓住,他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十分鐘之後,戰場已經是被他們遠遠抛在了身後,已經來到了冬青平原的邊緣處,前方出現了一處大軍之前用過的屯駐站。
裡面還駐紮着一支百人隊,還有一些專門培育送信的交融地生物,經過這裡的時候,蓋舒合朝裡甩出了一個玉牌子,這樣這裡的會用電報向後方傳訊,到時候就有人過來接應他了。
紮爾尼克兩人之前一直沒什麼反應,現在看到他這樣的舉動,紮爾尼克忽然一吸氣,渾身暴漲了一圈,随後将那個白發女子伸來的手一拽,令其來到了自己肩頭上,随後渾身肌肉一鼓,猛地一發力,将白發女子向前抛去。
白發女子也是在此同時順勢一蹬,其用力之大,兩人接觸所在都爆發出了一瞬間的亮光,而她整個人仿佛炮彈一樣向前飛射了出去,幾乎是瞬間就越過了蓋舒合,砸在了其前方一座房屋之中,一股煙塵雲往上翻騰而起。
白發女子嘩啦一聲将無數的瓦礫拔開,一聲狂吼,就向看蓋舒合所在的方向沖來,身上的光焰挾帶起了大量的碎石塊像潑雨灑來。
蓋舒合這時候避讓不開了,他飛速盤算了一下,知道這一戰沒法打,這兩個人表現出來的力量和素質絕對不是什麼善茬,自己赢不了,還不用說後面可能還有别人在追來。
那就隻能這樣了—·
他從馬身之上跳躍下來,借馬身阻擋,往一側的軍站之中沖去,似乎是想借助這裡堅固的建築和人來阻礙兩人。
随着他沖入其中,那些軍士根本沒能反應過來,隻感覺耳畔傳來了一陣陣悶響,震得他們頭暈眼花,而上面蹲着的交融地飛鳥頓時受驚,紛紛向四面飛散開來。
白發女子一下撞碎那匹軍馬,她緊緊盯着蓋舒合的背影,當中無論什麼阻擋都被她硬生生的撞開拍碎,後者跑了沒有多遠,轟隆一聲,一塊帶着血紅色流焰的飛石破開一側的堅牆沖向了他。他一個擡臂擋住,但是後面的白發女子見到他出現了一個停頓,立刻往前一個飛躍,雙臂一把抄住了他的一條腿。
蓋舒合察覺到後,在空中一個擰腰轉身,淩空一腳往她頭顱端來。
可是白發女子根本不理,死死拽住他的腿,(一種擒抱的勁力往其身體之中滲透,轟的一聲,随着那一腳證在頭顱上,靈性光火炸開,白發女子甚至兩眼翻白了一瞬間,似乎意識都失去了,然而她的雙臂仍然死死抓住了那條腿,令其無從脫身。
蓋舒合的側面又一聲爆響,紮爾尼克裹着一身血色光芒沖了進來,一拳錘在了他的側肋上,那裡靈性光焰破散之際,他身體組織和骨骼都是凹陷了進去,整個人被砸成了側面扭曲形狀。
白發女子此刻意識恢複了一點,立刻将蓋舒合的另一條腿也是抓住,将身體往上一掀,再猛地往地面一砸,要時将原地炸出了一個坑洞,撞擊聲讓整個堡壘都為之晃動。紮爾尼克則是沖了上來,雙拳對握,腰脊發力,對着蓋舒合的腦袋就猛錘下去!
隻是他連錘了兩下之後,卻是咆哮了一聲,因為他忽然發現,底下這具軀體鄭消失不貝這個人竟然是一個神之相的格鬥家!他們錘爛的隻是這個人用一部分精神力量附着的軀體,大部分神氣已經脫走了。
兩人這時也反應過來,剛才那些飛走的交融地禽鳥,很可能就是其附着的精神的寄托之一,隻是對方所用的技巧非常隐蔽,就算他們剛才也不曾第一時間發現。
他們辨别了下,迅速從堡壘之中沖了出來,雖然剛才是耽擱了一下,可是飛鳥的速度未必及得上他們,憑借着他們超絕的追蹤技巧,現在追過去,依舊是可以追上的。
隻是出去了沒多少路,就見戴着面具的專先生朝他們走了過來,手中正拎着一頭飛鳥。
面具先生開口說:「沒跑掉,被我們拿住了,不過這裡面僅有這人七成左右的力量,到底是殺不幹淨了。」
神之相就是這麼麻煩,如果不是有其必須要維護或者待着的所在,那是很難一口氣徹底消滅幹淨的。
但即便這樣,其實他們也已經除掉了舊帝室這次布置的所有高端力量了。
而在冬青平原的裂隙這裡,大批的來自陽芝和中心城的土兵從隙口之中湧出來,他們開始進行餘下的收尾工作。
數萬軍卒跑掉的也不用多追,除掉高端力量後,剩下的這些軍卒基本不具備威脅他們要地的能力,而且這場戰鬥對于舊帝室軍心士氣破壞十分嚴重,放了這些人回去可以起到反向宣傳的作用,對于大順這邊其實是更為有利的。
陳傳站在裂隙之前,雪君刀插在身前的地面上,看着周圍來回忙碌的人員。
等到這裡處理好之後,他會将神廟裡面的密儀設法破壞掉,這樣這個裂隙就會被徹底并合到母那邊,舊帝室難以再從這裡突破到濟北道,陽芝地區也就此會少去一個巨大的威脅。
此刻他趁着有時間複盤了下這回的戰鬥,看看自己哪裡做的對,哪裡有所缺失,哪裡還做的不夠。
在場戰鬥中比較讓他滿意的,是他現在雖然具備了幾乎用之不竭的力量,可在戰鬥的時候反而沒有去時時刻刻維持着高強度的力量,而是需要用到的時候放了出來,不需要的時候退斂回去。
這是因為他對力量運用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和追求,所謂「缺求盡滿,盈收有餘」,就是這個道理了。
這一回到最後他其實還是收着打了,畢竟趙真業那邊他還需有所提防的,所以無論是大明光式和大蒼空式他一律沒用,身上所攜帶的遺落物也沒有動用。
其實本來他是做好了被趙真業、速廓兩人圍攻的準備的,那時候戰鬥絕不是眼前那麼簡單的,哪怕不算是苦戰,也絕對會是一場高烈度的消耗戰。
因為打兩個長生觀格鬥家和打一個那是完全不一樣的,當一個人擋住他時,
另一個可以有時間喘息和恢複,幾乎可以随時随地讓自身保持在巅峰狀态。
這樣他除非在瞬間重創其中一人,否則必然是會将戰鬥無限拖長的,其難度之高,絕不是剛才那場戰鬥所能比的。
不過這次沒碰上,不等于以後碰不上,快速重創一人的難度很高,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擁有了靈相那就擁有了很多可能性。所以他覺得回頭要整理下自身技巧和所學,琢磨一些可行的戰術。
正思索之間,他見蘭紳谷從裂隙之中走了出來,往他這邊望了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有些遲疑。
陳傳看到之後,說:「蘭先生,有什麼事麼?」
蘭軸谷貝他N
站日右
這個地15
方,我是說裂隙背後的神廟,裡面有問題。」